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差点被我扔进垃圾桶+番外(9)
闻言,他终于看向了我,很认真地说:“我哪需要你解释。”
——我感觉这可以列入感动中国十大情话了。
我克制住带些欣喜的情绪,“哦”了一声,往后视镜那扫了一眼——他已经走了。我又转头看于宿:“如果你想在他面前宣誓主权,我不介意。”
他唇角忽的勾起,玩味地看我:“宣誓主权?给我这个机会了?”
“……”我:“有些时候,有些事情,都是需要视情况而定的。”
他点头轻笑:“知道了。”
我倒有些莫名地尴尬,我居然能这么一本正经地跟他讨论这些东西。我轻咳了两下,忽的想到了志愿目标的事情。
于宿已经开启了车,我问他:“你当年是不是临城大学毕业的?”
他像是觉得我问得很突兀,眉头微挑:“是啊,怎么了?”
我点点头:“没事,就是有个志愿目标计划表要填。”
他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你的志愿,是我的大学?”
我不假思索地摇头:“不,我的志愿,一直都只有你而已。”
——所以来到你的世界,是我的一生所求。
他转方向盘的手猛然一顿,这确实是有点危险。下一秒我就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话。万一一车两命了呢。
我能感觉到他在极力克制情绪,我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你……要么当我没说?”
他忽的转过头:“你下次说这种话的时候,记得提前通知我一声。”
我忙“嗯嗯嗯”。
他又道:“万一没这回好运,出了什么意外,我就听不到了。”
我:“????”
我问:“你喜欢听?”
他:“喜欢。”
——我:!!!!开心。
我抿着唇笑:“那我说了之后能有什么好处吗?”
他微微侧头,似笑非笑道:“你想要什么?”
我歪头:“你能给得起吗?”
“嗯?”
“我肖想你的酒窝很久了,你笑一个,让我戳一戳?”
他忽的抿了下唇,片刻后喃喃道:“我还以为……”他又不说话了。
我:“嗯?你不同意?”
他:“随你。”
我:“那你笑啊。”
他硬生生地挤出了一抹笑,露出了那道浅浅的酒窝,我指尖往上戳了上去,感觉到有种细微的凹凸感,带点他肌肤上的光滑质感。我又戳了好几下,片刻后道:“手感不错。”
我看到他眉头微蹙,可能是有点无奈。
开到小区楼底下的时候,他踩了刹车,却没有让我下车的意思,我问他:“怎么了嘛?”
他顿了顿:“你别老勾我。”
我:“……?”我问他:“我勾你?”
“嗯”,他凑近,“你知道为了考虑未成年的感受,我一个22岁的成年男性只能试图让自己成为一个灵魂伴侣。这种感觉……”他一顿:“本来就没这么容易。”
我猛然明白。
——我刚刚可能做了一件让22岁的成年男性无法忍受的事情。
我拉开车门,跳到地上,再关上车门,动作一气呵成。
这场面有一句非常应景的话:36计,走为上计。
我跑回了家里。刚放下书包就听见兜里传来了消息铃声。是于宿发来的,他说最近这些天要出趟门,近期回不来。
我还在想他怎么当时不先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我很敷衍地回复他:“哦,知道了。”
但是后来我就发现我错了——他差点出事,很严重的事。
当时大概是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我那天正在书店里找习题资料,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于宿的电话号码,但是却传来了一个女声。她说于宿正在广阜市医院——广阜是我们的隔壁市。她还说当时他清醒的时候就只说要打给一个叫顾渺的人,他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那眼泪霎时间夺眶而出。
我发了疯似的跑出书店,乘上最近的一趟高铁,到临市找他。
高铁的速度很快,我还是觉得太慢。
我到医院的时候他还在ICU里躺着,医生说他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说我想见见他,医生说命保住了再见。
我就在那门口一直哭一直哭,周围有很多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又是黑压压的一片,压得我喘不过气。
他们让我别哭了,我问他们是谁。他们说都是于宿的好朋友。我说那你们怎么让他出了事,他们说对不起,就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我捂着耳朵不想听这三个字——这些话说了我就能安心吗?
之前我还在敷衍他,都没有想过可能他发的那短信会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股巨大的愧疚感占据了我全身心。
他们说于宿会醒过来的,让我吃点东西。我说那你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他们又不说话了。
我好怕我的躁郁症又要发作——他醒了之后会吓到他的。
我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克制情绪,低着头想要放松自己的心情。
但这比任何事情都难以办到。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ICU里面好像有动静了,我看到一大堆医生跑了进去。其中一个黑衣服的男的在最后一个医生进去前拽着他衣领,低声说了句:“救活他,不然……”
他还是停住了没继续说下去。
我望着他,他看上去自带一股戾气,长相很像于宿。但又和于宿不一样,于宿只是冷冰冰,又带点难得的温暖。
他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转过了头与我四目相对。我愣了两下,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压迫感很强。
他应该明白自己的样子有多凶,收敛了些,问我道:“你叫顾渺?”
我点头。
他“嗯”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了一只烟,动作又突然一顿,他问我:“未成年?”
我又点了下头。
他把烟收了回去,半垂着眸子哼笑了下,喃喃道:“要是他醒了非得打死我。”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我定了几秒,问他:“他什么时候能醒?”
闻言,他唇角微敛,没有回应,脸色看着更沉了些。
——我大概清楚这问题问了也是白问。
我又侧过身子听门内的动静。
他叫住我:“未成年,你一个人来的么?”
我转过头:“嗯。”
“没和家里人说?”
我突然想起我已经出门8个小时了,还没有和我父母说一声。我掏出手机的时候就看到上面有无数个未接来电。我连忙发了个信息随便找了个在同学家过夜的借口糊弄了过去。
他看着我发消息,轻笑了下。应该是觉得我这人真马虎。
我抬头,问他:“他为什么会受伤?”
——我只知道应该和找证据有关,但具体的过程,我也想知道。
他神色定了定,撇开了视线:“少知道点吧,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抿了下唇,跟他说:“我有知情权的吧。”
他看着我,唇角半勾的样子和于宿很像,他说:“于宿教你的?”
我:“……政治书上教的。”
他笑了笑:“那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吧。”他停了几秒:“我不学政治。”
——所以你说的知情权在我这一点用也没有。
我:“……”
我又回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
大概是没过多久,门开了,医生推着于宿出来了,我看见他身上插了很多管子,面无血色的样子是真的吓到了我。我感觉腿都站不稳了,我一直跟在他们旁边,我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躺在病车上的于宿,但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什么也听不到。
我的腿终于在手术室的大门闭上的时候彻底软了下来,我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那个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到了我边上,把我扶了起来。
他说:“就你这样子大概他还没醒你就得进手术室了。”
我不想和他说话:“你很烦。”
他定了定,手突然松开,我又摔了下去。他扬眉:“那随你。”
我没心情和他吵。
过了五个小时,已经是凌晨好几点了,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灭了,我起身,看着于宿又被推了出来。医生说他没什么大碍了,但是还没过危险期,探视至少得过三个小时。
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