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书香(50)

作者:阿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两情若是久长时,在出将入相,在庙宇高堂点击展开

扶意反问:“你的心意我明白,可你总怕我卷入是非,难道为了避开是非,我从此再也不出门,再也不见人?”

祝镕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扶意难过地说:“我们好几日没见面,为什么你总要对我说教?”

一语出,两人都静了下来。

扶意心里不好受,又觉得她自作多情了,他们这算什么呢,也许从头到尾,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她侧过身要走开,祝镕伸手拦下,抓住了她的胳膊。

扶意有一瞬的紧张,祝镕也没立刻就松开,轻轻把她拽到面前,才缓缓放手,道:“你别生气。”

扶意摇头,也不看他:“我犯不着生气,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我也的确是个麻烦人,好好的教书便是,偏偏什么事都插一脚,这会儿都要跟着进皇宫了。这府里不少人传言,说我心机深重,一门心思拣高枝攀,我想你也听说过。”

“我从不在意那些话。”祝镕说,“那是他们嫉妒狭隘,就算不是你,换一个人来,他们也能编出一样的话,只是见不得你受老太太疼爱,受姐妹们喜欢。”

扶意抬起头:“每次听说,我都会想,你是不是也这样看待。”

祝镕连连摇头:“怎么会,我从没这么想过。”

“可你总叫我不要这样,不要那样,我……”

“我是为你担忧,更怕有什么事,不能保护你。”祝镕眸光深深,眼中只有扶意的面容,“什么攀高枝,你又岂是愿意被困在这家宅里的,那日在江上,真真切切看见你心中所渴望的自由潇洒,这宅门里的枝叶再高,也高不过你的心。”

“可我不是心比天高……”

“你只希望能像男儿一样,有一番作为。”祝镕说,“但太宗年间的女官女学制度,早已被废除,想要再次推行,凭你一人之力,或是我都很难。”

扶意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知道,我、我……”

祝镕说:“听几个妹妹近日来的谈吐,难道不都是你的心思?”

扶意后怕不已:“那夫人们也知道了?”

祝镕忙安抚:“她们不会在长辈面前说那些话,你放心。”

扶意松了口气:“对不住,我也并非故意要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妹妹们,但总是不经意提起来,自己也不曾察觉。”

“你不要太多顾忌,祝家的女儿,原就不该只是嫁人生子的命。”祝镕说罢,语气温和地问:“你还生气吗,我刚才那样质问你。”

扶意听这话,得遇知己,心中好生安慰,原是她太敏感小心,又怎会怪祝镕不是,不免愧疚,垂下眼帘道:“能见到你,我已经很高兴。”

祝镕含笑:“我以后一定好好说话。”

扶意笑了,周身气息明朗起来:“你说的,我们不是兄妹,不要像看待韵之那样看待我,但你说的话,我也会好好听。”

祝镕心里踏实了:“早些回去歇着,进宫赴宴很辛苦,诸事小心。”

扶意问:“明日你在哪里当差?”

祝镕笑道:“自然是在宫里,我们虽然碰不上面,但若有事,我会出现护驾,所以不论发生什么,都别害怕,有我在。”

扶意笑着点头,故意道:“那表哥也请早些歇着。”

祝镕冲她皱眉,扶意知道,他不爱自己喊他表哥,可就是故意又道:“表哥,我先走了。”

说罢小碎步一路跑开,追着香橼去了,风里留下淡淡清香,是那日江上留在祝镕记忆里的气息,他四下看了眼,转身往祖母屋子里去,心里也定了主意,忙过手头几件事,他要好好考虑和扶意的将来。

那一晚,因遇见祝镕,满心欢喜,扶意睡得极好。

隔天清早,全家女眷便盛装打扮,齐齐聚在前厅,一屋子人鸦雀无声,安静地等待内宫宣旨。

宫里任何事都讲究秩序规矩,进宫赴宴,哪一家什么时辰去,走哪条路,过哪道门,一举一动皆要听凭旨意。

这几日,芮嬷嬷教了扶意好些宫里的事,她都谨慎记在心里,但此刻,少不得还是紧张。

终于,晌午前,宫里的太监宣旨,宣忠国公府女眷入宫。

祝家宅门外车马齐备,不似平日里祖孙母女能亲昵挤一车,连一家子人的车马轿子如何排序,谁在哪一乘轿子哪一辆马车里,都已事先禀告上去。

门帘放下,扶意的车架动起来,她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中的帕子,纪州的家人若是听说,必然要吓得不轻,她这个乡下丫头,竟有一日要进皇宫了。

第82章 还是幼时的模样

祝家车马逶迤而去,皇城里自有一番富贵繁华,但留在家中的人,也不会辜负了大好佳节。

主子们俱不在府里,如翠珠她们要在清秋阁摆酒菜热闹一番,各处的下人们,都纷纷自行张罗着过节。

这一边,柳姨娘和楚氏送行归来,沿着花间小径往回走,小声商量着要不要去看一眼平珒,忽听得身后有人喊:“柳姐姐,您可大安了?”

二人回眸看,见是东苑梅姨娘,穿着玫红如意裙从草木间走来,娇俏美艳,窈窕多姿,如这满园春花儿一般。

论身份地位,她们本该是妯娌,但彼此都明白,小妾姨娘的,谁也不比谁强些,连声嫂嫂都叫不上。

柳姨娘前几日叫大夫人动了家法,又是打板子又是跪墙根,倒是仗着年轻,没几日就好了,今日还能恭恭敬敬到门前送行。

“姐姐气色不大好,可是身上还有伤?”梅姨娘说,“别怪我戳您的痛处,我们本是一样的,换做别人,谁又能真心疼呢?”

楚姨娘轻轻拉了柳氏一下,柳姨娘便也客气道:“我们怎么能一样,梅姐姐是贵妾,如今二老爷五日里总有三日在你的屋子,二夫人将二老爷的起居餐饭都交付你打理,阖家都是知道的。”

梅姨娘上前挽着她说:“可别说什么贵妾,这小老婆还分什么贵贱?何况你们都是有儿女的,将来总有傍身,我就不一样了,二老爷如今越疼我,将来夫人就越不待见我,我若有福走在二老爷前头倒也罢了,不然这苦还在后头呢。”

柳氏与楚氏揣摩着她话里的意思,这梅姨娘像是有备而来,娇艳艳的人往她们跟前一站,扬眉道:“我今日豁出去,说这些话,只为我们做妾的打抱不平。难道我们天生贱骨头,要给人当妾做小,当初领我们进门时,什么不是说得天花乱坠。如今可好了,两位姐姐为大老爷开枝散叶,生下那样好的儿女,却反过来遭大夫人作践,今日打板子明天跪砖头,是要活活作践死人吗?”

柳氏紧张地朝四下看,这话若是叫大夫人听去,她可就活不过明日了。

梅姨娘却越说越起劲:“作践我们也罢了,何苦作践孩子,好好的姑娘公子,又是打又是骂,哪里有公侯世家的派头。别人家府里庶出的小姐公子,可都是一样的金娇玉贵,不说别人,你们就看大儿媳妇,难道在宰相府里,也动不动叫嫡母朝打夕骂?偏就我们家,好好的五哥儿,养成那样……”

楚氏道:“你可别说了,这不该我们说的话。”

梅姨娘却抓着柳氏的手说:“好姐姐,你就甘愿眼睁睁看着小公子,叫大夫人生生作践?”

柳姨娘推开她,满心怨恨交缠,又苦于胆怯懦弱,侧过身道:“你别说了。”

“别说什么,我偏要说?”梅姨娘道,“我若是姐姐,闹破天去,我要把一双儿女养在自己膝下,哪怕给他们当奴才呢,好歹知冷知热能养活大,那日二老爷寿辰,我瞧见小公子那身子骨……”

“别说了!”柳氏喝止她,“你在东苑风光得宠,又何必来可怜我们,请回吧。”

说罢拉着楚姨娘,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见她们走远,梅氏卸下了一脸刁钻,无奈地叹了口气,二夫人交代她的事,她也算做到了。

且说柳姨娘和楚姨娘一口气回到兴华堂,刚进院门,就听见孩子的咳嗽声。

柳氏着急忙慌赶来,见药碗摔得稀碎,汤药洒了满地,平珒身上也一片狼藉,他咳得小脸通红,一双没有光芒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怨恨和惊恐。

“这是怎么了?”柳氏心都碎了。

“小公子不肯吃药,闹脾气呢。”负责伺候平珒的婆子,没好气地说,“您不必大惊小怪,我们这就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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