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鹿+番外(3)

作者:伞阿花伞大王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我是个通房丫头,但我不想侍寝。你说我是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瞧着面前的人。「通房丫头。」他生怕我听不清似的,字字清朗,声声掷地。罢了,他指了指我,笑眯眯地重复:「你是通房丫头!」点击展开

「是……是……」我披着被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回了自己的小卧。

所谓通房丫头,其实就是夜里头贴身伺候的丫鬟罢了,是因如此,我的卧房与景晏的相通,仅用两块软帐子隔开。

「元元,本王抬你做妾如何?」

景晏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系扣子,手上一紧,竟是将一颗盘扣硬生生扯了下来。

「王爷……」我只着了一件单衣,便挑开帐子走了出去,在景晏面前跪下,「王爷,元元不愿意,元元只想做通房。」

景晏挑了挑眉,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哼,玩味地看着我:「为何?做了侍妾,给你在别院挑一处别致的小阁,不好?」

我将身子伏得更低了:「还是通房方便伺候王爷。」

他轻笑:「你几时伺候过本王?」

「既然没有伺候过,就更没有做妾的名分了。」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竟有片刻的失语。

我额间泛汗,紧盯着地面,不敢看他。

少顷,他站了起来,迈了几步,在我面前站定。

他抬起一只脚,用一尘不染的鞋尖儿碰了碰我的右手:「手里拿的什么?」

「回王爷,拿的扣子。」

我摊开泛白渗汗的手掌,露出那颗被我扯下的盘扣。

他浅浅地笑了几声,道了句:「看出来,你是真怕了。」

我不敢搭茬。

景晏缓缓蹲下身子,与我对视,端着我的脸打量了一番,忽又含着笑,伏在了我耳畔。

「元元,你的确聪明,去别院并不安全……」他顿了顿,话中的笑意更浓了,「不过,本王的身边……就安全吗?」

至少一把火烧了王爷的卧房,晚芍还没这个胆子。

前狼后虎,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景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晚芍却是逮谁咬谁的疯狗,当务之急,是躲过三日之后那一场大火!

「元元是王爷的人,自然是王爷在哪里,元元就在哪里。」

我深知景晏此人深不可测,在他面前,装傻充愣,卖弄伎俩,是万万没有好下场的。

唯有小心行事,和盘托出,才是唯一活路。

「王爷。」我壮着胆子捉了他一只手,强迫自己与他对视,「王爷,元元听话,王爷要守,元元就是您的甲;王爷要杀,元元就是您的刀!」

不出我所料,景晏在我这一番话中眯起了眼睛,他森凉的音色慢慢悠悠,伴着眼神在我脸上游弋。

「元元,你刚刚这一番话,可是要犯死罪的。」

我强勾出一抹笑来,紧紧地盯着他:「王爷……难不成想过要放我活吗?」

若我没有猜错,打他选我的那一刻起,便在心中盘算着,何时杀我。

这枚子,是一枚弃子;这步棋,是一步死棋。

或许是夜里风凉,吹得我的满颅燥血也渐渐冷了下来,景晏的用意,我也越想越明白。

他问我,是不是他要什么都成,他想要的是我的命。

他纳了三房爱妾,晚芍必定会起杀心,可绫宜和织欢是动不得的,饶是郡主,也不敢跟皇帝、太后造次。

可我不同,我是笼中豢养的小雀,任人生杀予夺。

我申冤无道、雪恨无门,唯有于烈火中啼出一腔血,随着熙攘的人群践踏,干涸黯淡,不可辨认。

晚芍必定会杀我,是景晏将我送给她杀!

所以,我问他:「王爷……难不成想过要放我活吗?」

他眯着眼睛,嘲弄地扯了一下嘴角,钳住我下巴的手缓缓下移,如爱抚一般攀上了我细弱的脖颈。

他的手稍稍收紧,眼睛却一刻不缓地盯着我,锐利的目光像生出爪牙,探进我的眼底,几乎将我剖穿。

我咬紧打颤的牙齿,不许自己露出一丝恐惧的表情,用尽全身力气摇了摇头。

「不是,王爷不是要我这样死。」

闻言,他果然放开了我。

他重新站起,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我瑟缩成小小的一团。

「元元,你说本王想杀你,可本王为什么要杀你?」

「还没想明白。」

我伏下身去,额头碰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实说。

他却被我这回答给逗笑了,转身回到椅子上,舒服地坐下:「那就再好好想想吧。」

我轻轻抬头,偷偷看他一眼,发现他并未在看我。

「元元。」

他忽然叫了我一声,吓得我慌乱之中又低下头去:「是……是……」

他声音里带了点笑,不像之前那般阴森诡怖,却像是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兴奋。

「元元,你要几天才想得明白?」他漫不经心地将目光移回我的身上,挑眉笑望着我,「你要几天……才猜得中本王的心思?」

他心思缜密如丝,我哪敢夸口说要猜中?

他却似乎洞悉了我的踌躇,不轻不重地拿话推了我一把。

「元元,这是你的机会,知不知道?」

景晏说得没错,这是我的机会,让我活得久些,可这也是我的劫数,一着落错,满盘皆输。

「那就……五天。」

「三天。」

我不是能够跟他讨价还价的身份,于是顺承着答应下来:「好,就三天。」

他发出一声轻轻的哼笑,话锋一转,似乎说起了不相干的事:「最近风沙势猛,听说这护城河的水,也是又深,又浊。」

我却明白,他这是在掂量我,要是我不能陪他玩好这个游戏,护城河里那个戴花的女人,就是我的下场。

我深知不能在他面前装糊涂,于是攥紧了拳,壮着胆子答道:「是的,风沙势猛,尤其夜里,将满园的芍药都给打蔫了。」

他转过头看着我,并不掩饰脸上的惊讶,看了我一会儿,他又笑起来:「你是胆子小呢,还是胆子大呢?」

我没有答话,恰好更夫敲了五更锣:「我去吩咐小厨,端些膳食上来。」

「不必了。」景晏却站起身来,往门口走,「本王去别处用膳,也好给你留些时间,想想正事。」

景晏走后,我回了小卧,才跌坐在床上,如筛糠般抖了起来。

想起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混过了第一关。

我穿越而来,这之前尚能摸着石头过河,这之后却只能靠自己,再无石头可摸。

可我得活着,才不枉老天垂怜,给了我这一次机会。

景晏,景晏。

我咬着食指的骨节,在疼痛中一遍一遍用低哑的声音念着他的名字,喉间发出困兽一般的嘶鸣。

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是景晏的敌人,也不能是他的玩物,我只能做他棋逢对手的伙伴,做他平分秋色的战友。

我对他不能有爱,也不能有恨,我必须时刻冷静,算计筹谋,与他一样,做一个掌局的局外人。

三天,我只有三天。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遍一遍地抽丝剥茧,试图看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然而却是徒劳,任我怎么想,也不明白一个小小的通房丫鬟,为何就非死不可。

一夜的无眠和与景晏的周旋已耗去我许多精力,盘根错节的故事如一团乱麻,叫我找不到任何头绪。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元元!」

我循声望去,是个丫头趴在窗棂上看我。

我认得她,她叫木婵,也是府里的大丫头,跟元元玩得最好。

「元元,快过来!」她又叫了我一声,「你怎么样?」

我强挤出一个笑来:「你这丫头,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敢来?」

「王爷出府去了,且要一阵子才回来呢!」她吐了吐舌,机灵得很,「你快告诉我,王爷是怎样的人?」

「王爷?」我敛了敛眼睛,答道,「我没敢细看。」

「瞧你那点出息!」木婵揶揄了我一句,又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咋咋呼呼地叫了一声,「呀!」

她拿帕子掩住半张脸,另一只手指着我:「元元,你这领口缺了颗扣子,该不会……是王爷扯的吧?」

我心中一紧,瞪了她一眼,低声呵斥她:「别出去胡说!」

她不以为意地笑我:「瞧你,还害臊了!你这是攀上高枝了,姐妹们可都羡慕你呢!」

「是吗?」我心中忽然升腾起一抹异样来,低头笑了笑,轻声问,「你呢,木婵?你也羡慕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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