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差点被我扔进垃圾桶+番外(8)
我讶异不已，难以置信。
他转头看我，眸子里的情绪一闪而过，笑着问我：“你会不会害怕？”
我使劲摇头，想宽慰他。
——我不是害怕，我是怕他觉得我在害怕。
他笑着揉我头发：“嗯，就算怕你也跑不了了。”
我：“……”
我问他：“那后来呢？”
“后来啊”，他转过头看着星空，回应着，“他被发现了，被捕了，判了死刑。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在瞒着我做那些事情。”
我望着他，陪他一起沉默。
这种事情，不管是谁，知道了都会接受不了。
他能做到像现在这样坦然接受，已经很好了。
我问他：“那你学法律，是因为他？”
——因为不想让更多像他这样的人误入歧途，才想努力让法律成为警示他们的武器。
于宿垂下了头，神色比黑夜更暗，他说：“是为了我妈。”
我纳闷：“你妈妈？”
“嗯”，他应道，“你知道她是跳楼自杀的吧。”
我抿着唇，点了点头。
他一顿，又开了口，语气不容置疑：“没这么简单，谁平白无故就跳楼。”他转头定定地望着我：“她是被人陷害的。只不过……”
他好像特别说不出口。末了才道：“我还没找到证据。”
我看着他的模样，一下子理清了他之前说的一切。
——“你知道吗，有些事情，法律也没这么有用。”
——“不过，我还是相信法律。”
他想将坏人绳之以法，却又逃不过很多未知因素。
比如，最重要的，呈堂证供。
我低着头思考着这一切的一切，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开了口。
他说：“所以吧，我这人身上背负了很多。你很干净，你也可以一直干干净净地生活。”
他顿了顿：“顾渺，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想好了，跟着我，你的世界会变得灰暗。你现在，可以离开，我不会拦。”
我迎着他的目光，定定地跟他说：“我都还没经历过你怎么就能这么肯定？”
他神色猛然定住，我继续道：“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在第一次和你见面之后我得了一场病，叫躁郁症。是那种只要一想到关于你的事情就会犯的病。但是，后来和你又见过面之后，它就好了。”
“所以你知道吧”，我侧着身子抱住他，“你对我很重要。”
——是像光一样的存在。
没有你的世界才是一片灰暗。
第6章
和他在一起的事情我没有告诉我爸妈，但是每次我听到我妈在电话里和别人议论说有没有什么比较合适的对象可以和于宿相亲的时候，我就特别想大声给她来一句：“不用你替他操心了，你女儿我已经帮你解决了！”
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某天早上她还在跟小区里的某位阿姨通话的时候，我气得随口咬了口面包就背着书包去了学校。
天很蓝，阳光很好。过了一个暑假我已经是高三了。
于宿像往常一样待在小区门口等我出来，我那天脸色阴沉沉的，走到他面前一言不发。他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他，心烦意乱。我问他：“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妈又准备给你相亲了？”
他怔了半秒，突然笑出了声，点点头：“哦。”
我：“……你今天一天都别和我说话了。”
他问：“为什么？”
我气恼道：“你说呢？我在上学，你却在那里跟别的女人聊天，我是圣母玛利亚吗？”
他笑着揉我头发：“那我不去行不行？”
我瞥了他一眼：“你居然敢拒绝你未来岳母的一片心意。”
他应该是被我给噎住了，没有说话。末了才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想了想，回他：“你看着办。”
——这句话其实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区别，我就是想气气他。
他无奈地笑了笑，习惯性地提过我的书包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牵着我的手往车上走：“走吧，先去上学。”
到了离校门口还有点距离的时候，他停了车，我迅速地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他拉住我的手，对我说：“离你18岁还有多久？”
我奇怪，下意识应道：“九个月。”
还有九个月就是2011年的六月份了。
他点点头，嘴角半勾：“那九个月之后你就带我去见家长吧。”
我懵了半晌。
之前的糟糕情绪瞬间被这句话淹灭，余下了一片措手不及。
我不告诉我爸妈这件事的原因，不是我太小。是因为我知道我妈对他的家世还是有一点介意的，尤其是他父亲的那些事。
当时她知道一切，但也没跟我细讲。我知道或多或少她心里有点芥蒂。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把恋爱的事情说出来，只不过怎么说怎么面对他们的态度，我还没想好。
我顿了顿，开口道：“不是这个，是……”
他打断我：“嗯，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你成年之后接受打击的能力应该能增强，如果他们不同意，你也不会哭得太惨。”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他：“原来是这样。”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又回道：“骗你的。我只是觉得，是应该说了，只不过我想挑一个有意义的时间说。比如……”
他凑近，靠在了我的耳边，声音更哑：“你成年的那一天。”
我感觉自己被他打在耳朵上的气息喷的有些烫，红晕大概都已经蔓延到了整张脸了。我挪了挪位子，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我说：“这算是成年的惊喜吗？”顿了顿：“那你好好准备。”
——好好准备，别失败了。
他“嗯”了一声，看着我出了车门。
我又走了好几百米路，到了学校门口。我跟他商量好了的，别送太近，别人看到之后会议论纷纷。所以现在我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看着也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就像是坐着公交车过来的样子。
这回我很巧地又看到了冯锐一，他倚在校门口边上的围墙边，穿着那件涂鸦的五颜六色的校服，吸着一根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飞快地撇开了视线，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进了校门。
我坐到位子上的时候班长给我递了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高考志愿目标计划”。我有些奇怪，看着他道：“怎么这么早就写这个？”
他是个很腼腆的男生，说话声音永远细细的——当时他被竞选为班长的时候我有想过是因为他好说话别人才选他的。他说：“班主任说了，早点定目标，给自己一个动力。”
我“哦”了一声，拿过那张纸：“知道了。”
冯锐一此时刚好进了教室，他就坐在我的斜对角不远处，班长见他来了又拿过一张新的纸递给他，刚张嘴没说话，我就看到冯锐一瞪了他几秒，他沉声：“别来烦我。”
班长立马又收回了手。
我无法不产生是因为当时KTV那件事情才让他心情变得如此糟糕的感觉。
——可能是自作多情，但我觉得可能性很大。
冯锐一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们的目光突然撞上，我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
之后很多天我都刻意回避他，我无法做到像上次那样再去安慰他，因为没用。
星期五放学的时候，我一出校门的拐角，就看到了于宿的车，我径直上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于宿本来盯着后视镜的我，见我进来了笑了笑，他说：“我好像一个小媳妇，不能见人的那种。”
“……”我系上安全带：“你见我不就行了。”
他轻笑：“有道理。”顿了顿，又转头看着我那侧的后视镜，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说了句：“不过我不见人，别人也不会知道你是我的啊。”
我奇怪地“嗯”了一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后视镜里站在车身后边不远处的冯锐一。我觉得难以置信，我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我开口解释：“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那的，我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没有说话。我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解释。他蹦出句：“这小子真倔。”
我：“……”敢情我说了半天他啥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就只有他了？？？？
我问：“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