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三同人)山河永安+番外(13)

作者:Chenyou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非原作剧情,皇帝玄戈找回自己的弟弟北洛,双王治世。CP:玄戈X北洛 天和九年,明军夺回受降三城,出云中、雁门。天和十年,大明双线对敌,西攻阴山,东则陈兵燕云十六州,对峙东辽。此年秋,辟邪军破定襄,斩首虏万余人。天和十二年,初,明军兵至狼山,封狼居胥,单于溃走西域。秋七月,辟邪军过玉门关,奔赴西域,七千里奔袭、凡破三十六城,得单于首级而回。大明怀王北洛受封上柱国。冬十月,辽主耶律燕率众归顺明国。点击展开

这日晚些时候,玄戈恰好与吴筝说起这事。“还是少年意气。”他笑着摇头,“倘若真发生什么,难道还由得了他?”

吴筝却没接话,而是笑眯眯道:“对于我这种老家伙来说,最欣慰的事就是儿孙还像个孩子似的天真不拘,最害怕的事是万一我哪天走了,儿孙还是个天真的孩子。”

玄戈敛去笑意,默然片刻,蓦然开口道:“朕想护北洛一生平安。”

吴筝笑笑,作揖道:“那就请皇上保自己万寿无疆。”

按常例,江陵作为怀王封地该有一座王府,只是因为北洛受封的时日尚短,那里才动土不久,连雏形还未有。

图纸倒是已送来看过了,规制只比皇宫小一些,称得上煌煌气象。玄戈比较满意,倒是北洛说了句劳民伤财,只是他也知道这府邸不仅是为了他,更是为了皇室的脸面,随后又听说各地都没为建造这座王府增收赋税,才默许了。

既然王府未建成,玄戈就顺理成章地把北洛带去靠近江陵地界的一处行宫,算起来年节将近,是打算在那过年了。

北洛不禁问道:“你在外面到底有多少行宫?”

玄戈淡然道:“各处要紧的地方都有,方便随时视察军政。先祖初定天下的时候,曾用五年时间亲临治下每一寸土地,后来便成了一个惯例。”

北洛咋舌,他还当造行宫是为了玩乐,不禁感叹:“当皇帝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玄戈笑了:“这是当皇帝要做的事情里面最容易的一件。”

那不容易的呢?

玄戈没有回答,或许是因为不知从何说起。

行宫落在一座青山脚下,修得清雅别致,唯一的不足是太清雅了,少了喜庆红火的年味。北洛提出要贴个对联,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皇帝陛下口谕一下,行宫上下二三百处地方的对联就都归他写了。旁边人的行动也甚是迅捷,没等北洛反应过来就一路小跑送来了纸笔,红底洒金的对联纸,不知是恰好就有还是蓄谋已久。

上百副对联,北洛就是再饱读诗书也不免文思枯竭,这会儿咬着笔头冥思沉虑,盯着纸张的眼神那叫一个苦大仇深。最后许是玄戈良心发现,只要他写五十副。

北洛思索片刻,忽然不怀好意地笑道:“一百副,你来给我磨墨。”

玄戈眉梢一挑,成交。随后又加了个条件,说他有几句不错的上联,要北洛对出下一联。想也知道,这几个句子自然不是容易对出来的。

原本随侍御前的掌印太监这会站在门口揣着手乐呵,眼见岚相从外边过来了还去一把拦住。

“怎么?”岚相不解。

掌印太监努嘴,岚相朝那边看过去,见兄弟俩一人研墨,一人搦笔,表面一团和气,背地暗潮汹涌。

岚相只站住看了两眼,一笑,转身走了。

有什么可看的,谁家兄弟不是冤家,没打过架较过劲的?

这边一写就是大半天过去,北洛搁笔揉了揉腕,那厢已有人奉上热毛巾给玄戈擦手。

北洛忽然想起他这两日就没再见过吴先生,问道:“吴先生呢?”

玄戈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再几天就是除夕,这时候不走,就赶不及回鄢陵了。”

听见吴先生走了,北洛愣了愣,下意识道:“不要紧吗?”他紧紧盯住玄戈,觉得他哥出宫还不把大宗师放在身边的行为简直是玩命,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皇帝!

玄戈淡然道:“不要紧。”他顿了顿,又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北洛不出声了,半晌才有一句含糊不清的嘟囔,似乎是“谁在乎你了。”

玄戈失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今晚陪我喝一杯。”

北洛动了下肩膀甩开他的手,又是一声“擦干净了吗就碰我”的嘀咕,总算没有拒绝。

晚宴没有旁人,桌席撤掉后,连温酒的侍者都被玄戈打发走了,皇帝陛下不假人手亲自做起了煮酒的活计。北洛接过一盏温度正好的会稽黄酒,蓦然问道:“你今年为何不在天鹿城?”

玄戈的手轻轻一顿,抬头微笑道:“往年不愿离开天鹿城,因为那里毕竟是我最熟悉的地方,还能时常忆起父皇与母后。虽说皇帝这个孤家寡人我是不当也得当,可内心并不是那么情愿的。”

他的眼睛就像月下林间的疏影,间或露出一点明月的清光,很快微风过去,便又恢复成深邃的阴翳。

北洛内心一跳,继而听见玄戈低声说:“北洛,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北洛捏了捏手指,不觉面颊已被染上微红,而那酒他分明一口都没动过。他犹豫半晌,突然举盏与玄戈碰了碰杯。

看着他通红的耳尖,玄戈也就不忍逼他回应什么了,若再把人吓跑,反倒过犹不及。

谁料北洛喝干手中的酒,忽然道:“我不喜欢你不由分说把我带回天鹿城,不喜欢你硬塞给我一座王府和封地,不喜欢你自居兄长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我也不喜欢我在外面招惹麻烦后你什么缘由都不问就帮我摆平,是我惹出的事不够大还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关心?”

都说酒壮怂人胆,可北洛才喝了一杯哪能醉成那样,玄戈知道他这是不吐不快,只是听到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哭笑不得了。

“……可我也不讨厌你。”北洛继续道,“你是个好皇帝,也想做一个好哥哥。”

玄戈刚要开口,蓦然听到北洛的下一句是:“可有时候想做一个好哥哥,是当不了好皇帝的。”

酒盏晃起涟漪,甚至溅到了指尖,玄戈怔了怔,轻轻放下杯子。北洛这句话说的随意,像是不经细想的临时起意,但玄戈明白他的本意应该是将这句话倒过来。

玄戈是个好皇帝,所以他不能当个好哥哥。至此,北洛迄今为止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就明朗起来,可让玄戈无可奈何的是,他根本不知如何打消北洛这层最深的疑虑。

因为,甚至连他对此也有所怀疑。

皇帝这全天下最尊荣的位置,不知藏了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辛酸苦辣、身不由己。

谁也没料到这顿年节之前的团圆宴会变成这样,北洛也是,他看着陷入沉默的兄长,平生第一次有了悔意。

许久,玄戈偏过视线,轻轻开口道:“北洛,我给你两个承诺。一,若你有一天想离开我、离开这座朝堂和天鹿城,我不拦你。二,若你有一天开始恨我,我允许你杀我一次。”

这话说的古怪,杀就是杀,哪里来的第一次第二次之分?

不容北洛思索,玄戈已推了酒盏过来,只见他复又神色如常地笑道:“喝完这一盏再走吧。”

许是坦诚之后便无所顾忌了,北洛不觉又喝下第三盏、第四盏,酒上了头,话也就多了起来。

“你说你只有我一个亲人,可我还有师父,还有……嗯,很多人。所以算下来,还是你可怜一点。”北洛是真的上头了,什么话都敢说出来,也就他敢仗着酒兴,在玄戈的红线附近蹦哒。

玄戈默默数了数北洛方才喝了几盏酒,原谅了他的口不择言。

然而北洛对危险的直觉还是有的,很快又加了一句:“没办法,我就当你是我哥吧。”

这怕是玄戈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人施舍,而他甚至来不及懊恼就已感到了欣喜。极人间权势之盛的皇帝陛下何曾有过如此卑微的时刻?

只听北洛用捋不直的舌头继续道:“哥呃……哥哥……”然后像突然掐断嗓音似的没声了。

玄戈默然无语。

北洛浑然不觉地枕在他腿上睡了过去。那人颀长的四肢微微蜷缩,但把最柔软的腹部露了出来,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儿,安然而餍足。

别说是被人大不敬地当枕头,就是寻常的肢体接触,对玄戈来说也是个稀罕事。他从未与人亲近,即便在儿时也没有,遑论登基之后了。谁敢?

在玄戈的记忆中,父皇永远是威严的,凛然不可侵犯,而母亲则在他记事后就逐渐少了身体接触,到后来母子相处就只剩每日的晨昏定省。皇家礼仪一贯如此,敬畏而疏离,纵然有真情也要藏住,然后演出一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场面来。

在僵硬了些许时候后,玄戈好似回过神来,把北洛即将歪下去的脑袋轻轻扶了回来。

这是我的弟弟,玄戈想,他的心一下子柔软地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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