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番外(30)

作者:一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皇上貌似没有注意到我的不怀好意,依旧像往日那般不冷不淡地看了我一眼,「哗」地一声将一床被子扔在地上,「你若生不出孩子,不仅是冲撞太后,更是欺君,罪当诛连齐家满门。」 我的脑瓜子突然「嗡」地一声。真是歹毒!果然这个小人当日说谎救下我就是琢磨着更好地算计我呢,我自己的小命我可以不在乎,但我齐家满门,虽被流放但至少性命无忧,若因我有了什么好歹,我怕是死都没处死。 点击展开

那日我从太后宫中请安回宫,路过凤仪宫,隐约听到女子压抑着的呜咽声,便将轿落下,犹豫半晌遣人敲了敲紧闭的朱门。

司梅泪渍尚未擦干,见是我微微屈膝低头哑着嗓子唤了声,「愉妃娘娘。」

「司梅?你哭了?」我看着司梅悄悄抹干净泪痕,朝凤仪宫内望了望,「怎是你开的门?其余伺候的人呢?」

月前杨司空本来是定在秋日处斩,但为承盼皇上大赦天下,所有死囚皆改为流刑,可杨司空还没能等到流放之日就死在了天牢里,无声无息地结束了这一生。我不知这是二哥所为,还是皇后所为,但我知道,司梅这眼泪绝不可能是为那死去的扬大人而流。

「回愉妃娘娘,奴婢无事,至于凤仪宫其余宫人,皇后娘娘嫌他们聒噪,皆遣走了。」司梅面上重新恢复往日平平淡淡的的漠然神情。

「哦,无事便妥。」能让司梅暗自神伤落泪的十之八九应是皇后,宫里虽说皇后久病未愈,却也不见有人传病情严重,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想来司梅作为杨昭儿的贴身宫婢只是过于忧心主子罢了。

我看着司梅挺直身子死死挡在门口,一点儿不想我入内的样子,莫名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追着我咬了三条巷子的大白鹅,好汉不吃眼前亏,我默默退回了轿子旁。

「愉妃娘娘!」我转身扶着翠心想上轿,身后司梅却突然扑倒在我面前,「愉妃娘娘,奴婢,奴婢……」

「怎么了?你起来说。」刚刚傲然的大白鹅突然变成红眼小白兔,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一头雾水。

「奴婢,奴婢不知这样做对不对,但是,但是皇后娘娘她……奴婢,求愉妃娘娘帮帮我家娘娘!」司梅推开想扶她起来的翠心,只一味叩头。

让我帮皇后娘娘?杨昭儿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她若想让我帮忙,估计随便想个法子就能轻而易举地利用我一回,哪里需要她的贴身婢女期期艾艾地求助我?杨昭儿到底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我本着一朝被蛇妖十年怕井绳的危机感,慢腾腾地挪进了凤仪宫。

「翠心,你怎么不拉着本宫……」凤仪宫安静得近乎诡异,我刚刚生产完,尚不足以健步如飞,若一不小心中了埋伏,估计跑都没处跑。

「娘娘,奴婢实在拉不住您的好奇心……」翠心一脸生无可恋地扶着我,小声地抗议。

「愉妃娘娘请。」司梅来到内殿门口,殿门紧闭,司梅欠身想让我进去,随后转身拦着司梅道,「只是翠心姐姐,怕不方便进去。」

「那怎么行!」翠心不由分说地就要拉开司梅的手臂。

「是谁?」殿内传来的声音轻淡如烟。

「对不住了翠心姐姐!」司梅顺手推开翠心,行云流水般钳制住我的双臂,还未待我反应过来,手中银刃已经挨在了我的脖颈旁。

我倒没想着自己不该因为一时心软好奇被人引入彀中,而是下意识地想为司梅出色的身手叫好,皇后的贴身宫女不仅会功夫,而且身手还这么利索?!

「找死!」我还没来的及赞叹完司梅的身手,翠心出其不意空手攥过利刃,抬腿踢中司梅小腹,转身手肘迅速重击司梅后背,司梅踉跄一步,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我一动不动彻底惊呆了,彻彻底底惊呆了!!

「你们在闹什么?」内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皇后轻衣薄裳,乌发披肩不施粉黛,皱眉恹恹地望着殿外,瞥到了翠心手中流血的利刃,眉头轻展,嘴角微微半扬,不知是了然还是自嘲,「本宫还当是莲蕊呢,原来你才是宁王府培植的暗卫。」

宁王府的暗卫?我从对向来庄重的皇后衣着竟然如此随意潦草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转而继续震惊地看向翠心,翠心冷眼冲皇后拜了拜,扔下司梅两步迈到了我跟前,冲着我的脖子左看右看,「娘娘您没伤到吧?」

「没,没有。」我捏出翠心手中的匕首扔到一旁,「翠心,你,你没事吧?」

「小伤,何足怪齿。」翠心极为骄傲地踢了踢染血的小刀,看到我震惊而呆滞的目光后立马温柔如昔,「请娘娘恕罪,陛下说兹事体大不可外扬,命奴婢好生隐护娘娘身边,刚刚事出突然,奴婢才不得不出手。」

绝世高手!侯门暗卫!承元止在我身边埋了这么个宝贝,这么多年我还竟然浑然不知,还让翠心做那些端茶倒水鸡毛蒜皮的小事,牛嚼牡丹暴殄天物啊!我乐呵呵地摸了摸翠心的衣角,像看稀世珍宝一般地看着翠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等本宫身体好全了,咱们好好切磋切磋啊。」

「怎么回事?」皇后盯着司梅,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看向翠心含情脉脉的目光。

「娘娘,」司梅抹干净嘴角的血,不甘心地望着我,「天道不公!娘娘得不到的,凭什么全让她得了,娘娘既然一心求死,奴婢就送她下去陪娘娘。」

「愚蠢。」皇后厌烦地瞥了一眼匍匐在地的司梅,「她若是死了,泉下相见,他怎么肯原谅我。」

「下去。」皇后对着司梅斥道,掠过着翠心警惕的眼神,转而将目光凉凉地投向我,「不过既然你来了,本宫倒是有样东西要还给你。」

皇后转身,翠心母鸡护鸡崽一般护在我身前跨入殿内,而内殿满目的景象却实实将我俩怔在了当场。

三十四

昔日堂皇的凤仪宫内殿此刻空空旷旷,只一幅幅水墨画悬挂在各处,宣纸铺了满地,处处墨迹斑驳,敞开的数个大箱子中也塞满长长短短卷好的字画,偌大的殿内闻不到一丝药味,反而全是浓浓的墨香。

我看着皇后难掩惊愕,除了满殿的布置同之前大为迥异,皇后的举止丝毫不复从前的端庄,她就那样懒散地侧躺在美人榻上,任由长发逶迤到地上,闭宫不足一年,皇后却清瘦得可怕,像濒死的草木,脆弱而枯黄,司梅说她一心求死,难道皇后身患寒疾之后自始至终都并未遵医嘱用心医治过吗?

皇后闭门不出,不宣太医,难道就是躲在宫里画画儿?我重新扫视了满殿的字画,这些画的内容似乎相差无几,我随手撩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副看了看,皓月当空,墨梅盛开,梅树下一个公子负手而立,虽是背影却难掩玉树临风之姿。

我惊骇地放下手中的画,目瞪口呆地望着皇后,这不管绘的是谁,单看衣着服饰便知绝非皇上,杨昭儿,竟然思慕其他男子?还如此明目张胆地张贴于寝宫?妃嫔不忠,何止有违宫规法礼,更是会祸及亲族的啊。

「你怕了?」皇后看着我惊慌地放下画,自顾自侧卧美人榻,嗓中轻哼,「本宫这里没别人,你又何必惊惧?」

「皇后娘娘,怎会如此……」我小心地将目光避开其余的字画,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灼伤,只能盯着皇后目光无措。

「如此什么?」皇后随手从箱中捡起一卷画慢慢展开,约莫也是一个男子的画像,「是如此苍白羸弱,身患顽疾却不医治,还是如此胆大妄为,身为皇后却不忠于皇上,思恋他人?」

「要是前者,本宫巴不得立马能死,可自戕会祸及家人,何必呢。」皇后扫了我一眼后便望着满殿的画卷,目光遥远而迷离,停顿良久后,嗓音蓦然带着几分尖锐,「要是后者,本宫也是巴不得皇上能愤而废了本宫,不做这皇后。」

我口中干涩双颊燥热,不知道承元止说过对杨家了解得清楚透彻,包不包括杨昭儿背着他爱慕其他男子?可连御花园草叶尖上的蚂蚱都知道杨昭儿素来看重自己皇后之位,怎的突然就冒出来个情郎,还突然爱得这般如痴如狂,连自己的中宫之位都肯舍弃?

可我现下做不到去寻根究底,我焦灼地只想逃出殿外,想起进殿的缘由是皇后说要还我一样东西,我能有什么东西在皇后这儿,「皇后娘娘,要还嫔妾什么东西?」

皇后瞥了我一眼,卷好画放入箱中,转而从榻上匣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翠瓶,信手扔给了我,我抬手接住,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平平无奇的瓷瓶,瓶身光亮通翠却并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估计是被拿在手上把玩久了,瓶口边缘略有磨损,我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么一个旧瓶子,终于在瓶底看到了一个细细小小的「音」字,这莫非还真是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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