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番外(46)
“反正不管你是怎样的想法,但是袁清河一定是对你有意思,你可别混喔,我可是一直站在寿寿那边的。”
杨喆安像是拿到了“捉奸在床”的铁证,向程骏做出警告,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他觉得头疼。
在程骏身体承受着□□疼痛,并且耳朵一刻也没有消停的此刻,杨喆安的手机响了。
手机铃声响亮,在窗前的沙发上不停震动,室内忽然安静得出奇。
杨喆安小跑过去,一看来电显示,对着隔他很远的程骏做了夸张的口型:“寿寿!”
程骏拿起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一看,果然没电了。
“杨喆安,程骏在哪儿?到现在一晚上没回我信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长寿说得急切火燎,把杨喆安的耳朵轰炸了一遍。
杨喆安把手机拿远了点,很无奈地又用夸张的口型问他:“怎么说啊?”这个时候,杨喆安竟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程骏持着跛脚似的步伐走过去,拿过杨喆安的手机:“长寿,我跟他在一块,昨晚喝多了,没注意到电话响。”
“真的吗?”长寿口上怀疑,可是心里已经相信程骏的说辞,他不撒谎的。
“嗯。”程骏的口气和表达形式没有丝毫破绽。
两人叨唠了没几句挂了电话。
程骏握着手机的尾端让杨喆安接着,杨喆安用力地抽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有些颓,布上了矛盾。
程骏也没理他的那个屁样,自顾自地躺在了床上。
“我也觉得昨天的事不应该和寿寿说,你这么也算是编过去了,但是我tm为什么会有愧疚感啊!”杨喆安头仰着,吐脏字的时候简直鬼哭狼嚎。
“帮我去买份早饭吧。”程骏平躺在床上,他想清静会。
“程骏,我越来越不喜欢你了!”杨喆安拿着钱包,“嘭”一声关上病房门,买早饭去了。
程骏眼睛转向紧闭的病房门,一切安静下来后,他关上自己的眼。
有句话说,闭上眼,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人像或是画面,就是心中最在意的东西。
一双熟悉的眼睛,一直在茫无的虚境里看着他,他打开自己的眼,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一片白茫茫,窗外的阳光灿烂,将金色的光铺洒在病房内。程骏再度吃力地起来,慢吞吞地踱步到窗口,整个身体被暖光萦绕,他看着绿色草坪上散步的病人,他们走一步路,他眨一下眼睛,心里得到短暂的宁静。
今年过年前,还没等到程骏回榕城,长寿自己去了翟州。
下了飞机,长寿虽套了厚厚的棉衣,却还是冷得直哆嗦,今日正是二十四节气里的大寒,风里似钻着冰子。
出了机场大厅,长寿就看见了程骏,他靠在一辆黑色的小车边,低着头,看着手机,还没发现她。
这大半年,程骏跟着傅玠旸赚了不少钱,有了些闲钱后,自己也会做一些金融类的投资,没多久前,他和她提起过,买了辆车,他上班近,也不开车,她估计这车他没开过几次。
她小跑上前,迅速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待程骏抬头看她,她就一把抱住他。
“哈哈。”长寿在程骏的怀里轻轻笑着,好久没抱到真人,她的头不停蹭着他贴身的衣料。
他黑色的呢子外套里只着了一件白色衬衣,下边是黑色西裤,黑色皮鞋。
程骏环着她,“外面冷,我们去场地吧。”
“好。”
副驾驶座上堆着一件黑色西装,长寿自然地拿起,放在怀里,待会场合庄重正式,程骏必是在那时会穿上。
长寿从包里拿出化妆镜,开始细致地修补妆容,抹好口红,带上长款的花状银色耳环,整张脸光鲜亮丽,红润动人。
今晚,傅玠旸和杨喆安两人在洞庭酒店举办一个小型的订婚仪式。
因为由杨茗一手操办,所以除了亲眷好友外,商界和政界的权贵也来了不少。
程骏和长寿听到两人同时订婚的消息时,都有些突然,这次的赴会更像一场久别重逢的相聚。
进了酒店,长寿直奔洗手间,换上了带来的淡香槟色长款无袖礼服,同色的羊绒围巾环住整个肩膀,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随性又不失优雅,也不会抢了今日主角的风头。
长寿环着程骏的手臂进入宴会大厅。
大厅内灯光明亮,粉色与白色的玫瑰交织成浪漫的形状,随处流动的芬芳间都是梦幻的味道。
“寿寿!”
“寿寿!”
“寿寿姐!”
今日的四个主角除了傅玠旸淡笑默言,杨喆安,毕越以及徐露看见她都笑着唤她。
“恭喜你们啊!”
再忆往昔,已是想当年。
当初毕越瞒得好,地下恋情偷偷进行了大半年,傅玠旸来安蔡找毕越的时候,这段恋情才曝光。
第一次见到杨喆安的时候,以为是个花花公子,却一路与徐露小打小闹走到现在,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却有一颗真挚赤忱的心。
两段开花结果的情缘羡煞旁人,长寿心里替他们开心的同时,她也艳羡,她一直在等待着自己尘埃落定的那刻幸福。
“程骏,你就别婆婆妈妈了,抓紧定下来,别到时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杨喆安习惯口没遮拦了,但他脸上那急样确有几分苦口婆心的意味。
长寿扑哧一笑,“去去去,我才不是鸭子。”
“呦,笑什么这么开心?”
杨茗一身宝蓝色拖地长裙礼服款款到来。
一身华丽昂贵的珠宝戴在她身上没有庸俗感,只衬出了她高贵典雅的气质。她虽已中年,但是容貌年轻美丽,眉眼大气强势,十分匹配她女强人的定位,但是轻轻笑起来的时候,温柔尽显,削去了锐利,清傲中带着夺目艳姿。
细看,傅玠旸长相与杨茗有五六分相像,华贵里携着倨傲。
“阿姨,您好。”长寿礼节性地打招呼。
“你好。你就是长寿吧,小安和露露在我面前提起你好几次。”杨茗打量了她一番,眉眼舒展,“长得真好。”
“程骏也是个有福气的。”杨茗对着程骏和蔼一笑,自顾自说着。
程骏笑笑。
虽然来的大都是亲眷好友,但是也满满摆了八桌,傅玠旸公司的二十几号人都来了。
不知是不是傅玠旸和杨喆安巧意安排,她和程骏被安排在了毕越亲友那桌,并没有让程骏与公司的人坐一桌。
因为路上堵车,袁清河来得晚,她穿着低调,进大厅的时候也没几个人注意到她,她安静地落座。
她用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视大厅一圈,程骏身边的那个人只留了一个纤瘦的背影给她。
她微卷的长发及腰,茶褐的发色配上一身的淡香槟色,柔和内敛。
她看不清她的脸,时不时朝那个背影瞄着,心中有份迫切,想看见那个女生的面容。
长寿在程骏耳边说着话,手勾上他的臂弯,尽显亲昵。遥视两人的背影,十分般配,程骏不时因为她的话而浅笑,袁清河心里一痛。
自从德国回来之后,因为两人的办公楼层不在同一层,除了周一的例会她会上去,但是简单的照面后,没有任何多余的只言片语。
德国的那一夜,出租车上,她抱着他的身体,他唤她“清河”,像是隐忍压抑的思念,红了她的眼眶,也搅动着她痛苦的心。
回来后,她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对她还存着最后一根情丝,没有舍得斩断。
程骏和身边的她此时侧转身子,明亮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光彩熠熠。
袁清河看清楚了。原来是她!
这个世界真小。她见过她两次,这是第三次。
她大二去N大,是第一次,许承带她去高中同学会,是第二次,这是第三次。
她眼眶微润,感慨世事出人意料,那次,她拿着程骏的无人机去N大,带着侥幸的心态希望会遇上他,但是最终还是错过。
那一面之缘现在在她看来竟是那么讽刺,他们上同一所大学。
他们的亲密让她无所适从,她像是陷入了深海漩涡,无人能将她从无形的痛苦中解救出来,她真是中了程骏的毒。
她收回卑微的视线,因为眼里的湿润,看着面前光滑的水晶杯,都是是被折射成一块块不规则的透明光斑,就像她斑驳不堪的心境,崩溃易碎。
宴会结束后,长寿去洗手间,程骏等在外面,她在翟州待一晚,明天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