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谁是画眉人(25)

作者:何恒笑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传奇 关键字:主角:马湘兰 ┃ 配角:王稚登 ┃ 其它:画兰,青楼,秦淮河 不是爱风尘,却被风尘误。本是书香女,误入风尘中。这样的身份,是否就注定了我不配?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也是一生的最大的劫难。从友情到爱情,或许只需要一瞬间。从爱情退回到友情,却用了我几十年。点击展开

月妍果然照做了,我们对着小桌子,喝着茶,闻着花香。我说:“姐姐,你学古琴不是进步很快吗,我最近都没有检查了,来一曲吧!”她很高兴地在春风中抚琴,还忍不住唱起来,琴声如流水,歌喉如早莺。

月妍终于变成了她希望成为的人!

我们又把灯盏移出来,在月下谈着诗词,她说:“我总是为了对仗和押韵,把很多好意境浪费掉了!”我说:“形式是次要的,立意最要紧,为了形式破坏意境是不值得的。”

这时候,有人从院子门进来,拍着手:“说得好啊,果然头牌名不虚传!”

我正纳罕来者是谁,一回头,是初晓,身后跟着文若。

我笑道:“你们难得来我这里,看来我要换一壶好茶!”

文若说:“不要客气,我喝茶睡不着。”

我说:“你们该不会专门来为了和我说几句话吧,这乌漆墨黑的。”

初晓说:“我听说王稚登到咱们白鹭洲了,不知下榻哪里。说不定哪天来咱们可人馆呢!”

“王稚登?我好像听说过,说他学问甲天下。”我说。

初晓说:“这个王稚登是大才子,听说他四岁就作对子,六岁书法就了不得了,十岁吟诗作赋,还是太学生呢,在京师人人听说他的大名。现在不知何故,到了金陵。”

文若说:“寒烟姐姐说,这个王稚登长得也是人中龙凤,是个翩翩公子呢!”

看她们这么兴奋,我也不好扫兴,只好接过话头:“我近来也常常与名士交游,也没这样神魂颠倒,这个王稚登到底是个什么人,你们还没见到就酥了半边?”

初晓说:“这么跟你说吧,咱们秦淮河,没有人不想嫁给他,就是当妾室当侍婢也心甘情愿!听说他为人和善,家里富甲一方,还前途无量,偏偏满腹诗书,长得又好看,这样的男子哪里找啊!”

我说:“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们要是专门说这个,那还不如让我早点歇息,今天被那个奸商气死了,现在好累!”

她们出门去,月妍也八卦起来:“这个王稚登不会真的来我们这里吧?他会喜欢你吗?万一你看上他了怎么办?”

我笑道:“影子都没见着,你们一个个的像没见过男人似的!我什么男子没见过,会那么轻易给人勾了魂儿?”

可是晚上睡着了,却陷入一个奇奇怪怪的梦境:一个身姿挺拔伟岸的男子,站在船上,迷雾让我看不清他的脸。他似乎呼唤了我,可是我的船靠近一点,他就会又远一点。他伸出手来,想牵着我上他的船,可我伸出手往那边一迈脚,他却收回了手,我掉在水里挣扎着,他只是在船上看着……

我看着他的船渐行渐远,大喊道:“稚登!不要走!救救我!”……

惊醒过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怎么会在梦里叫他的名字?

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我最近思虑过度,没有休息好吧!

下半夜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的,只觉得心里不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在等着我。

第二天起来,眼睛红肿着,哈欠一个接一个,简直都没办法坐着了。

我对月妍说:“今天可别来什么客人找我,我想好好睡会儿!”

月妍说:“你睡吧,有事我会喊你的!”

我才刚一进房间,听到外面的丫鬟婆子们往柔姬的棋房那边跑,不多时,悠悠到门口喊了一声:“王稚登在和柔姬下棋呢,快去看看!”我说:“你们去看吧,我好困,我先睡会儿!”

心里却暗笑,这些人,什么样的男子见不到,一个个的像潘安来了似的!

☆、第27章:一见王郎误终身

正香梦沉酣之际,寒烟姐姐跑过来叫醒我:“欲擒故纵不是你这么个用法!人家王大才子来了,咱们可人馆的人都跑去围观,你倒在这里睡觉!你这样他就会觉得你与众不同吗?还是先留个好印象才好!”

我慵懒地起身,寒烟姐姐说:“他正在柔姬那里下棋,晚点少不得要见见头牌,你把自己收拾一下,准备好,这个客人不光是摇钱树,他这样风流倜傥的人要是常来咱们这里,也是给我们可人馆涨身价啊!”

福儿赶忙服侍我洗漱梳妆,嘴里说着:“怎么还不来呢?我都想去柔姬那里看看!”

我笑道:“你们这些小东西,一个个巴巴的要见他,万一是个丑八怪、粗鲁不堪呢!”

还在涂口脂呢,就听得院外人声喧哗,鹦鹉唤着:“有客人来,上茶!有客人来,上茶!”月妍笑道:“连鹦鹉也是看人下菜碟的,怎么偏生他来你就这么殷勤呢!”

这时候,寒烟姐姐带路,一行百媚千红的女子簇拥着一个翩翩公子进了院门。我在层阶之上看去,只见他剑眉星目,目光恰似一汪秋水,多情而深沉。脸上一点温柔,嘴角微微含笑,行动如玉树临风。

他也正看着我,见惯高官巨富的我,竟然心慌意乱。这个男子,果然是天生的梦中情郎!

我恍恍惚惚的下台阶相迎,他笑着问:“你就是头牌马湘兰吗?”声音温润圆融,一点清新的气息迎面扑来,我几乎要止不住颤抖!

我说:“奴家马湘兰早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很自然的由福儿搀扶着拾级而上,到了冷香阁厅堂。一时间,姑娘仆妇侍女挤了满屋,人人啧啧称叹。王稚登笑道:“大家散去吧,我和湘兰姑娘单独谈谈!”

众人恋恋不舍,寒烟姐姐赶紧说:“走吧,都在这里叫王公子怎么放得开呢!”说着就和仆妇们将姑娘侍女们往外拉。

月妍捧茶奉果,喜儿焚香,我忘记了平日里会客的从容,只觉一万句话说不出口,手脚也不知道往哪里放。

王稚登倒是很放松,他问:“马湘兰是你的真名字吗?在这里怎么没换艺名?”

我说:“是我的真名字,是我父亲取的,到哪里我都不会更名改姓。”

他笑道:“你的名字可有出处?”

我说:“奴家本是湖湘澧州人,我爹爹又喜欢屈原的《九歌》,所以我和我的二姐名字都取自《九歌》里‘沅有芷兮澧有兰’这句,我爹爹希望我能做一个兰花一样的人。”

他点点头:“那你做到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我说:“我爹爹是澧州县令,一生勤勤恳恳,两袖清风,却因为连年洪灾,被奸人陷害,最后以失职罪被处死,那年我才八岁。后来我到金陵投奔亲戚,哪知亲戚已经迁走不知去向,护送我的管家也死了,我先入红袖楼,逃出来又辗转到了可人馆。”

说着,我提笔写下一首诗:浩浩凌云志,巍巍报国心。忠魂应不灭,庭园草木深。

我说:“这是我爹爹被定罪那天写的,那天还是下着大雨,好像永远也不会停的大雨,我爹爹莫名被扣上死罪,他在书房里写下这首诗。”说着,我的眼泪滴下来,滴在宣纸上,字的边缘因此一点点晕开。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跟他说这么多,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面对他,我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倾诉欲和信任感,他让我安心。

王稚登走到我身后,看着这首诗,轻轻说着:“没事,以前的苦难都过去了,往后你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你爹爹在天上会看到的!”

我哭道:“可是我在这样的地方,爹爹如果知道,一定痛彻心扉!”

他安慰道:“可是你并没有陷入污泥啊,你还是这样洁净,不染尘埃。我从没在这样的地方见过你这么清高超逸的人。”

说着,他熟门熟路到了西边房内。我见他如此老练,联想到他应该是惯常混迹烟花场所,心里莫名的生疼。我故作平淡的问:“王公子常来秦淮河吗?”他笑道:“也算不上常来,但也不陌生,怎么?”

我笑笑说:“没怎么,我看公子在这里毫无拘束,好像见过不少世面。想必公子去哪里都像在可人馆一样,人人前扑后拥围着你吧?”

他笑道:“这倒不假,世上想追随我的女子的确不少。”

我听了这话,感觉自己受到轻慢,又有几分难过。可是我有什么资格难过,我也不过是那无数女子中的一个啊!

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的低落,翻看着床榻边我的书画和诗词:“你的小楷真是赏心悦目,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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