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鹿+番外(32)

作者:伞阿花伞大王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我是个通房丫头,但我不想侍寝。你说我是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瞧着面前的人。「通房丫头。」他生怕我听不清似的,字字清朗,声声掷地。罢了,他指了指我,笑眯眯地重复:「你是通房丫头!」点击展开

他拱拱我的肚子,却听到我肚子里咕噜一声。

我饿了,他四仰八叉地拍拍肚皮,意思是他也饿了。

厨房里还有半只烧鹅,我和景晏去拿,不,去叼的时候路过小院儿,把家里的鸡吓得都飞了起来,满天的鸡毛,有一只甚至还下了一个蛋!

鸡是我养的,景晏一直就嫌吵,动不动就去扒着围栏训鸡。可这会儿他是狼啊,伸手一扒,围栏一下就破破烂烂地翻倒,六七只鸡满院子乱跑,有的还从我们头上跳了过去。

多亏围墙高,要不然这几只鸡都白养了!

我打了景晏一下,冲着厨房甩甩头,意思是赶快去吃大烧鹅!

景晏一生都是贵族,我也勉强能算淑女,想不到有朝一日,居然要拿脚踩着烧鹅啃。

半只烧鹅不怎么够吃,我跟景晏翻翻找找,又在灶台上找出一大块锅巴。

狼吃锅巴,真是闻所未闻!

吃饱了,就会口渴。我和景晏跑到院子里的水缸旁边舔水喝,满院子的鸡都冲着我俩咯咯哒,咯咯哒!

我有些矮,要站着才喝得到缸里的水,站不稳就翻了过去,四个爪子不习惯,滚出好远。

景晏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四脚朝天地在地上打滚儿,我才明白他这是在笑话我。

说来也奇怪,双平和双安今天居然没到处找阿爹阿娘。

我和景晏一辈子也没玩过这么多傻子才玩的游戏。

抛树枝,一个抛,另一个接,再抛回去。

拿爪子蘸着墨水踩梅花,他踩一朵大的,我踩一朵小的。

刨沙子,刨出一个大沙坑,再埋起来。

刚开始觉得无聊,时间长了,居然还挺有趣。

太阳快下山了,我也玩累了,景晏趴着,我就趴在他身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睁眼,我还在床上,伸出手看看,是五个手指头。身边也还是景晏,人形的景晏。他也醒了,看看我,没说什么。

我只把这当作一场梦,从没对他提起过。

要不是双安拿了一张「爪印梅花图」来同我说找到了宝藏,我和景晏或许真会以为,这是一场梦吧。

第四章 番外:江月何年初照人

从前,大家叫我,都是叫元元。

那时候,我还在九王府里当丫鬟,当然,比普通丫鬟好一点,我是通房丫鬟。

不过,这个「好」也不是我说的,都是她们说的,至于到底好在哪里,她们没明说,我心里却明白——好在我不光白天伺候人,晚上也要伺候人。

可她们哪知道,景晏这人很难伺候,白天难伺候,晚上,那就更难伺候了。

她们都觉得景晏好看——给他做妾,总比给那七老八十的土财主做妾要强得多。

的确,我也承认,景晏模样非常不错,我倒不算太亏,可要真论起来,我还觉得是他赚了呢!

我可从没到迎春楼里喝过花酒!

有好几回我都跟丫头们说,这份「美差」,你们谁喜欢,谁揽走就是了。

这话原先我总说,后来就再也不说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说的呢?真要问,其实我也记不太清,好像是从我惹了祸,他在皇帝面前挨了打开始,又好像是从他娶了晚芍开始,仔细想想,好像还要再早些,或许是从他一次次看穿我的小伎俩,却又一遍遍纵容了我的时候开始,就不再说了。

景晏总说,我肯定早早就喜欢了他,还不肯承认。

这话本应该是我对他说的,一直没说,只不过是给他留着面子,他还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

后来,大伙也不叫我元元了,我是景晏的一个妾,还做了侧王妃,是个很体面的妾。

叫什么的都有,丫鬟奴才们叫我元元主子,莫候说我是金丝雀,晚芍最可笑,原本是一口一个贱人,这会儿居然改叫了姐姐。

只有景晏不变,从始至终,还叫我元元。

他这人特别爱叫我的名字,几乎是每说一句话,都要叫上我一次,有时一句里面,要说两三次,偏偏又很深情,一声一声,往我心尖儿上淋春蜜。

可我最记得,还是那天夜里,我们两人狼狈地委坐在地上,身边的包袱散落在地,金条金叶子掉出来,都没人管。

旁边还有刀,寒光闪闪。

谁不怕刀?景晏怕,我更是怕。

可是那一天,刀就摆在我们身边,我们都不怕。

那天,他对我说:「元元,你问本王今天开不开心,开心,开心,有今天就够了。」

他这人真是没一句真话。

一天怎么够呢?

我们这么苦,一天,一天怎么够呢?

他还说,等中秋,会带我去看花灯。

这句就顺耳多了,他说了以后,我就牢牢记在心里,每天数着日子盼中秋。

对于景晏,我从不敢盼厮守,只敢盼一盼朝夕,盼老天恩惠,赏赐我们一个中秋,好供余生回味,总是团圆过的。

想不到,老天对我真是仁厚有加,赐我一夕团圆,还赐我一生不离。

每当我说起天地神佛,景晏总是不屑,他说他不信这些东西——真有神佛又如何?神佛如此不肯善待他,他也不会敬神佛。

在我的记忆里,景晏一生拜过两次菩萨,一次是在我生双平双安兄妹俩的时候,还有一次,其实就是那年中秋。

那年秋夕很美,夜如倾墨,一轮明月挂在天际,像是唾手可得。

灯也好看,有猫儿模样的,牡丹花模样的,鸟笼子模样的,琳琅满目,映着行人的笑脸,热闹非凡,恍如白昼。

景晏对我说:「元元,你喜欢的,我都买给你。」

可我想要的不是这些能买来的花灯,伸手一指,我悄悄对景晏说:「王爷,瞧见那边小楼上,软帐子里,姑娘挑着的那盏灯没有?我就要那个。」

他顺着我的手望过去,轻轻笑了一声,又回过头来看着我:「元元,你可知道这小楼是什么地方?」

我笑嘻嘻地凑上去,用下巴去蹭他的肩膀:「王爷,别说我识字,就是不识字,大名鼎鼎的迎春楼,谁人不知?」

他于是伸手来捏我的脸:「知道,你还敢让我去讨那里的灯?」

「您可是老主顾,摇钱树,您的面子多大呀,讨只灯算什么?」我脸上虽是笑着,可语气,不可谓不是阴阳怪气。

景晏于是问我:「元元,你是不懂规矩,还是在使小性子?」

我还是笑,赖皮赖脸地对他说:「迎春楼的花魁姑娘要为自己觅婿,听说这些年攒下了许多嫁妆。若谁有意,便上楼去,在帐子外自报家门,也让姑娘看看样貌,顺眼了,把手中花灯相赠,就算是抱得美人归。」

景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规矩你都懂,还让我去要灯?」

我环住他胳膊的手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你与她不是旧相识?说两句好话,或许她会给你。」

我抬头,仔细端详他的脸,嘴角含笑,眸中脉脉,曾经阴冷的眉眼之间,如今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是为了我。

稍微走神,便看见他面孔的一侧,是高悬在天间的明月——仿佛离我那么近,我却知道,是无法握在手里。

「景晏,我一生都没有任性过。」大伙都在看灯,没人看我,于是我踮起脚,轻轻亲了他一下,「因为低弱,因为惶惧,因为谨慎,我从没有任性过一次。」

「你喜欢我,那你容我任性一次,我是在使小性子,我是在难为你,我是在吃飞醋,我就要那盏灯。」

我一生没有任性过,可是此刻,我就想要那天上明月,我就想要那一盏原本要不来的灯。

景晏看了我很久,这一次,我却没有去猜测,他是喜是怒。

看够了,他摸了摸我的后脑勺,对我说:「元元,人多,你就在这里等我。」

我就在这里等他,看着他的背影,穿过人群,登上那座小楼。

是为了我。

软帐中倩影一动,微微倾过身子,似乎是在打量他,又似乎是在听他说话。听了一会儿,姑娘摇摇头,那盏花灯收回半寸。

景晏于是站起来,离那屋子里的人更近一些,轻蹙着眉,再解释些什么。

是为了我。

姑娘不肯把灯给他,他垂下头,微微叹了一口气,灯火之下,神色有点失落。

是为了我。

他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于是我跟他招招手,意思是,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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