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番外(147)

作者:写离声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宫廷侯爵 重生 打脸 甜文 关键字:主角:沈宜秋、尉迟越 上一世,沈宜秋战过白月光,斗过朱砂痣,过五关斩六将,从没落世家女熬成皇后,终于熬死了狗哔男人,荣升太后。 谁知脚底一滑,撞死在皇帝棺材上,回到还没出阁的十五岁沈宜秋眼一睁,发现回到了新手村,气得把眼一闭翻了个身:爱谁谁,老娘这回不伺候了尉迟越回望人间最后一眼,却看到不讨喜的皇后一头碰死在自己棺材上。尉迟越深受感动,重活一世,他决定对这个爱惨了他的女人好那么一点点……点击展开

经此一役,她终于明白周洵为何能以弱冠之年统领数万禁军。他将杀戮变成一种精巧高妙的技艺,分明是炼狱般的情形,在不寒而栗之中夹杂着一丝诡异的赏心悦目。

周洵披了一身的血登上城楼,步履有些沉重,手中的偃月刀拖在地上,刀尖蹭着砖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与敌军交战一日,中间只退回城中两次稍事休整,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谢刺史快步迎上前去:“周将军不愧是我大燕名将,牛刀小试便获大捷。谢某即刻命人宰羊,出库中藏酒,以酬营中众将士!”慷慨之情溢于言表。

周洵摇了摇头:“多谢使君美意,不过美酒还是留待解围之日再品尝吧。”

谢刺史连连点头:“周将军所言甚是,骄兵必败,是谢某得意忘形了。”

不多时,周洵麾下的押官来禀,道这一战的死伤人数已计算出来,守军阵亡一百余人,伤者三百余人。估计敌军死伤人数过万。

谢刺史方才还告诫自己要戒骄戒躁,听了这数字也是难掩喜色。

周洵居高临下望了望城下敌军死伤和撤退的情况,脸色越发凝重,仿佛他今日打的不是一场胜仗。

沈宜秋走过去问道:“周将军有何顾虑?可是突骑施人有异动?”

若是换了以往,周洵鏖战一日,定然不耐烦与个妇人解释军情,但不知不觉中,他已习惯了凡事与太子妃商量,没有丝毫烦躁之色,指了指城下一片狼藉的战场道:“娘娘请看,今日敌军死伤虽众,但多为民夫、辎重兵,善战者为数不多,且几乎都是吐蕃人。”

沈宜秋恍然大悟:“阿史那弥真在试探周将军的实力和用兵习惯。”

周洵又一次暗暗诧异,太子妃实在是一点就透。

他点点头:“此外,让民夫和辎重兵送死,既消耗了我们的箭矢,又节省了粮草,是一举三得。”

沈宜秋后背阵阵发凉,这背后的用心比之横飞的血肉更可怕。

周洵叹了一声:“开始杀辎重兵,也说明他们所剩的粮草不多了。”

沈宜秋只觉心上仿佛坠了铅块,直往下沉:“接下去几日他们定会急攻。”

他们的猜测没错,第二日突骑施人卷土重来,攻势远比第一日猛烈,一天下来,守军阵亡近两百人,而敌军折损则降到了六七千。

到第三日,突骑施人毫无章法的强攻忽然井井有条起来,双方一交锋,周洵便知对方换了将领,多半是阿史那弥真亲自上场。

第四日、第五日……战况陷入胶着。

若论将才,周洵比阿史那弥真更胜一筹,大燕将士的铠甲、兵器、弓弩都比突骑施人精良,战术也更灵活多变。

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守军的兵力实在太少,一大半还是经验不足的州府兵。

守到第十日上,周洵带来的禁军能作战的只剩下两百人,许多将士带着伤仍在连番对敌。而原本城中的守军也只剩下区区八、九百人。

由于人少,上番作战的间隔越来越短,将士们得不到足够的休息,疲敝不堪。而突骑施人收兵的时间越来越晚,大有夜以继日之势——他们兵马多,可轮番在营中休息,而燕军却不行。

将士所剩无几,又不能连续作战,周洵只能请谢刺史从百姓中招募壮勇,稍加训练便送上战阵。

这些人从未上过战场,穿上铠甲,提了刀便出城杀敌,十有八九撑不过半日便成了敌军刀下的亡魂。

支撑全城将士和百姓的唯一信念,便是邠州的援军。

而援军杳无音信,迟迟不至。

周洵原本还存着希望,撑到第十二日,也明白过来,邠州的援军大约是等不到了,而等朔方军回救,少则二十日,多则月余,只剩不到一千兵马。

要再撑十日,无异于痴人说梦。

又一日的鏖战结束,沈宜秋回到刺史府,勉强用了几口清粥和菜蔬,正要去歇息,表兄邵泽从外头走进来,神色有些慌张。

邵泽这几日跟着周洵打了几场仗,磨去了一身稚拙与钝气,虽比以前还沉默寡言,却不再显得木讷。

沈宜秋一见他这神色,道:“表兄,可是出什么事了?”

邵泽眉头微蹙,从袖中取出一块布片递给她:“娘娘请看。”

沈宜秋接过一看,只见布片中间有个洞,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斜斜的大燕字:“邠州兵未发,灵州已成弃子。”字迹枯淡,大约是用木炭写的。

沈宜秋心头一凛,她连日来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邵泽道:“城中有不少人捡到这样的布,是插在箭上射到城内的,上面写的都是差不多的意思,说援军来不了了,圣人已经放弃灵州城。现在将士和百姓中传得沸沸扬扬,城里人心惶惶,都说援军怕是来不了了。”

他顿了顿道:“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乱子。”

沈宜秋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脑海中浮现出可怕的字眼:哗变。

就在这时,忽听外头响起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邵泽去应门,沈宜秋亦迎了出去,来人却是谢刺史的幕僚王元叔,身后还跟着一队刺史府的仆役。

王元叔显是疾奔过来的,额头上满是汗也顾不上擦,向沈宜秋行了个礼,气喘吁吁道:“娘娘,使君命仆送娘娘出府。”

沈宜秋已猜到了几分,冷静道:“出什么事了?”

王元叔紧紧皱着眉,一脸难色,显是受长官吩咐隐瞒实情。

沈宜秋道:“可是守城将士哗变?”

王元叔一惊:“娘娘如何得知的?”

沈宜秋答非所问:“眼下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王元叔道:“一个押官带头闹事,领着几百号人围了刺史府,要使君给个说法……”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实说道:“周将军领着麾下的禁卫将士赶过来,如今两拨人马在府外对峙起来,已是剑拔弩张,使君赶去阻止,但恐怕……”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往下流:“恳请娘娘给立即随仆从边门出府,以防万一。”

沈宜秋微微颔首,脚下却没动,略假思索,对他道:“请恕我不能从命。”

王元叔目瞪口呆,张了张嘴:“……娘娘,周将军麾下将士不过百来人,真的拼杀起来,未必能护娘娘周全……”

“我明白,所以不能让他们动手,”沈宜秋平静地点点头,“有劳王长史,替我向谢夫人借一身衣裙。”

第115章 哗变

灵州刺史府外,火把如一条长龙,映亮了半边天空。

火光中,灵州守军与禁军相向而立,刀剑出鞘,箭在弦上,白昼还并肩作战的同袍,此刻却兵戈相向。

在场人众足有数百,四下里却是寂静无声,远处偶尔传来秃鹫和夜枭的叫声,几乎可以听得见草丛里夏虫的鸣叫,还有夜风里女人们不绝如缕的细细啜泣。

周洵亦挽弓搭箭,箭镞直指对面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兵士,脖颈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他咬了咬牙,沉声道:“庞四,你们这是要叛乱?”

那兵士高声嘶吼:“请谢使君出来,援军到底来不来?我们要听实话!”

他身后的众将士跟着喊起来,几百人一起吼叫,声震如雷,许多人都在连日的拼杀中喊哑了嗓子,此刻用尽全力嘶吼,犹如困兽绝望的号叫。

周洵面对突骑施的千军万马毫不畏惧,此刻面对同袍的诘问,却张口结舌,后背上虚寒涔涔而下。

是他告诉他们援军一定会到,是他给了他们虚假的希冀。

如今要他亲自将他们仅有的希望浇灭,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刺史府的大门“訇”地打开,身着官袍的谢刺史迈着方步从门里走出来。

哗变的将士看见他,越发躁动起来,纷纷叫喊:“谢使君,援军到底来不来?”

“灵州是否成了弃城?”

“邠州究竟有没有发兵?”

“朝廷不管我们死活了吗?”

谢刺史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向众人团团作揖:“诸位将士请稍安勿躁,皇恩浩荡,定不会捐弃我灵州城……”

不等他将那些文绉绉的说辞说完,将士们便七嘴八舌地打断了他。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对!一个字,援军到底来是不来?”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邠州军是不是守皇宫去了?”

谢刺史一介文士,最不擅长与武夫打交道,已是汗流浃背,强自镇定:“诸位冷静,听我说……朝廷不会放弃灵州,援军一定在路上了,只是因故迟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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