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指柔+番外(12)

作者:锐舞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穿越时空 情有独钟 关键字:主角:程双,康世珏 文武对决,刚柔碰撞!程双看中一个男人,传说他嚣戾横暴,恣睢凶残……他们一个好文一个尚武,世人都说欠妥?话嗯洌? 她却读懂了他精悍外表之下的莲花心,引着不识情为何物的他向自己走来。点击展开

将贴子在空气中抖了抖,程双问:“说了让我什么时候去吗?”

“接您的车停在山庄门外,说是您得了空,不管多晚都要走一趟。”

不管多晚,看来那位拧不过儿子的老太太似是想从自己身上打开缺口……

☆、蛰伏

定更鼓响,程郁正等得火急火燎伸着脖子往深宅里瞄,就见朱门半敞,姑娘还好好的,款款跨过门槛,他下意识松了口气,往前迎了两步,“他们……没为难您吧?”

程双摇摇头,那位妇人谱摆得挺大不假,但一看便知是个心慈手软的,而且她腕上挂着持珠,远远对坐还能嗅到淡淡的幽檀香,应该是念佛之人,所以自始至终程双都没怎么慌,那位贵主儿问一句她答一句,虽说不上宾主尽欢,倒也没有恶语相向。

之所以邀她过府,无非是想表达下反对意见,听说王府内已经操办上大婚事宜,老王妃心喜之余难免对哪家女孩网住了儿子心生好奇,遂派人去打听,这一打听可不要紧,真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康家可是宗室,真正的凤子龙孙,娶一个弃妇为正妃,这若传将出去,岂不被天下人耻笑?

看得出,孀居多年的妇人很为难,一边是一方蕃王地主的面脸,另一边却是孩子那从动过的成家之心,两相都想维护,可一个妇道人家见识寸余,又找不到什么万全的法子,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希望程双能以大局为重,以侧妃的名份嫁过来,并再三保证,除了册封,王府绝不会差了她分毫。

恳切的话语让程双想到了程伯南,那位也是会为了女儿幸福可以做任何事的人,哪怕是低头服软,这么一想,那因自尊心受辱而昂扬的斗志遂消了大半,不过却没有为一时感动乱承诺,而是把话说得留了几分余地,“若实在为难,这亲事可以不做数……”

话并不是为了安慰情真意切的母亲说的,而是程双内心的真实想法。

有没有资格做为正妻站在一朝王爷的身边,程双想把这个问题交给他,从来,钟意的只是他,无关身份地位与贫贱。若他有半点犹疑,那么再难她也会放他走,在程双的认知里,感情是要处在心甘情愿的基础上,如果以一方的委曲求全促成,那么早晚有一天,当初也许只是微不足到的一个选择,就会变成争吵甚至是反目时攻击对方的致命弱点,她不要她想携手相伴的人怀着将就之心,更不要自己勉强了谁,就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也不可以,这是属于她的骄傲!

将意思表达了,老王妃却没有露出喜色,而是一个劲儿怔怔地盯着程双,看了半天,才打发侍女送她离府。

也许这就是命,以前程双从不会将自己置于被选的地步,而现在,他将会怒发冲冠地跑来发脾气,说她低估了他的心,亦或从此石沉大海再无音信,全凭一个人的意志,这感觉……虽说不上难受,但也绝称不上好。

马儿缓缓跑动,整条街都很静,几乎没有人家,少有的几个门楹,不是王府的边门就是护卫仆役们住的小院,基本上看不到路人,只有车轱辘吱扭吱扭响,等转过了拐角,程郁半拉着僵绳,侧头问:“这时辰怕是城门关了,您看是找家店住下,还是去作坊里凑和一宿?”

程双靠着车板闭目,“走东门,王府说是打了招呼,可以出城。”若放在平时住在城里也无妨,可今天不行……放心不下程伯南的身体是一方面,再有,面对别人的嫌弃,说情绪一点起伏没有那是骗人,心头的点点斑驳,她需要一个能安下心来的地方涤清。

回到山庄当天晚上,程双就搬到主院厢房,她对未来的那份笃定已经开始动摇,也许会失去那个男人的关注,但跟安身立命的坍塌比起来,程伯南更重要些。

在婚事的操办上,程双绝口不再提,所有人也就都心领神会的停了手。对于程家的营生,程双只提供发展方向,至于要怎么具体实施就全靠程郁与陈达,抛了两个颇有难度的想法:温室养蚕和将织锦工艺运用到流云纱上……程双就把全部心思用在如何照顾老父。

青茵山庄一直人丁不旺,年节与平日基本没什么区别,知道老爷病重,程郁也就没大肆操办,只在大门处挂了几盏红灯笼,除夕夜领着所有人在院中默默给老爷磕了头道过吉祥话,就当做算是过了年。

这些程双是听缃绮念叨才知道,细想过深感不妥,也顾不得已经歇下,执意又叫来程郁,吩咐着每人包十两银子应应喜气,待老爷大安了,再做别的奖赏。

严寒渐退,转眼已近惊蛰。焦灼了两个月,程双内心却渐渐平和,那份杳无音信带来的浓浓失望,已经在事事躬亲的操劳中被隔到角落,偶尔想起,才会泛起淡淡的惆怅,时间……真是一剂良方,那张脸那身令她着迷的肃整气息也许不久后再也回想不出……如果那样,甚好!

“姑娘!”

缃绮的轻呼惊得程双一哆嗦,拿在手里的钢针险些戳进皮肉,丫头也被吓了一跳,将捧着的托盘放到桌上,抢似地夺走了程双手里活计,挂着余悸嘟囔,“您那手是拿书本握笔墨的,这针线还是让别人来做吧,若真伤着了,老爷少不得又要心疼。”

程双含嗔斜丫头一眼,心说要是不她出声炸呼,能手抖么……遂将那鞋底又抻回来,垂首,用细细的针脚密密填满。

程伯南对独女的爱,可谓比天高比海深,从没用礼数圈围过孩子,为了不埋没程双的颖慧,甚至让她读书认字,要知道,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月里,这个决定是需要怎样的勇气,教书先生们却没有这个气量,每每多是认为受辱拂袖而去,程伯南无奈,只能亲自教女儿认字讲文。

十岁时,程双已能写得一手好字,用笔纤瘦秀润飘逸,舒展劲挺刚柔并济,看似有前辈大家的神韵又不尽然,介于楷与草之间,被江南名儒曾弼赞为“行草”,慕名拜访收在门下,纵使程双师从未久,凭借天资与用功,倒也没令恩师老父失望,只是,那些个寻常女儿家所必备的三从四德,她缺失了妇功一门。

这些日子以来,程双天天守在正房这边,程老爷有精神时就陪着说说话,他歇着了程双就只能发呆愣神,久而久之也就多了各种各样的胡思乱想,有天去厨房里正瞧见有个婆子正在纳鞋底,程双见了就动了心思,如果为父亲做双鞋那该多好……于是就有了现今这半成品。活计虽不够细致,针脚也疏密不均,但她用了心,想必能换来程伯南朗朗一笑,这于她来说足矣。

初春的阳光已经有了炽烈的感觉,明晃打在窗纸,将她的侧影映得很是柔美,修长的颈子弯成个很好看的弧度,称着凝脂一样的肌肤与乌漆的碎发,竟是别样的风韵,缃绮呆了好半晌,才猛地回神,想起还有事,遂从小桌上的泥坛中倒出小盅红澄澄的液体,“姑娘,这是去年春末夏初酿的桑葚酒,滋心补肝去燥最管用了,您先试试,如果还算温和再拿去给老爷。”

程双连眼皮都没抬,依旧一丝不苟地穿针引线,“先放着吧……”

“姑娘!”缃绮拧了眉头叫,可满的心话却怎么都倒不出。自从……姑娘就愈发不爱张嘴,虽然她本不是个好事儿的主儿,但也不会这么惜字如金,现在更是天天窝在老爷的这边,晨雾里来夜露里回,不要说见人了,就是屋都不怎么出,老爷稍好还能见些笑模样,若是大夫叹了气,姑娘脸上……就是困在京城时都没出现过那种绝望。

缃绮很害怕,有一个多月了,大夫已经不再给下方子,直言不讳地说已显绝脉都不止三五回,可姑娘跟没听懂似的,一样的端茶送水擦手净面,换着花样地张罗吃食,片刻不离这主院正房。老爷是在熬,姑娘却是在苦撑,若老爷有个三长两短,姑娘……姑娘说过,会疯!

低低的啜泣令程双的手一滞,不用看就知道丫头肯定又在珠泪横流,本不想多说,她很累,身体和心皆是,每每开口就觉得负累更甚,所以不想……可缃绮这丫头,陪在她身边超过十年,却是不懂,固执地以为她这是受了打击,“爹喊了程郁在交待事情,酒等会我进内堂时再一并拿去,没别的事你就去忙。”

容宽还小,程双早就说让她先带孩子,身边有碧绢也就够了,不想缃绮却总是放不下心,时不时地借着引子往前凑,真是白白浪费了她的一片体恤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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