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死那朵玫瑰花(7)
沈知知的太阳穴涂了风油精，有些刺眼，却分外提神；另一个考场的秦川在试卷的密封处一笔一划的写下自己的名字；曹玲玲拿着2B铅笔涂着机读卡；胡杉翻着最后一道大题叹了口气……
每一个人都为自己的三年初中画下了句号。
第8章
秦川和曹玲玲被分到了一个考场，最后一科考试结束，曹玲玲拦住了秦川。
“秦川，你也要填一中吗？”她问道，顺便拿出了放在走廊上的同学录递过去，“三年同学，给我签一个呗！”
秦川本不想理她，但听到那个“也”字还是动了心，“很多人都报一中吗？”拿着签字笔飞速的划了自己的名字。
“知知说她要去一中，你们关系那么好，我以为你也填一中，”她把同学录收好，拉开背包拉链放进去，“我也准备报一中，到时候我们三个还是同学呀！”她冲秦川甜甜的笑着，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秦川跟她简单的告别，然后离开了教室。
第二天，学校组织他们在微机室填报志愿。老刘操碎了心，他拿了一把折扇不断地扇着，“时间紧迫，该估分的自己心里都有数了吧！看清楚再填，填了就没办法改了呀！看清楚学校的代码再点确认，一中01，三中03，七中07……”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像是唐僧念经。
沈知知的位置和秦川隔了两排，她望过去只看到一个被电脑挡住的黑黑的脑袋。鼠标移动到03上，点击了确定。
而此时秦川的电脑屏幕上，01的颜色和其他的都不一样。
……
通往县城的中巴车的最后一排坐着两个学生，一男一女，男孩子脸臭臭的，看上去十分沮丧。
“你跟我回去干嘛！”沈知知无语地白了一眼旁边的人，自从知道两人填的不是同一所学校，秦川就一直臭着这张脸，想沈知知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也不说话，就跟着她，连上厕所都在外面等着。
沈知知憋了一肚子气，上一次他明明就是读的三中，鬼知道这次抽什么风偏偏填了一中。收拾完行李，拎着大包小包的就准备回家去。
秦川从她手中拿过箱子，再将她背上的书包挂自己的肩上，自己就往中巴车上走去。
“你哑巴了？”沈知知无奈，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胳膊。秦川被晒黑了一些，不过手上倒是再没看见那些受伤的痕迹了。他长高了也壮了一点，手上的肌肉突出隆起，戳都戳不动。沈知知觉得挺好玩，又戳了几下。
“别闹。”秦川抓住她的手指，不高兴地说道。
沈知知被他这副模样给逗笑了，“到底谁在闹啊？”将手指和他的手中抽了出来。
秦川撇撇嘴，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通，他转过去望着她，自以为很严肃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填三中？”
沈知知此刻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释，说你上一次就是读的三中，恐怕秦川得拉她去医院。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秦川自嘲地笑笑：“你就这么讨厌我想躲着我吗？”不再看她，而是看向了窗外，窗外的树都是飞速倒退着，让人抓都抓不住，他喃喃道：“那你之前做的那些又算什么？”
“哎，这是个误会！”沈知知头都大了，看他又气又委屈的神情，她的心里也不好受。“那我也没想到你要填一中啊！”
“你这成绩怎么可能不填一中！再说你自己也和那个姓曹的女的说的你填一中！”秦川提高了语气。
“曹玲玲说我要填一中？”
“没错！”
妈的这坏胚……沈知知咬牙，这仇可记下了。
“呵，连借口都不愿意找了吗？”秦川心里有块大石头，把心脏都堵得严严实实的，不留半分空隙。她不愿意就不愿意吧，躲着就躲着吧，他也不招她烦，毕业东西太多，只想把她送回家，但不想酸溜溜的话从嘴里一次次的流出。
他们不是同路人，他一早就知道。沈知知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土货，她漂亮、优秀、脾气也好、又听话又懂事，不少男生都喜欢她。而自己呢？肮脏、暴躁、叛逆、疯狂，配不上啊！原本就应该划清界限的，但又会因为她对自己的一点好，甚至是一个微笑再一次牵动他的心弦。他想起以前沈知知的作文里写过张爱玲的一段话：“见了他，他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的心里是欢喜的，又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可是谁让她来招惹他的！谁让她那么强势地闯入他的生活！谁让她给他涂药给他买早餐甚至抱着哄他睡觉！她就在他心里来来回回的踩踏，她就把他当作一条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野狗！
他已经没有了妈妈，他的爸爸也远走他乡，小时候的秦鸣哥哥变成了一个混蛋！他疯狂他憎恨他陷入无尽的泥潭，再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既然她想逃，那就让她无路可逃！
如果注定要下地狱，那就一起吧。
沈知知不知道秦川在想什么，她也无意和他争执，索性闭眼假寐。
没多久，车到终点站。
秦川平静了下来，就像往常一样。他说想在县城里玩两天，就带着沈知知去宾馆里开房。
“先坐会儿再走。”秦川反锁了房门。
沈知知坐在单人沙发上，顿时觉得有些怪，看着他走过来，蹲在她面前，两手撑在沙发两侧，像一个笼子把沈知知扣押在里面。
“你为什么躲我？”秦川向上望着她的眼睛，如同猎人盯着他的猎物。
两人间的距离太近，秦川又是一种禁锢的姿势，沈知知有些不舒服，刚挪动一下身体，秦川就收紧双臂将她固定住。
“你怎么了？”沈知知皱着眉头问道，他的状态实在不正常。
“是不是连你也要抛弃我了？”秦川的眼睛里有些血丝，他咄咄逼人，“是不是？回答我！”
“你先把我放开！我都说了这事是个误会！”沈知知想起身却起不来，她着急了，无法再淡定。
“没有误会！”秦川死死的捏住她的肩膀，吼道，“你这个骗子！你明明可以填一中！就是为了躲我！你和吴墨那么亲密，你们是不是说好的！”
沈知知挣扎着捶打他，想要离开这个小疯子，一时也无法理解他的思维，“这不关吴墨的事！”
但秦川此刻被愤怒和嫉妒弥漫了双眼，他根本不听她在说什么，只一味的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他想起吴墨给她讲题，吴墨送她苹果，吴墨上课一次次的偷看她，他想把她藏起来，藏到他家那间漆黑的卧室中去，只属于他一个人！他情绪完全失控，用自己的身体锁住沈知知，他用尽全身力气毫无章法地胡乱地亲吻着她，“他该去死！”
第9章
“秦川你快放开我！你这个变态！”沈知知挣扎着，用脚踹他，用手抓他的头发，手腕被她捏得红了一片。
她越挣扎越是激怒秦川，“没错！我就是变态！我心理变态精神分裂我他妈就是一个疯子！”他暴力地撕着她的衣服，将领口拉扯得变形，一个个密集的吻落在脖子上，潮湿一片。
黑色的迷雾笼罩着秦川，让他无法感知，无力思考，整个人像是抽离的，周围一切都变得不真实。突然听到一阵哭声，那声音越来越大，越哭越伤心。
他抬头看见沈知知的脸上全是眼泪，她像个几岁的孩子一样号啕大哭，她本来就是个孩子啊。
秦川彻底清醒了，也彻底慌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用手掌擦着女孩的眼泪，不停的道歉。她脸上、脖子上黏糊糊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他刚才用力的吻甚至是啃，使她脖子上一片红痕。
秦川将她领口合拢，愧疚得不知所措，只是一直说着“对不起”。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知道那里面□□裸的写着失望后悔和愤怒。
“滚开。”沈知知哭累了，喉咙嘶哑，她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靠在沙发上，衣衫不整。
看着她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秦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哭了，他明明是喜欢她啊，为什么这么伤害她。狠狠地扇了自己两耳光，“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再说什么，可是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他起身离开了沙发，半蹲在她身边，想去把她白色的连衣裙弄平整。可是他的手刚碰到她的裙子，沈知知就一巴掌挥开了他，她说：“别碰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