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布袋戏同人)【龙剑】笑忘书+番外(13)
“你亲自出马都不能将他擒来?”禔摩靠在一边墙上,他自然是知道昨晚闍皇铩羽而归的事。
西蒙没有回答,脸上浮起一丝奇异的笑,悠悠然端起身边的一杯红酒品了起来,倒像是……有些心情愉悦。
他的神情让禔摩品出一丝别的味道,动了动唇,将“你难道是故意”的怀疑咽下去,只是疑惑地看着西蒙。
黑暗中扑腾而来的蝙蝠吸引了两人注意,蝙蝠飞到西蒙肩上,侧过头贴近他的耳边,西蒙听了片刻,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伸出手,拿苍白的手指摘下肩上的蝙蝠,抚摸了一番,又朝空中一抛,放飞出去。
一身黑袍,优雅尊贵的闍皇慢慢抿下一口酒,笑得高深莫测,“接下来,就看中原人了。”
用所谓的三教顶峰之血灌溉出来的邪之子,真是令人期待。
缓解了傲笑的伤势后,龙宿吩咐穆仙凤暂且照料,便出门采药去了。至于傲笑这个毫无自卫能力的病人的安全问题,也完全不用担心,反正有两位先天坐镇疏楼,这样的阵容,哪怕是闍皇西蒙也要忌惮。
仙凤将两位客人请到西苑亭台中,泡上茶就十分有眼色地退下了。
剑子和佛剑简单寒暄之后,反而陷入暂时的冷场——对于龙宿的怀疑,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只是此刻到底是呆在龙宿的疏楼西风,虽然主人暂时不在,也毕竟不便在这里交换看法。
这么呆坐着也是浪费时间,剑子想了想,有件事疏楼的人应该都心知肚明了,现在说出来也不怕隔墙有耳,便开口道:“佛剑,你可知溯果?”
他看佛剑的神色,知道对方也是不甚了解,便简单地介绍了几句溯果的效用,他尽量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听着听着,佛剑原本平和的神色变得冷肃,等剑子说完,直接说:“龙宿不可信。”
他语气不算笃定,但已经是有了结论。
“可是时间和兵器……”剑子提出疑意。
佛剑放下茶杯,道,“佛牒会给出答案。”他的背后,阔剑藏在鞘中,大巧若拙,平静安和,看似毫无杀气。
“也罢,那我去找凶器,傲笑的安全就先托付给你了。”
剑子饮下茶,便起身离开。
佛剑静坐,闭目调息。太阳逐渐西斜,疏楼外华光一闪,正是此间的主人归来。
佛剑闻声从坐禅的空灵境界中退出,不多言,仓啷一声,背上佛牒应声而开,鞘首佛环凝滞,阔长剑身在空中划过,凌厉剑光令日光褪色。
龙宿依旧含笑,眼中冰寒一片,手中宝扇随意一抛,霎时化作华丽之剑,紫龙绕身盘旋呼啸而出,他拧身出鞘。
一时,两大先天的剑气激烈碰撞,风卷云涌,漫天尽是肃杀之气。
大理石王座上,闭目养神的王者睁开眼睛,手一伸接住从窗外飞进的的蝙蝠,一边抚摸宠物,一边听着,唇边的笑意越来愈明显。
禔摩也正好从外面回来,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宽大的银袍被剑气划裂了一块,悻悻而归,又瞥见眼熟的蝙蝠——近来,西蒙频繁派出这些小玩意,有时送信,有时打探消息,明显西蒙别有筹划,虽然没有故意避开,却也像是并不打算让自己参与进来,问了也是答非所问。
这样被撇在一边的感觉,令禔摩很不满,他忍了又忍,终于道:“怎么,你那么关心那位合作伙伴吗?”
禔摩回来还有他狼狈的样子,西蒙当然注意到了,不过既然禔摩自己不愿说,他也懒得多管,听见他的质问,也并没有生气,拿起一边桌子上的高脚杯,对着禔摩优雅举杯,他手指苍白而精致,映着玻璃中鲜红的液体,就像是大理石镶嵌着红宝石,充满了冰冷质感的美丽,“不是。”
禔摩将信将疑,也举起酒杯,和西蒙的在空中虚虚一碰,喝下一口,见西蒙今天态度松动,就试探地问,“有什么好事?”
“不,是听了一出精彩的好戏。”
“嗯?”
西蒙抿了一口,帽檐上的黑色十字架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微微晃动,他看起来成竹在握,深邃自信的样子令禔摩一时移不开眼。
西蒙放走了手中的蝙蝠,看着蝙蝠从窗口中飞远,才为禔摩解惑,“剑中真相破。”
禔摩还想再问,西蒙忽然神色一变,随即露出得意而冰冷的笑,“来了。”
西蒙站起来,沿着阶梯一步步走下王座,对着闍城逐渐打开的大门遥遥举杯,“我的贵客,欢迎来到闍城”
沉重狰狞的大门慢慢敞开,儒门龙首在昏暗的天色下,从迷雾深处缓缓走近,他意态从容,沿着城堡绵延高耸的台阶拾级而上,宛如漫步在人间春光正好的花园,而非难见天光的嗜血闍城。
他手中,是脱去伪装的辟商,上面血迹已经干透,将这柄原本养尊处优的剑,染上决绝的杀气。
临近城堡门口,龙宿挥袖一扬,辟商再次化作扇子,他华服绮罗,执扇摇曳,指间流光溢彩,眉宇含笑,傲气凛然,如赴宴一般,一派从容地投入闍城的大门中。
大厅中灯火齐亮,早已等候许久的闍城王者满意地饮下杯中美酒。
血红色的酒波光潋滟,在高脚杯中荡漾,由城堡的总管维特亲自为贵客送上。
龙宿看着手中造型陌生的酒杯,端详了一会,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杯酒是闍皇用来请罪的吗?”
斜靠在王座上的闍皇一笑,不置可否,“龙首也可以当做是欢迎的美酒。”
“一杯酒就想抵消闍皇给吾带来的大大麻烦,闍皇打得好算盘。”
“哈哈哈,”西蒙低头喝了一口,“龙首既然来了,应当是不会计较了。”他看着龙宿,意味深长地说,“而且,你早就想加入闍城,不是吗?”
“未必,那要看闍皇能给出什么令吾心动的价码?”
“当然,我有一份见面礼,也是一份挑战,只看龙首有没有能力拿到了。”
“哦?”龙宿挑眉,饶有兴趣。
西蒙朝身边的禔摩使了个眼色,禔摩会意,端起维特送上的酒,走近龙宿。他一身与西蒙近似的打扮,神态骄矜,气势咄咄逼人,端着酒走近,说是祝酒,反倒像是前来挑战——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禔摩朝龙宿略略举杯后,也不管对方喝了没,自己一饮而尽,“想来到闍皇身边,首先要经过我的考验。”
“好啊,”龙宿将那杯还未沾过唇的酒杯放在一边,“这杯酒,就等吾回来再喝。”
嵩棘居。
剑子身上的伤并无大碍,不用杜一苇请来救傲笑红尘的神医出手,简单包扎一下,先天法力循环一周天下来,驱除出剑气,以灵力激发出卫气外固肌肤腠理,伤口就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慢慢闭合。
然而伤口愈合到一半,剑子突然掐断循环卫气,停止伤口愈合进程。他停下来想了想,披上白色纱织外衣,推门而出。
屋檐下,茶理王正在对月悠闲地喝牛血,见到剑子出来,热情地打招呼。
剑子一反常态,神情异乎寻常地郑重,他看着茶理王,看得原本笑呵呵的茶理王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剑仔,怎么啦?”
“教父,请进来一下,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哦哦哦,好。”茶理王小跑着进了屋子里,进门的时候,他恰好抬头,瞥见天上的血月。
今夜的月亮本来又大又圆,就像被一层轻纱笼罩住,散开一圈紫红色的月晕,清辉朦胧。此刻,从月轮的一角,逐渐漫上暗弱红铜色,如同轻纱染血沁开。
剑子顺着茶理王的目光,也看到月亮,他慢慢说道,“今天的月亮叫毛月亮,我们这里又叫珍珠月亮,谚语说月晕午时风,想来明天会是个刮风的晴天。”
月晕如珍珠莹润,从天边慢慢落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树林间透进来,照亮草叶间悬挂的露珠。
“你竟然……”禔摩发出一声惨呼,剧烈挣扎起来,想要逃走,可是脖子上突然扎入的牙齿,紧紧卡着他的颈动脉。
猎人满意地笑着,牙齿逐渐变为属于嗜血族的獠牙,齿下的血液飞速逆流,源源不断带走禔摩的生命力。
阳光照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落在禔摩身上,就像大火烧灼一样炽热疼痛。
“西蒙……”逐渐失去意识的冰爵喃喃着喊出最后一声呼唤,倏忽在阳光中飞如灰湮灭,宽大的银袍软软塌在地上,被胜利者漫不经心地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