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谁是画眉人(22)

作者:何恒笑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传奇 关键字:主角:马湘兰 ┃ 配角:王稚登 ┃ 其它:画兰,青楼,秦淮河 不是爱风尘,却被风尘误。本是书香女,误入风尘中。这样的身份,是否就注定了我不配?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也是一生的最大的劫难。从友情到爱情,或许只需要一瞬间。从爱情退回到友情,却用了我几十年。点击展开

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曹云深正上轿,毫无留恋地绝尘而去。

不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无可奈何,我总不能因为感激,把自己交给一个没有感觉的人吧?

这次的争吵以后,果然曹云深不再来可人馆。

月妍时而会忍不住问:“妹妹,他真的不来了吗?”

我说:“不来就不来,人和人的缘分都是有限的,现在我们和他什么都结束了,你不要天天问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也真的感觉自己太残忍。

那又怎样?

可人馆里的姑娘们没有明面上的勾心斗角,不会像红袖楼那样出现下三滥的使绊子的事,可是在这里久了,我也察觉了女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有还没开窍的女人,没有单纯的女人,更没有笨女人。

☆、第24章:同是天涯沦落人

莺莺说,这里的头牌是初晓姑娘,但柔姬、沈怜卿、悠悠、玉娘、丽人、苏飞飞也都是可人馆炙手可热的大红人,此外章慧慧和文若也在崭露头角,还有许多姑娘各有长处,自有一群长年追捧的人。

她悄悄说:“专门来找我的人不多,但是有时候姑娘们都没空,我这样的人就派上用场了,主要还是因为我没有比人人都强的一样才艺。”

我说:“那岂不落得清静自在!”

她笑道:“当然不,有贵客,就有了一份从良的希望,也可以多攒点钱将来为自己赎身啊!不说长远的,平时有贵客,吃穿用度也都是上等的,一盏茶一壶酒、一块帕子、一支香都要由你精挑细选。长期没有贵客,自然什么都是别人剩下的。”

我并不在意这些区别,因此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天,寒烟姐姐说来了贵客,人家第一次来,要求把所有的姑娘叫过去给他选。我问:“什么人这么大的派头?”

寒烟姐姐说:“是太医院的宗院使,他可是当今圣上跟前的红人,宫里的娘娘看病都少不了他。”

我们吓得都不敢造次,老老实实跟着去净心湖畔的同乐堂,一众姐妹们都已经候在那里了。我斗胆打量了一眼宗太医,他倒真有几分医道高深的样子,慈眉善目,耳垂又大又圆,鼻子肉肉的,说不上是圆脸还是方脸,像一个家境优渥没有烦忧的祖父。

寒烟姐姐上前道一个万福,向宗太医请示:“可人馆的姑娘们都在这里了,请宗大人过目。”

宗太医问:“头牌是谁?”

初晓姑娘碎步前驱道万福,宗太医说:“你能成为头牌,除了长得的确不错,想必还有许多过人之处。”

初晓姑娘道:“奴家略会歌舞,昆曲和南方小调尤其会唱。”

宗太医点点头:“还有哪些姑娘会什么别的,说来听听。”

柔姬走上前去:“大人,奴婢善棋。”宗太医只抬了一下眼皮就挥挥手。

苏飞飞袅娜地走过去:“奴婢会吹长笛,还会古筝和古琴,大人若是不嫌弃,奴婢愿意献上一曲。”

宗大人笑道:“我在宫里和王爷府什么都见得差不多了,罢了,罢了。”

他指着沈怜卿:“我看你长得怪可怜见的,颇有几分楚楚动人,你可会跳舞?”沈怜卿上前应道:“奴家沈怜卿也会歌舞,和初晓姑娘一样。”初晓姑娘一个白眼过去,沈怜卿会意,自谦道:“不过奴家功底远不如初晓姑娘。”

宗大人说:“那你来跳一段吧!”

沈怜卿当即喜上眉梢,苏飞飞笑道:“奴婢请求为怜卿姑娘伴奏。”宗大人点头应允。

苏飞飞对着古筝轻拢慢捻,沈怜卿随音乐翩翩起舞,她是那样纤瘦娇弱,好像在空中飘飞。她的眼眸似泣非泣,似喜非喜,一点受宠若惊的欢欣,一点淡淡的忧愁,我见犹怜。

一曲舞罢,满座皆惊,宗大人笑道:“你真真当得上楚腰纤细掌中轻,赏!”

沈怜卿含羞带喜地跪下顿首叩拜,宗大人亲手将她扶起。此时苏飞飞的脸色比暴雨前的乌云还阴沉,我暗暗戳了一下莺莺,叫她看苏飞飞的脸色,她用眼色制止我,叫我不要说话。

宗大人问:“有没有书画出众的?”

见没有人敢回答,寒烟姑娘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奴家会小楷,章慧慧和文若的书法和花鸟画也不错,丽人和玉娘会画山水,悠悠会填词。”

宗大人一边听着一边环顾四周,不知怎的,他盯住了我,吓得我立即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

他仍然看着我,我不看也能感觉到那让我窒息的目光。

果然,他指着我问:“这个姑娘正是豆蔻年华吧?看起来清净得很,你叫什么名字?”寒烟姑娘说:“她叫马湘兰。”宗大人说:“让她自己回答。”

我连忙上前答道:“奴婢叫马湘兰,十二岁多了。”他点点头:“我家长孙女和你眉眼有几分相似。你还记得自己的家世吗?”我跪在地上叩头:“奴婢不敢说。”他说:“无妨,我不会追究。”我只好回答道:“奴婢是罪臣之女,先父是澧州县令,因为洪灾牵连,已经被降罪处死了。”他双手将我扶起来:“官场沉浮本来就没有定数,可怜这么小的孩子流落异乡。你可曾学过认字、读过书啊?”

我点点头:“我父亲曾亲自教导我读书认字、画画,不敢说会,略微沾染了一点。”

他说,那你可以写首词给我看看吗?

我思忖了一会儿,挥笔写道:

东隅兰伴苍竹开,不需采,香满怀。孤灯照影,丽姿映亭台。簌簌风起枝叶摇,却疑作、故人来。

夜寒风冷休自哀,泪空垂,愁成海。为君珍重,此心寄天外。红袖添香同游日,且把盏,共徘徊。

宗大人笑道:“这首《江城子》有点幼稚,不过还是可以栽培的。你说你也会画画,那你再画幅画我看看吧!”

众人围聚过来,我紧张得几乎握不住笔,宗大人拍拍我的肩:“别紧张,你可以当我是你父亲,甚至你的祖父。”

想到爹爹,我突然感到充满了力量,屏气凝神,运笔走墨,不一会儿,一幅兰竹图就完成了。

宗大人惊喜不已,拿着我的画细细看了良久,叹道:“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功力,将来必成一代名师,这个孩子一定要悉心教养!”寒烟姐姐连连称是。

宗大人说:“好了,你们所有人下去,我和马湘兰单独谈谈。”

一时间,众姑娘们脸色大变,但也不敢说什么,纷纷退下去。

宗大人说:“现在没有外人了,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我说:“皇上长什么样?”他哈哈大笑起来:“你长了几个脑袋?”我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那宫里的娘娘们长什么样?她们每天干什么?”

他严肃起来,把脸拉长:“不要再问宫里的事,你可以请教别的,或许我可以指导一二。”

我说:“除了宫里的事,我没什么话题了,那你的长孙女和我很像,你的儿子或者儿媳妇肯定有一个跟我很像,到底是谁呢?”

他嗔道:“你怎么尽问些无聊的!”

我说:“如果你儿子都像你,那一定是你的儿媳妇像我。既然你挺喜欢我,那你也喜欢你的儿媳妇对吧?”

他刚想发怒,却笑了,笑得咳嗽起来。

自那以后,宗太医要么许久没来,来了就叫我陪陪他,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就像一对寻常的祖孙。

我能感觉到姐妹们对我的不满,虽然这里没有什么明争,可是暗斗却无处不在。我去找莺莺,文若倚着门笑道:“莺莺,你可真会攀高枝儿呀,以前天天找我,现在完全看不见我了!”待到莺莺准备回答,她却又笑嘻嘻地:“没事儿,开个玩笑,看你紧张的!”

我跟寒烟姐姐商量着给宗太医的寿礼,初晓就冷着脸晃来晃去,也不说什么,只是把空气都冻结了,谁也不好说笑。

沈怜卿自认为宗太医是最喜欢她的,可自那次跳舞之后,宗大人从未提起她。她每次见到我,倒也亲近,挽着我的手就幽幽怨怨的:“妹妹,什么时候有空了姐姐向你学习!”

就连月妍也被我牵连了,有时候她帮我去领胭脂、水粉,就会遭遇四面八方的暗箭一样的冷眼,她也赌气哭过,还跟我说:“妹妹,你现在不比从前了,你去对付她们呀,怕什么,谁敢把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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