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洛静静当虐文女主的那些日子+番外(90)

作者:人间烟火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弄权,结党,政斗,扶持储君,把持朝野。原女主被女二压制,想办法发配了她。男主钢铁直男,绿茶出手,一击必杀。男二蛇蝎美人,与虎谋皮,丝毫不慌。昏君老爹在上,就杀了他,自己上位!男人?还要什么男人?虐文?这算什么虐文!点击展开

可她又远不是我这样的人,我总是做一边喜爱她却一边对她痛下杀手的事情,而她到底不曾要杀我。她甚至还告诉我,我母亲要死了。

她以为我不知道,我的母亲要死了。

我那时候其实确实失态了,但是并不是为我的母亲,而是我觉得可笑。她连我母亲要死了都知道,却偏偏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我掐住她的脖子,问她还知道什么,她痛骂我,却让我回去救人。

我松了手甩袖而去。

我没有回去。

我的母亲会死,她的死亡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她的胆子太大,借我的势敢与林夫人争宠,如今诞下了又一子;她也实在太有母爱,逼着我发誓我会护佑她们母子一生顺遂,却转头教我的弟弟说你以后不要成为你哥哥那样,你的哥哥他不是长命的人。

她想得到我命不长,想得到要我作她的第二子的登云梯,却唯独没想到她死得比我还早,说完这话没多久就带着我的弟弟一起折在了我的嫡母手上。

后来的事说来说去就那么点。我和我遇到的这位女子说好同生共死,一起出生入死;我算计死了我的父亲;杀完了嫡枝;我联合新王一起扫平了盛京的世家门阀,亲手拆除了这毁了我一生的囚笼。我跟新王在朝野角逐,落败,一壶酒上了黄泉路。

最终我死在了囚笼里,死在我最厌恶的雪夜,死在我的林家。

世人说得对,我母亲说得对,她说得对。

我果然命不长,无善终。

我原来以为我是怨恨的,可是后来我看着已然满身的荣华与权势,却也不觉得那么恨了;但是若我不得生,那我也要林家陪我一同覆灭。

可如今我确实没有得到个善终,我原来也以为我会乐得看她陪我一起上路。到头来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给她去了一封信让她不要再回来。

可能因为其实我原不想她死。

她其实跟我不一样。

她是齐国平嘉王女,磊落坦荡,清风明月。

我是齐国奸毒林相,机关算尽,负国负民。

这一生幸得认识她,大概是老天对林某唯一的怜悯;而她实在可爱极了,连下辈子都要许我:她应了要跟我同生共死,还说若是其他时候遇到我,必然要追求于我。

她是这样可爱的人,连我死前都刚刚好打发了人来救我;她打发的那个人也颇有趣,居然问我有没有话要对她说。

我哪里还有话要说?死到临头,有人嘴硬,有人心软,有人悔不当初,有人痛哭流涕,而我看着眼前这男子的眉目,忽而有点遗憾要是能再看她一眼就好了。

我不曾与她同生,也终不愿拉她共死。而今我的一生也终要在这里走到尽头,我竟是心里还望终能见她一眼。

或不见也好,我这生不曾走出过这囚笼,能在神前许得最好的愿,也只是祝她不要再踏入这腐朽阴湿的王都。

林某死到临头,就再饮这一杯酒,祝她从此不再囿于平嘉,只做洛静静;祝她天高海阔,再不回头。

我有一杯酒,遥祝她新生,余生悲欢里,不再见故人。

「你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她?」

「无。」

「无话可说?那也好,反正你总是骗她的。」

「不曾。」

「嗯???」

「林某,其实不曾骗过她洛平嘉。」

「林某曾与她言,要与她同生共死,非是表衷心,也亦非胁迫……我本是想与她说,这路难走,我与她一道,她实不必怕我。」

「只是我等原是身处在这斗兽场里,人人面皮下都是恶鬼的心肠,她又如何能不怕我?如今已然到了林某的末路,再不能同她说话了。」

「林某的情意,从前于她便不值得什么,如今林某命数已尽,便也不提了。」

「林某的一生,本也就是不值得。」

「如有再相见,就望平嘉,说到做到罢。」

第35章 番外之无名之人

我成婚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聘不到好夫家,但许是我命好吧,十里八乡的媒婆一合计,还确实让我嫁了个城东教书匠。

乡下地方小,地偏远,念书识字的孩子不多,家里难免清贫些。但我夫君待我是极好的,日子缝缝补补也实是在过。

只是这世道乱。

我原来是在贵人家做奴婢的,主子对奴才好,放我的籍让我回乡嫁人。我是个很蠢笨的人,在贵人府上做近侍却不识字,主子说什么都不懂,只是我主子实在是太好,都不计较我这些——那时候主子就常感叹世道乱,当时我却什么也不懂,现在我才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

我的爹妈在世时就常说我命好,明明他们全是国公府的奴才,我这个家生子却进了宫,伺候一个很好的主子;后来这个主子居然让我真的脱了奴籍,还回乡嫁了人,嫁人的第二年就生了个儿子。

就是生这个儿子的时候差点要了我的好命。

按道理说我年纪不算小,却不知道为何很是凶险,许是胎位的缘故,疼得我几乎昏厥了两天两夜,人只剩出的气了,接生婆子也觉得人多半是不行了只能问保大保小。这下我相公可在屋外急得跳脚——

说来好笑,许是我命硬,又许是我命好。灯烛火把他跳脚的样子映在窗纸上叫我看见,我便不住地想笑,一放松,倒就把孩子生出来了。

这下算是大小都保住了,我相公这个大男人居然哭得一塌糊涂,指天发誓得这一个孩子就行——再也不叫我受这个苦了。但是男人的话哪里能信?没过几年我又躺产床上进鬼门关了一遭,我相公照样急得满头大汗疯狂跳脚,我们就又迎来了第二个儿子。

家里本来清贫,这下多着一大一小两张嘴更加吃紧,我丈夫便每天不亮就走去坐席金给得更多的邻县私塾教书。

只是实太远了,只能三五天来回一次,也必然是天不亮带着干粮就走,半夜才带着满身露水疲倦地步行数里路回家,一个月总要走破好几双鞋子,回来的时候也总是走得腿脚都浮肿,我心疼得掉眼泪给他捏,他就苦笑着让我去睡,自己去井口接一桶凉水冲一冲,冻得哆哆嗦嗦,脸都青白了才回来看看儿子们安睡的眉目。而我坐完了月子,也便把第二子捆住身上下地务农,想法子伺弄些鸡鸭仔儿发卖,算是帮衬家务,日子就是这样过了。

只是这世道实在不好。

在这样的世道面前,我这寥寥的好命其实也无用。

我是齐人,我相公也是齐人,我们住在乡下——一个极小而不起眼的乡下,消息讯息都是极其不流通的,我在家里什么也不知道,我相公算是读书人,偶尔才会寥寥地提起来几句。

我相公说如今的齐王雄才大略,不会偏安一隅,必然要兵发诸国。

我相公说楚国世子殁了,莫名其妙的人没了,恐怕即刻就有兵祸。

我相公说,这世道不好。

我相公从来不骗我,因为他似乎是预料什么了似的,有一次从邻县回来后就迅速地带着我们一家搬到了更偏更远的乡下,原来的住处就很偏僻,现在的村子干脆都没有几户人了。他也不出去教书了,只是找了几亩无人的野地种起来,加上我们的两个儿子都渐渐地大了,平日里漫山遍野地疯跑带些野果野菜回来,家里也勉强糊着口。

当然很快,原来我还舍不得我垦开的地,不愿意搬到这样的地方——只是我就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搬家了。

我听说齐王带着雄兵踏平了西南四十四部落,又围了楚国都城逼死了所有的楚王族。

我听说满国征兵,男丁高于车轮就要入伍,我原来的村子被征走了全部的男人。

我听说齐王攻下了魏国,越国,朝丽国。

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是个乡下种地的农妇而已,最粗俗鄙陋的那种,我没有心力关心这些事情,我的关心只能放在家里微薄的田产上。

我一直都是好命,我这样觉得。

只是我的好命也抵不过这见鬼的世道,有一天我相公去城里卖鸡仔儿,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征兵的兵卒——他甚至只来得及托人带回来两贯钱,都来不及再回来说点什么或者看一眼孩子,就被人像牵牲口一样用绳子栓住了脖子带走了。

然后我的相公再也没有回家。

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相公刚走的时候,刚开始我确实也是想死的。那时候我成日地哭,昏了头一样哭,我恨不得一头碰死在地上,又或者利利索索地往河里一跳——算是跟了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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