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天天想逃跑(139)
有了这些黄金,他心里仿佛就能好受一些,对妻儿的愧疚也逐渐淡去。
在外人眼中,他是奉公执法的知县,但他知道,自己若升迁入京,这些黄金却无法长途运往京城,必定会被人发现。
于是,他宁可年年不要升迁,也要守着一方家宅,年年从治理江堤的皇银中,一点点贪墨。
当然,从王海德身上,还牵扯出涉案的官员十余人,都从重惩处了。
映芸听着皇帝的述说,直叹道:“王海德是个可怜人,不是因贪而贪,或许,现在对他才是真正的解脱。到头来,他成了一个不忠不孝的人。”乐视
皇帝感慨道:“圣祖以仁和治天下,对老臣重臣过于宽宥,以至晚年国库亏损。先帝登基后,若非使了铁腕,扼令官员填补任期上的亏空,哪有朕之太平江山。治国,当以刚柔并济,先帝虽说充盈了国库,却也搅得人心惶惶。所以,朕登基之后,秉承的是圣祖的怀柔之策,可没想到,还是有贪腐成风之象。”
映芸想起后世对乾隆的评价,除了他前期的丰功伟绩,更有人说他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典型。
现在,她亲眼见识了他的难处,一人的决策,无论是刚是柔,终究会被世人诟病。
但王海德的案子,在他从政的数十年里,却不是最引人注目的一起贪污案。若说乾隆朝的贪官,首屈一指的肯定是和珅了。
映芸试探性地问道:“皇上,臣妾想问皇上您一个问题,您说,您会不会有可能纵容一个官员肆无忌惮的敛财,明知他是个大贪官,却不处罚,甚至还包庇他?”
皇帝挑眸看了她一眼,道:“皇后以为,朕会眼瞎心盲到这个地步吗?”
映芸僵硬地笑了笑,道:“说不定会呢?”
皇帝白了她一眼,她这什么意思,又是拐着弯儿说他的昏君吗?皇帝暗自摇摇头,笑道:“朕觉得,朕是太过纵容皇后了,让你什么话儿都敢说,改日要好好治一治你。”
“改日!改日!”映芸扶着他往床榻走去,道:“皇上连日查案,一天就睡了一两个时辰,还是好生歇一觉吧。”
皇帝笑而不语,为何面对她时,真真使不出一点办法,任由她牵着鼻子走,他却仍甘之如饴。
第370章 双胎喜事
结束南巡,映芸回宫之时,已然是春末了。
映芸前往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时,给了太后一个大大的拥抱,笑道:“老佛爷,臣妾可想死您了。”
“想你个棒槌!我可不信,”太后嫌弃地扯开她,道:“你侬我侬的回来了,跟皇帝的蜜月之行还算愉快?”
映芸啧啧笑道:“哪有什么蜜月,三天两头见不到他,您儿子他就是个工作狂。”她随手剥了个桌上的乳橘,又道:“对了,宫里没啥事儿吧。”
“有我在,安耽着呢,”太后见惯了她的懒散样子,也不与她计较,说:“令贵妃管着后宫,条理清晰,没什么好操心的。倒是宫外,有一桩喜事。”
映芸囫囵地咽下橘瓣,问:“什么喜事儿?”
太后道:“永琪府里的锦绣,又有喜了,太医还说怀的是双胎。愉妃来跟我告假,要出宫去看锦绣,后来又赐了一堆补品过去,看来,愉妃她是接受锦绣了。”
映芸心宽道:“那可不,主要是锦绣能生,三年抱俩,今次又一炮双响,愉妃可不就合不拢嘴了。”
太后淡淡一叹,道:“皇帝这一脉,子嗣单薄,皇子皇孙夭折得多。锦绣前两个儿子都没满月就殁了,所以,愉妃这次恳请能将锦绣接到景仁宫养胎,等孩子生下来,也先在宫中养着。”
映芸思忖着,说道:“愉妃有顾虑也是对的,永琪偏宠锦绣,长期冷落着福晋,也不知锦绣前两个儿子的死,有没有人为的因素。”比比电子书
太后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替你答应了愉妃,就等你回来,正式将锦绣接进宫来。”
两日后,锦绣以府邸格格的身份,入住景仁宫安胎。
映芸特意带着阿奈她们去探视,锦绣不过三四个月的身子,肚子却滚圆如球,想想在古代生个一胎都费劲,锦绣这回虽说是喜事,但不免让人担忧。
只稍坐一会儿,锦绣便腰酸了,映芸吩咐宫女扶她去歇着,又在景仁宫里闲坐,与愉妃说了一阵子话。
愉妃泡了今年的新茶,奉于映芸道:“皇后娘娘,锦绣在臣妾这儿,您尽可放心。从前,臣妾是糊涂了,总瞧不上她,觉得是她耽误了永琪的前途。这几年,臣妾的两个孙儿相继殁了,臣妾才知道,没什么比骨肉亲情更重要的了。难得锦绣这孩子通透,同意这一胎生下来给臣妾抚养,臣妾对她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映芸笑了笑,说:“早跟你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做长辈的,不要插手他们的事情。过几天,我让桂姥姥过来,她经验丰富,有她照看锦绣准没错。”
愉妃感激地谢道:“桂姥姥是老佛爷给娘娘您挑的,锦绣她一个府邸格格,能受娘娘您的看重,臣妾替她谢过皇后娘娘了。”
映芸道:“我跟锦绣有着主仆之谊,这些都是应该的。”
愉妃仍是再三言谢,絮了会儿话,才亲自送了映芸出门去。
第371章 乾清宫生子
景仁宫多了一位待产的格格,即便长久没有圣驾的亲临,也让后宫艳羡了很久,毕竟,嫔妃之中,能有愉妃这样福气的,确实不多。
有人看着欢喜,自然也有人看着嫉妒。
尤其是同住景仁宫的兰贵人,日日瞧着流水般的吃食送去对门的偏殿,热闹至极。再瞧瞧自己住的地方,简直跟冷宫一样。
这日,兰贵人嫌待在景仁宫憋闷,一早就入了延禧宫,给令贵妃请安去了。
令贵妃瞧她苦着脸,笑道:“你总是这副模样,该来的喜气都不来了。你且多笑笑,可是人比花娇呢。”
兰贵人被逗得露了一丝笑容,但转瞬却道:“贵妃娘娘,您就打趣嫔妾吧,嫔妾都似那落日黄花了,连瞧一眼的人都没有。”
令贵妃让雅琴取了一瓶玫瑰露,递给兰贵人,道:“这东西极能养颜,我这儿备多了,你拿去用吧,人最怕自轻自贱,若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指望旁人能看得起你?”
“谢贵妃娘娘,”兰贵人欣喜地接过,又道:“嫔妾跟着愉妃,没有一点出路,实在憋屈。现在那个锦绣入了景仁宫,愉妃更是不看嫔妾一眼,把嫔妾当奴才使,嫔妾心里就是气不过。”
令贵妃淡然笑说:“你入宫也有些年了,这脾气怎还不改一改?跟忻嫔那样沉不住气,什么话都随口荡出来,你瞧她,入宫就是嫔,到现在了,还是个嫔。”
兰贵人隐忍地点头,道:“是,嫔妾知道了。”
得了令贵妃的教诲,兰贵人逼着自己沉下心来,回到景仁宫,与愉妃和锦绣虚情假意一番,也不过骗骗自己。梦岛书库
说到底,她心里还是介意的,景仁宫的喜事,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这一年是宫中少有的平静,无风无浪地熬过炎炎夏日,转眼就到了金桂飘香的季节,距离锦绣临盆,也越来越近了。
中秋之夜,乾清宫摆了宴席,永琪亦携福晋西林觉罗氏入宫,而锦绣随愉妃一同入座,占尽了风头。
永琪数日未见锦绣,目光极为柔和,落于她高耸的腹间,整个宴席都带着笑意。
而西林觉罗氏却强挤着笑靥,忙于应酬各宫娘娘们,心底只恨永琪和锦绣当众眉来眼去。
宴席过半时,锦绣忽然捧腹哀嚎一声,玉锦眼亮,一看她座下流了一滩水,慌道:“娘娘,锦绣格格这是破水了。”
皇帝和映芸都看向锦绣,见她眉目紧锁,怕是要临盆了。
映芸走过去察看了情况,道:“锦绣已经破水了,不宜走动,去乾清宫的偏殿躺着,即刻让太医和桂姥姥过来。”
“是。”阿奈她们警觉地命人去传话。
永琪更是一心扑在锦绣身上,与愉妃等人护着锦绣去偏殿,其余嫔妃则留在正殿内,皇帝不说散去,她们也不能先走,一个个都静候着消息。
西林觉罗氏心中憋着气,悄悄告假出了大殿,在院中的梧桐下透透气,目光瞥见明亮的偏殿,人影攒动,心里更加不是个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