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鹿+番外(13)

作者:伞阿花伞大王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我是个通房丫头,但我不想侍寝。你说我是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瞧着面前的人。「通房丫头。」他生怕我听不清似的,字字清朗,声声掷地。罢了,他指了指我,笑眯眯地重复:「你是通房丫头!」点击展开

这一下真是用尽我毕生力气,血如泉注一般高喷出来,简直迷了我的眼睛。

我胡乱抹了一把,将血抹得满脸都是,捡起地上一块碎瓷,一不做二不休,一发狠又挑了他一侧脚筋。

这下,他是彻底动弹不得了。

我看着一边抖如筛糠的婢子,低声道了一句:「喊!大声喊!」

婢子尖叫着跑了出去,我爬起来掰开这人的嘴,泄愤一般灌了半壶酒进去。

「你这傻子,府里只有一人怀着身子,掌事的大丫头也不叫佳淳!」

我只红着眼睛留下这么一句,站起来便往门外走。

「啊!杀人啦!杀人啦!」婢子在我前头疯了一般地喊,我在后头如野鬼一般晃荡,满身是血,直至跟严锋撞了个满怀。

「严大人,去我房里看着,别让他死了。」

这是我倒地前跟严锋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圆睁着眼睛,回想无数,放任自己不停发抖。听见远处宴厅婢子的尖叫,然后是景晏的一声厉喝。

「大胆!竟敢惊扰圣驾!」

「王爷,杀人了,主子杀人了!」

「元元,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

这个怀抱曾让我恐惧忐忑,但此刻,竟是我最熟悉的东西。

我听见这声音,准备好的眼泪才敢扑簌扑簌地落下来,我睁着空洞的眼睛,抓紧景晏的手,口齿不清地说:「王爷,妾房里有人,他要欺负我,他要欺负我。」

他身后站着许多人,有太后,有皇帝,有晚芍,还有许多我认不出来的尊荣显贵的宾客。我只当没看见,满脸的眼泪混着血,啪嗒啪嗒砸在布满血污的手上:「王爷,他欺负我,您管不管?」

景晏身后的人发出一声沉吟,出声叫了一旁吓得失智的婢子:「你来讲,出了什么事?」

婢子砰的一声,一个响头磕在地上,额上都见了血,磕磕巴巴地说:「是……是有个没见过的家丁,说太后娘娘赐酒,然后……然后……」

「哀家确实给各房赐了酒。」老太太稳稳地道了一句,又说,「是不是闹了什么误会?」

我不说话,只是哭,严锋适时赶了过来,跪地禀报:「王爷,府里恐怕闯进了生人,您去看看吧。」

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那人浑身潮红,蛆一般扭动着身体,显然是不清醒。他一只手被扎了个对穿,钉在桌子上,一只脚被挑了筋,血肉模糊。

严锋将一盆盐水兜头而下,这人瞬间清醒,疼得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

屋里哪有蠢人,只看见那壶酒,就都猜中了十之八九,只是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敢说罢了。

审问了两句,那人说,是我勾引他在先,却又翻脸不认人。

他当然是不敢供出晚芍。

可我已铁了心,他不说也得说。

太后慢悠悠地掂量我:「哀家不过是赏了一壶酒,你何必妄想人人都要害你。」

我捡起地上一块碎瓷,抵在自己脖子上,跪在地上:「皇上,太后娘娘,王爷,

元元一生清白,决不愿受这样的污蔑。」我看了景晏一眼,他用眼神示意我停下。

可我停不下,此刻我已疯了,我心中有恨。

「哀家今日过寿,实在是见不得这样的血腥场面。」太后捻了捻手中的念珠,沉声说,「阿弥陀佛。」

「贱人!你惊扰圣驾,在这大好日子闹出这样的事端!你该当何罪!」

晚芍到底沉不住气,听太后这样说,她便忍不住出来敲边锣。

皇帝还是那样,沉吟一声,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都拖下去吧,看着心烦。」

有人作势来抓我,景晏却一下子跪了下来:「皇上……」

「听不懂话吗?都拖下去。」皇帝看了景晏一眼,蹙着眉,「小九,你起来。」

「是臣辜负皇上嘱托,没有办好寿宴,皇上,是臣的错。」景晏直挺挺地跪着,纹丝不动。

说实话,我没有料想到景晏会如此,这并不在我的算计之内。

事实上,我此时已忘记了什么算计,我有些疯了。

皇帝的眉蹙得更深了:「景晏,你是吃错药了,为了一个女人?」

我看他也是吃错药了,竟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我这样的女人。

晚芍更怒,她等不及了,嚣张跋扈地喊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把这贱货拖出去砍了!」

我横下心,继续拱她的火:「莫晚芍,你为何几次三番害我!为何就容不下我!我做鬼也不饶你!」

「放肆!」皇帝终是发火了,他冷冷地看着我,「这妇人太没规矩,拖走!」

「皇上!」景晏紧咬着牙,缓缓磕头下去,「臣的妾不规矩,冒犯了您,冒犯了太后娘娘,冒犯了晚芍郡主,她该死。」

他站起来,背挺得笔直,拿起桌上的酒壶,沉声说:「臣也有罪,理当自罚三杯。」

酒入杯中,发出清冽的声音,景晏端着杯,一字一顿地说:「第一杯。」

啪的一声,晚芍冲了出来,夺过杯子摔了个粉碎。

「芍儿,你做什么?」太后斥了她一句,是怪她沉不住气。

「皇祖母,这酒不能喝。」晚芍说着说着便哭了,「皇祖母,您救救我。」

没人敢问,但景晏敢:「芍儿,这酒为何不能喝?」

她不出声,景晏就再问下去:「芍儿,你上回闯进府里来,将元元一顿好打,今天,你又要害死她?」

「不是的,这酒喝了不会死,只会……只会……」

她话一出口,也知自己露了馅,不再说了。

「芍儿,你何时学得如此善妒?」皇帝不咸不淡地责了她一句。

晚芍哭着不作声,半晌,还是莫侯跪了出来:「皇上,太后娘娘,臣教女无方。」

「挺好的日子,这是在干什么!」事到如今,晚芍自己认了,皇帝也没办法,只能装模作样地说,「芍儿,你做了错事,朕不会包庇你,就罚你禁足两月,面壁思过。」

真是好重的责罚。

「小九,你也并没做对什么,看在兄弟情分上,朕不跟你追究。」

「谢皇上,臣愧对皇上。」他磕了今晚第二个头,又说,「元元犯了错,臣会罚她跪祠堂,抄经书。」

皇帝假惺惺地问了太后的意思,太后假惺惺地念了一声佛,根本懒得管。

晚芍被带走时还在连哭带喊,不知众人是都没听清,还是都装作没听清。

她喊的是:景晏,你为何偏要护着她?

景晏罚我跪祠堂,这或许都算不上是罚,而是护。

若没有他以身试险,我恐怕已身首异处。

景晏进来时眼睛是通红的,脸上没有一点笑,牙关紧咬,脸色森白,像索命的鬼。

我从未见他这样,他是真的动怒了,这一次,我保下织欢,却连累了他。

这是我在他面前的第二次崩溃。

我曾说晚芍会触他的逆鳞,可我自己,却动了他的反骨。

「元元,本王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他冷着声音,先抛出了这么一句,我无声地跪着,知道他根本不用我回答。

「本王说过,你要听话,你当耳边风吗?」他捏着我的下巴,不像平日一样虚虚的,而是将我的骨头都捏响了,「为何不听话?为何让严锋离开?为何就不肯信本王一次?」

他眯着眼睛,冷眼看着我,从齿间磨出两个字:「说话。」

「严锋不走,这会儿出事的就是织欢。」我木然地看着他,轻声说。

「好啊元元,你是博爱有加,你是兼济天下!」他两眼通红,手上使劲至泛白,微微发着抖,「你知不知道,织欢那壶酒也不干净,严锋晚了一步,她的孩子没保住,这会儿人已经快要不成了?」

我忽然觉得无言,只有两行泪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流到了景晏的手上。

今天早上我才见过织欢,太后还同她说话,叫她乖女,说宠她就像宠女儿。

如今呢?如今太后是不是捻着佛珠,虚情假意地念上一句阿弥陀佛?

景晏说的没错,这地方会吃人,人也会吃人。

「本王顾不得那么多,本王只顾得上一个!」他声音不大,却嘶哑得厉害,「元元,你太聪明了,你太聪明了!你险些搭了两个进去!」

「你哭什么?不管用了,元元。」他紧盯着我,目眦欲裂,全然没有半点平日的泰然,「你是不是还嫌不够,要搭上一个我你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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