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盛唐种牡丹+番外(80)

作者:又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强强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甜文 关键字:主角:苏安(叶奴),顾越(十八)┃配角:太乐署诸君,文坛诸君,朝堂诸君,民间诸高人┃国宝级宫廷乐师的盛世之旅 立意:国宝级宫廷乐师的盛世之旅点击展开

送完客,已近酉时,纯白的梨林尽染昏黄,顾府前堂红烛通明,一声声报名报礼从门前传来。苏安站在顾越身边,动了动鼻子,闻到一股很香的食物的气息。

苏安道:“我饿了,一天没吃东西。”顾越笑了笑,拉过他的袖子:“三下。”苏安道:“什么三下?”顾越道:“昨晚,本郎君只用那三下,便让公子雨露……”

“十八!”

前堂又传来哄闹,裴延请着弘文馆任大学士的杜先生进门,传闻此人与姚先生有旧交,故而愿意来看看。洛书也青衫束发跟在后面,四处打听苏供奉在不在。

顾越笑叹一口气,只能去迎宾,否则再拖下去,人越来越多,光凭小吏季云肯定是招架不住的。

苏安原本想缠着顾越先去厨房吃东西,听完“三下”,不去了;苏安原本想把今晚的酒令提前透露给顾越,听完“三下”,不说了;苏安去了后院子,练曲。

后院子里,一道一道佳肴被端在茶娘的手中,往正堂送。一道,卢兰趴在栏前,问道:“这是什么?”茶娘热情吆喝着:“金乳酥!”二道,卢兰笑道:“你都出汗了。”茶娘一嗔:“白龙曜!”三道,卢兰拿衣袖,正要替她擦脸,茶娘的绣花鞋踩住他的乌皮靴,碾了几碾:“死不要脸,去上妆……羊皮花丝!”

“阿苏别找了,酒具在这。”许阔冲苏安招招手,“今年这个,我还没见过。”

这酒具是廿五从牡丹坊的地窖里搬出来的,名为鎏金龟。龟身镂空,内点香烛,背部铸有一个三寸雕花的筹筒,筒里可以放铭刻经书或诗词的酒令筹。今夜行的是筹令,礼部下行公文,郎中周全所定主题为——“论语玉烛”

“许师兄去席上坐,我做酒纠,要奏曲再喊你们。”苏安蹲下来,拨弄着彩筹,笑说道,“虽说只是五品文宴,但平时咱们也吃不着,你看贺连就机灵得很。”

许阔道:“那贺连是文舞郎嘛。”苏安道:“都一样,快去,我要上妆,你们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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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玉烛

许阔走后,摆满行头的房里空无一人,苏安扑过铅粉,拿出了拨片和琵琶。

因为五指的力量各有不同,食指和中指强,四指和无名指弱,故而,玉拨片所用的材质也不同,前者软而偏红黄色,抛光度高,后者硬而偏青白色,哑光。

苏安平放右手,把色泽斑斓的玉拨片一片一片绑在指节侧边,绑好之后,抬起手对着火光照了下,忽然又觉得它们光怪陆离,就像鲤鱼烧尾时落下的鳞片。

酉时,伴随着永兴坊的鼓声和礼部的录事官吏进门宣读贺牒,烧尾宴开始了。

苏安在侍宴之事上是轻车熟路的,他从侧门出,又从正门进,一路再入顾府。

从侧门出时,见的是杂役打水烧火,灶台上琳琅满目地盛放着朝廷赏的金汤鹿肉,礼部配的十二坛河东乾和,还有饭食点心十二道,菜肴羹汤二十四道。

若是京兆的大家族,则还要在后园的阁厅里摆长辈的大位及女眷的鸳鸯宴。

从正门进,又见门口两方挂绸花的石狮,门檐两粒浑圆的灯笼,两侧各设有六盏铜炉,十名家卫。负责录事的家仆穿行在前院的侧房里,忙着核对宾客的礼单,而先前几位从王府放回的乐姬,手捧管弦在廊里吹奏音调平和的庆乐。

再往前望去,堂前两株新栽的梨树花瓣飘飞,红烛灯盏交相辉映,人影丛丛。

九总管和季云在阶下,安排临时到场的还没有入座的宾客去找合适的位置。

宴堂以紫檀绣花屏风作为隔档,分出三张长方形宴桌,此刻,大家相谈正欢。

左为尊堂,裴延悉心为几位大学士解释筹令,杜寅先生却健忘极了,每回端起酒樽,都问顾越是哪位;右为友堂,满面红光的钱老爷盘腿而坐,直盯着一袭石榴裙,点了唇的茶娘,总想伸手去摸,恰逢丽娘盛妆来迟,收回了手。

屏风之后的鸳鸯厅里还设有一张扇形的宴桌,名为听宴私堂。苏安在友堂里寻见正和钱老爷攀谈的贺连,又才知道,许阔及秀心领着孩子们在私堂偷偷吃菜。

每张宴桌都摆放好了色泽诱人的前菜,便是茶娘方才吆喝的几样,热气腾腾,红枣金乳蒸糕的孔隙还在收缩,里脊肉冒着油泡,而炸羊肉丝上的芝麻跳跃不止。

苏安咽下口水,挪开目光,望向中堂。中堂坐的是顾越在礼部和户部的新旧同僚,礼部有本部周全、主客部崔匙,户部有曾同榜探花宴的金部郎中李峘,等等等等,清一色身穿大红袍,正以顾越为中心,你推我让,杂乱无章的敬酒。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宴亦有道。

苏安清了一下嗓子,坐于堂中圆木凳,让乐童把背负彩筹的鎏金龟放在面前,笑道:“三堂诸君听好,白白地喝酒没什么意思,不如玩些游戏,添点雅兴。”

这一袭青碧纱衣突然出现,无疑像石子砸在湖面,惊起满堂的瞩目和议论。若真是供奉苏莫谙,那顾郎中可谓天大的面子。下一刻,一位青衫的秀气书生惊喜站起,蹭得幞头都歪了半寸:“苏供奉!果然是苏供奉!”苏安应声答是。

不必说,这位放肆喊话的是洛书,紧接着各堂开始喝彩,酒杯被敲得叮咚响。顾越坐在主座,笑着说了声:“罪过,罪过。”却没想到,大家都急催行令了。

苏安道:“请令。”顾越忙道:“好好好,郎中顾越今夜办这场烧尾宴,特请苏供奉行‘论语玉烛’筹令,还请三堂诸君细听规则。”众人笑道:“得令!”

苏安道:“这龟背的彩筹,一共二十二支,皆出自《论语》,每轮,由苏某抽筹,由诸位抢答其篇章。答错者,自罚三杯酒,扣其堂花;答中者,可引用该句劝酒,添其堂花。最后,待彩筹抽完,得花最多的宴堂胜,得花最少的宴堂输。”

语罢,一列侍女端着描金漆盘上前来,立于屏风的两边,捧的全是牡丹花簪。

规则一出,这就热闹了。杜先生捋着雪白的长须,眯眼道:“元之,好宴。”

裴延先发制人,端起酒杯和对面友堂的说道:“且慢,友堂的诸君,请听裴某一席话,顾郎如此排座次,是欺负杜先生年事已高,也欺负你们孤儿寡母,此非待客之道,咱们必须合起伙来,努力把顾郎敬醉,才能赢过中堂。”

茶娘自认是主家,向卢兰投去暗含秋波的目光。卢兰笑道:“我来挑梁。”

中堂,李峘摆好腰间的金佩,夹起团金乳酥,细嚼慢咽,淡淡道:“诸君心里当明白,在座所有的进士,除了杜先生和裴郎,其他都在中堂。”崔匙立即道:“哈哈,可惜我就不是进士。”顾越道:“崔郎中,无妨,李郎中一人可敌一堂。”

待各堂商量完对策,苏安笑喝一声:“一身仕关西!”他闭上眼,伸手在那筹筒中挑挑拣拣,全场顿时就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那只绑着拨片的手。

一筹: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一身仕关西!”谁也没有想到,抢得头筹的人竟是憨态可掬的周全,他慢悠悠地站起来,笑笑地对三堂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某平生无所好,喜欢投砾引珠,先劝顾郎三杯酒,与诸君话平安。”

顾越道:“你是哪边的?”周全嗨呀呀先干为敬。顾越笑了笑,饮下满三杯。

苏安一本正经,吩咐乐童去取了盘中的一朵簪花,插戴在顾越的乌纱帽上。

随后,有了这块砾石,气氛变得恣意欢脱,苏安拿琵琶轮指拨弦,以示肃静。

二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洛书的眸子一亮:“素以为绚兮!”苏安摇了摇头。众人正思忖哪里不对,只听卢兰甩起衣袍,执笛道:“二年从车驾!诶,答筹得按规矩,绘事后素。”

卢兰望遍全场,挑着人,不曾想旁边的钱老爷打断规矩,先于他步上堂前。钱老爷对顾越鞠躬行礼:“友堂不才,借卢公子的光,为顾郎献上礼会院作的一幅画,正所谓‘绘事后素’,画原有良好的质地,钱某才能让它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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