权欲(31)

作者:贰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青梅竹马 朝堂之上 关键字:主角:沈轻,良齐(江寻) ┃ 携手共赴复仇之路 立意:总有人在幽幽深渊中砥砺而行。三年前,沈轻与江寻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却不料双方长辈突然齐齐翻脸,棒打鸳鸯,以死相逼。最终,江寻被送至千里外的边关,从此人间蒸发,杳无音讯。三年后,江公子携一纸婚约悄然而回,十里长街人人津津乐道,可谁都知道,新娘不是她。点击展开

吕禄不敢耽搁,连忙将门打开。只见外头站着一名黑衣人,他脸上蒙着黑布,手中捏着一纸信封。

巡抚大人接过信封,轻轻一点头后便闪进了屋内。

“信上说了什么?”此时鄂豪也颇为心急地上前一步,低声问道。

“是吴大人的信,”吕禄将信纸摊开放在桌上,一目十行地看着,“说让我们想办法令良齐此行治河失败,还说让鄂大人您放手去做,不用担心。若是日后出了什么事,他有办法保你重回尚书之位......”

作者有话要说:注: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咏柳》

全文是: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翻译是:杂乱的柳枝条还没有变黄,在东风的吹动下便飞快的变绿了。

只懂得用它的飞絮蒙住日月,却不知天地之间还有秋霜。

这一篇里有几个细节,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会注意到......

第26章 密谋

竖日,豫州府衙内,大厅里摆放着整整四大箱沉甸甸的银子。吕禄手执账本,笑眯眯地朝良齐拱手道,“大人,此乃豫州上下大小官员拼凑而来的灾银,每人出了多少,皆已登记造册。富商那头我也差师爷过去义征了,想必过午之前便会有消息传来。”

良齐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心里微微有些诧异。昨夜这帮老狐狸还大言不惭的跟自己哭穷呢,怎么一觉醒来齐刷刷转了风向?

等接过账本一瞧才明白,原来都跟这儿等着呢!

他粗略算了一下,按账本上记录的,眼前的灾银起码得有八/九十万两。可仅仅四大箱,除非最底下都是纸糊的,要不然如何装才能装出这么多银子?想必这帮贪官妄图虚报一笔,等官银到了,便可理直气壮的讨要。

良齐在心底冷笑一声,想得倒美,哪儿那么容易?

他面色不变地吕禄回了个礼,轻笑道,“各位大人的这份深仁厚泽,百姓定会感激在心。待我日后回京,也会如实禀报给皇上。”

“哎哟,那可多谢良大人了!”吕禄“哈哈”一笑,心说这人果真如鄂豪说的那般愚蠢好骗,丝毫看不出破绽。

良齐佯装没看见他眼底的轻慢,只道,“那我们今日可否开始整修河道开市施粥呢?”

“说到治理黄河,”吕禄朝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拉来了鄂尚书旁听后,才接着说道,“不知良大人有何妙策啊?”

“是这样,”良齐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想先把缺口堵上,之后收窄河道。”

“什么?!”吕禄忍不住惊叫出声,昨夜才商讨过的事情,连三岁小儿都知晓的常理,这位总督大人居然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收窄河道,那不是找死么?!

他刚要出言反驳,却被鄂豪悄悄拉住了袖子。

对啊!吕禄心脏猛地一颤。吴尚书说过,务必要让良齐整修失败,他此时出言提醒,岂不是弄巧成拙?

收窄就收窄吧,反正他只是个听话办事的,最后真要追责也追不到他身上。

至于是否会牵连进无辜平民,那关他什么事?

蝼蚁之命,轻贱如毛罢了。

吕禄勘勘将滚到舌尖儿上的话语又叼了回来,换上副巴结的语气道,“大人英明,下官马上差人去办。”

“这次吕大人不觉得我做的不对了?”良齐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账本,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问道。

吕禄尴尬地一挠头,赔笑道,“大人您英明神武,我等愚钝之人理解起来总会稍慢一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他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须发都带着些白,朝年纪轻轻的良齐谄媚奉承,竟一点也瞧不出有何不对来。

底下无人捣乱,事情就变得顺利许多,一整天府衙内都是人来人往,从富商中义征来的银子也很快到位。

摒除“贪”这件事不说,吕禄作为巡抚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雇佣河工修整河道、差人在豫州城内四大街口架锅施粥、为灾民搭建临时窝棚等等一系列事情办下来,居然也井井有条,毫不慌乱。

只不过,当良齐站上登高楼朝下望时,却依然发现了些许不对之处。

他眉头微蹙,转过身问道,“为何河工们个个儿都战战兢兢面露恐慌?”

跟在身后的甲兆一怔,“好像是因为他们收到吕禄的命令,让加急收窄河道。河工们担心如此动作会造成二次洪灾.......”

良齐闻言哑然失笑,“这并非是吕禄的命令,而是我的。”他指了指下方奔腾翻涌的大河轻声说道,“我曾仔细观察过,黄河连年洪灾泛滥,其根本原因是因着两岸河道逐年升高,形成了‘岸上河’所致。且次次洪灾过境,皆会留下大量河底泥沙。而这些积尘的泥沙,就是黄河流域水位升高的罪魁祸首。”

甲兆在一旁恍然大悟道,“那大人的意思是只要清除了这些淤泥,黄河水位自然就会下降,洪灾也不会泛滥了?”说到这,他话音一转疑惑道,“可黄河水流湍急,如何清除这些积沙呢?又不能命人下去铲.......”

“是不能命人潜下去铲,”良齐眸光轻闪,“但我们可以让它自己冲干净。”

这才是他收窄河道的主要原因。

黄河水流湍急,水势凶猛,只要收窄河道,加大冲力,河底堆积的泥沙自然而然会被大水带走。

届时淤泥一清,水位下降,再好好整修堤坝,填补缺口,洪灾难题便会迎刃而解。

如此反其道而行之,吕禄只当他是蠢的,并未深想,倒省去了不少麻烦。

一切都在按照良齐的预想发展着,日子过得越久,人们越容易发现水位的变化。看着日益下降的黄河,百姓们喜极而泣,可豫州巡抚却目瞪口呆。

“这.....怎么会这样?!”吕禄惊慌失措地拉过鄂豪,在屋内气的直跳脚。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鄂尚书一把扯回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现如今我们已经奈何不了他了,这治理成功已成定局,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我又不能公然再命人挖开。”他原地转了两三圈,强行稳住心神后抓过吕禄急道,“你现在快,用飞鸽传书跟吴大人禀报此事,请他定夺。”

“可吴大人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让我们动用飞鸽传书啊!”

“都什么时候了!”鄂豪呵斥道,“你办砸了吴平之的事,若是日后他在那位大人面前颠倒是非扒你的罪出来,你还想有好果子吃吗?!现下只能先行请罪,就说.....就说那良齐太过狡猾,把罪责都推他身上去,才可解我二人之急!”

“鄂大人所言甚是!”吕禄从桌内翻出笔墨纸砚开始誊写请罪书,鄂豪则打开房门吩咐下人捉一只信鸽来。

从豫州到长安,飞鸽一路不过三两天,可吴平之最忌此道,很少使用。

望着窗边消失的那抹白影,吕禄有些担忧,“这样.......真的行么?”

鄂豪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不行?难不成那鸽子还能被人捉住吃了去?”

其实他所料不错,鸽子倒没被人吃,只不过还没飞出三里远,就被人生生捉住了。

三日后,长安城。

吴平之乘着顶锦缎软轿,颤颤悠悠一路向西,来到了一座高深别院前。漆红大门四仰八叉地开着,一名小厮垂首而立,显然已经等了许久。

吴平之端着一圈儿的肥肉下了轿,独身一人跟着那名小厮进了院。此院雅静别致,溪水潺潺。顺着游廊走过美景如画,二人最终来到了一座湖心亭前。

亭中只坐着一名穿便服的中年男子,那人衣着简单,却依旧不减其盛气凌人之势。

吴尚书只是瞧了一眼,腿肚子就下意识的开始转筋。

他屏退了小厮,上前一步躬身福礼道,“大人,豫州来消息了。”

“这么快?”那人轻轻撩起眼皮,吴平之只觉得如寒芒刺背,登时声音都有发颤,“是,他们.....他们用了飞鸽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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