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番外(18)
柳南之见了这场好戏,心里满意极了,竟觉得芝芝便这般死了,简直太可惜了。
他发了善心,捡回了一脚踏入鬼门关的芝芝,可芝芝却撞坏了脑子,加上先前的刺激,失了神智。
柳南之闻言竟是忍不住笑出声,他先前便推测着芝芝会疯,未曾想还真是如他所料。
或是这事,引了柳南之高兴,他得知芝芝疯了后,竟没杀了她,就这么将她养着。
芝芝被养在了别院,柳南之发了善心派了两个丫鬟,芝芝终日呆在院中的那棵桃花树下,嘴里不知念叨些什么。
派去伺候的丫鬟也不上心终日欺负着芝芝,不给芝芝饭吃,是常事,芝芝经常饿得肚子咕咕叫,啃着树皮吃,还傻笑着。
芝芝也不是一整日都是傻的,有时她也能恢复神智,情醒一会,清醒时就嚷嚷着要杀了陆清,要同柳南之拼命。
疯时只知在那桃花树下傻傻坐着,柳南之将她关在别院后,便再也未来看过她,那两派来伺候的丫鬟没了盼头,也不愿同个疯子度日,去了旁的地方伺候。
这个别院只剩芝芝一人了,芝芝疯时旁人不敢靠近,她被彻底遗忘在了这个别院内,饿了好几日,树皮也没得啃了。
等她饿得前胸贴后背时,芝芝神智才清醒了些,迈出别院的大门去寻东西吃。
她出别院倒也没人阻拦,这么她一路去了厨房,偷了馒头吃了。
芝芝勉强饱腹,她越吃心里越堵得慌,芝芝眼眶红着,吸着鼻子,不叫自己泪落下来。
如今她清醒的日子的时间愈发少,没人照顾她,也没人未她医治。
终有一日她会彻底失了神智,那时的她怕是连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芝芝手指微拢,紧握成拳,她若是这般死了,怕是真如柳南之说的那般死不瞑目。
芝芝眼底又浮现陆清,她可谓是一片真心都给了陆清,可陆清只当她是傻子。
都说人若是相处久了是有情分,可陆清对她莫说情分,怜悯也未有。
就算是养只宠物,相处一年之久,见它临死之际,也会去瞧它一眼。
可她直至被柳南之抬走时,陆清都未回首看一眼。
柳南之更是将她当作傻子戏耍她,前世她任劳任怨伺候他那么些年,他要她的手指头和命。
她从未想过来世去报复他,可柳南之却不依不饶,将她逼紧绝路。
江慕那厮更是狼心狗肺,起初她是见色起意,可该得的惩罚也得了,赔了脸面钱财,在那小城慌乱逃走,没了家。
如今又为了救爱妃,将她从前舍命救他的情义忘的一干二净,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芝芝眼底满是恨意,小手紧攥的指关节发白。
这三人虽人面兽心,可命却一比一个好,她没失智前,都没法子杀了这三人。
如今她被那暗卫砸坏了脑子,时好时坏,她身子好时都没可能杀了这几人。
思及此,芝芝眼眶通红,眼底满是绝望。
若是她身份尊贵,像长乐那般,能随意杀了陆清。
若是能生的极美,便能像谢悠那般,随意践踏着柳南之真心。
若是她好生养,便可母凭子贵,江慕便会将她放在心里。
可她家世样貌孩子通通没有,如今还被砸坏了脑子,芝芝眼里的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将头埋着,低声呜咽着。
若是都没有,便只能拼死一搏。
芝芝急忙擦干了泪,赶忙动身去了谢悠院内,如今能救她的,只有谢悠了。
芝芝还记得先前她差点瘫时,也是谢悠出手救了她,可见谢悠心善。
这般好的人,怎能后半生都磋磨在这柳府。
谢悠坐着轮椅上,轻声道,“救你?我有好处?”
芝芝眼底满是真诚,她跪地扣头,一字一句道,“谢小姐这般好的人,后半生怎能受公子折磨。”
谢悠眼皮微动,竟笑出声来,“你?”
她摇着头,只当芝芝打趣,语气颇有些失望道,“既没练过武,又没权势,怎能帮我?”
芝芝眼神真诚地看着谢悠,她已骨瘦如柴,整个人像个空壳,就剩最后一口气吊着了,看着叫人心疼。
芝芝磕头叩首,她眸光微亮,语气满是诚恳认真,郑重道,“芝芝愿以死相博。”
“若是成了,谢小姐后半生便有指望了。”
“若是不成,这事本来也与谢小姐无关,谢小姐方能安稳度日。”
谢悠眼睛亮了亮,治芝芝不需费半点力,她院内那些候着的神医便能救治,柳南之先前也吩咐过那些神医听候她的差遣。
谢悠沉默良久,她再三思量下同意救芝芝。
万一成了,她便可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了,想到这,谢悠眼角眉梢都带了笑。
可还未等芝芝高兴,紧关着的门便被推开,只见柳南之神色不明地走入。
芝芝身子一僵,急忙垂着头,她不知柳南之听见了多少,她先前讲时已刻意压低了声音,应是听不见的。
思及此,芝芝这才直了直腰板,越是做了亏心事,她越不能表现出心虚。
柳南之突兀一笑,语调冰冷道,“若不是你今日突然出现在此,本官竟忘了这府中还养了你这个闲人。”
芝芝面上挂着笑,轻声道,“柳公子慈悲,愿救芝芝一命,今日特来感谢。”
柳南之微挑眉,冷哼一声,“本官记得你不疯了吗?”
芝芝笑着答道,“在那公主府脑子被砸坏了,神经时好时坏的,今日稍微清醒些,想着来此向公子夫人以表感谢。”
柳南之狭长的眸子眯起,他打量着芝芝,低语道,“前些日子不终日念叨着要杀了本官?”
芝芝摇着头,一脸无辜道,“那时疯时说的胡话,公子莫要挂在心上。”
她满眼真诚地望着柳南之,温声道,“奴这条命便是公子救得,若是没有公子出手相救,奴怕是早就见阎王爷了。”
柳南之听后竟笑了起来,他鼓掌道,“比先前有能耐了,可这点小伎俩入不了本官的眼。”
他百般无聊道,“无非就是想同本官鱼死网破,一同见阎王。”
他直直盯着芝芝,见芝芝只是急忙磕头,不停道着,“奴不敢。”
他移了目光,看向一言不发的谢悠,他眼神幽暗,薄唇微启,“你若敢同她狼狈为奸,我便挑了你手筋,叫你时刻都需我伺候。”
此话一出,轮椅上的谢悠身子一抖,她知柳南之做的出这事,她脸色苍白,慌乱地推着轮椅,想去内室。
柳南眼神一沉,一把按住谢悠肩膀,“待会我送你进屋。”
芝芝眼神胆怯,哆哆嗖嗖解释道,“公子是奴的救命恩人,柳夫人待奴又恩重如山,奴若是有害公子之人简直是天理难容。”
“奴绝无害公子之心,还望公子明察。”
柳南之笑着,那笑听着渗人,“那就回别院安生呆着,万一改日发疯惊了夫人,你便别想活了。”
芝芝只得起身退下,柳南之深深地看着慌乱离去的她。
不知为何,他心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柳南之苍白着唇,心猛烈地跳着。
他捂着心口,脸色难堪极了,谢悠注意到了,她淡淡道,“身子不适?”
柳南之有些意外,他直直盯着谢悠,笑道,“怎突然关心起我了?”
谢悠被他盯得不自在,避开了他的眼神,冷漠道,“随口一问罢了。”
柳南之笑意微凝,竟有些心酸道,“说些好听的哄哄我也是好的。”
谢悠听出了柳南之的难过,她身形一僵,眼神无光,困惑道,“你可曾说过些好听的哄哄我?”
柳南之沉默良久,他目光深不见底,谢悠眼神空洞地盯着自己那双被他敲断的腿。
这是谢悠自被柳南之敲断腿后,第一次平静地同他说话。
柳南之却未回谢悠的话,只是温声笑道,“该用膳了。”
谢悠抬眸,紧盯着他,不依不饶道,“柳郎欢喜我吗?”
柳郎这称呼已经陌生的令柳南之觉得自己听错,他怔了良久,神色不明道,“若是不爱,怎会将你强留在身边。”
谢悠眼神灰蒙,没半点光亮,她同从前那个眼神澄澈,性子明媚的谢悠,已是大不相同了,如今死对她来讲都是恩赐。
谢悠心里是无边的孤独,她终日在这四方大小院内,平日里连个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