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盛唐种牡丹+番外(7)

作者:又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强强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甜文 关键字:主角:苏安(叶奴),顾越(十八)┃配角:太乐署诸君,文坛诸君,朝堂诸君,民间诸高人┃国宝级宫廷乐师的盛世之旅 立意:国宝级宫廷乐师的盛世之旅点击展开

尽管如此,叶奴还是想家,一直在数日子盼着“春篮家书长”之夜,他要告诉花奴,别只知道种田,要和那书生巧子学几个字,不然像自己这样……

那夜里,月光洒在秋院里成片的鲜花上,春日的气息随风飘进集贤阁每处角落。顾越如期而至,带来好几册春宫,还给叶奴也特别准备了一册。

叶奴看得心里发毛,眼见许阔要去取钱,深吸一口气:“顾郎帮我写一封信。”顾越笑了笑:“正好,随我来,有话对你说。”叶奴眸中一亮,飞快地披上衣服。

顾越领叶奴坐到前院花园的秋千边,从怀里掏出一封戳有韶州官府烤漆的公文信。叶奴睁圆眼睛:“这是什么,我不识字。”顾越道:“我念给你听。”

因为走的官道,按照十里一置,五里一堠的驿送制度,月初托人寄去的平安信,当月便回——“多吃饭菜,要春捂,努力习艺……”

叶奴越听越暖,一把抢过信来,搂在手心里:“是你上月就帮我寄了信?”顾越道:“冒昧了。”叶奴道:“阿爹阿娘都不识字,他们怎么回的?!”顾越道:“你们家附近,好像有个书生,叫巧子。”叶奴笑起来:“你这个人坏透了。”

顾越很是不谦虚地点了点头,搁下手中的春篮,揽过秋千的绳子,三两下摇晃得老高:“来,宫中管这个叫半仙戏,我摇你。”

一阵旃檀香拂过,叶奴随着秋千忽高忽低,前俯后仰,笑得越发不像话,回过头看,顾越的面容浸沐在一片柔软银光中,肌肤如雪,唇含绛丹。

“你为何待我这般好?”叶奴突然觉得发悸,收住了笑,“不仅安排我进师父的乐班,还用官府的驿道替我往家里送信,叫我如何报答你?”

顾越道:“按照惯例,你若是成名,得给我买一座宅院。”叶奴:“啊?”顾越道:“我在永昌坊有十八座宅邸。”叶奴:“那我……我……”

“小崽子,我问你要报答,那与禽兽何异。”顾越手一松,丢开秋千的绳子,“我暂且在此求生计,不过是想考一份功名,也不枉盛世如斯。”

“那些,能考中的,都是书香门第吧?”叶奴又想起家乡的巧子,至今已快五十,仍没有被选为乡贡,莫说功名,就连娘子都和别人跑了,“你家里……”

顾越道:“我就是书香门第。”叶奴噗嗤一笑,确实是门第,真是好一个在太乐署打杂的流外门第,不过,他只是这么想了想,没敢说出来。

正是这时,秋院的门吱呀一声响,透出几抹艳丽的光影来。叶奴站在秋千上探望,看见一众衣着华美的仆从手里提鹊柄琉璃灯,簇拥着两位乐伎而入。

一位发裹月白丝绸帻冠,身着丹红袴褶服,笑音清远,凤眸生辉,细看那张白皙俊秀的脸,叫人伸手摸一下都怕勾出丝来。

一位披着绯丝布大袖,腰间系螣蛇起梁带,宽裤之上绣花豹纹案,走路时即使闭着双目,步伐仍稳健又轻盈,似为月下舞。

叶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颦一笑皆是才情的风华绝代的人物,刹那间,他连呼吸都带着羡慕。顾越道:“他们是殿庭文武舞郎,林蓁蓁、林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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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之前,横抱或斜抱是琵琶演奏的主要姿势,到了唐代,一些演奏家将演奏姿势改为竖抱琵琶。

当时用指弹和拨板弹奏两种技法是交替使用的,不同的弹拨技法表达出不同的情感。李绅的《悲善才》中记载:“衔花金风当承拨,转腕拢弦促挥抹。”——用手指弹奏琵琶在当时又被称为掐琵琶。《旧唐书·音乐志》中记载:“按旧琵琶皆以木拨弹之。贞观时始有手弹之法,今所谓掐琵琶者也。”《乐府杂录》说:“秦琵琶有两法,用拨弹,用手弹,是从人之所好而己。”

下一章会有封建糟粕,以及本文的副CP

第7章 香火

文武二舞郎统共百四十人,良户出身,六艺皆精湛,在至关重要的国事场合献艺,是太乐署里最风光也最神秘的人物,有甚者,能封文武散官,赐爵位。

叶奴道:“他们平时在哪?”顾越道:“一半时候在夏院,一半时候在宫里。”叶奴道:“宫里?”顾越道:“大明宫,梨园。”叶奴应了一声,踮起脚看去。

一路上,林蓁蓁的碎语如流珠,落了满地:“那李哥奴,陪圣上看马球又提,立部伎的破阵乐容易起噪,还不是为娘娘心念?一个吏部侍郎,政务不忙,自从踩了燕公上位,天天在宫里,娘娘、王爷、高公公,遇上谁麻缠谁……还与娘娘说霓裳柔和,敢情惦记裴洛儿,唉,要不是裴洛儿,哪能委屈咱用手指拨弦……”

林叶合眼,指揉太阳穴:“裴洛儿弹得比你好听。”林蓁蓁嗔道:“闭着眼睛说瞎话,快睁开眼,看看我。”林叶道:“晌里瞪得费神,这会儿疼,不看了。”

两个人一左一右,相依而行,仆从前后相随,道上就像淌过金河。在花园的路口,林蓁蓁停下脚步,夺过旁边的琉璃灯,笑语道:“七,我想去荡秋千……”

呢喃碎语渐渐就听不清了,叶奴隐约听到秋千二字,问道:“他们怎么这般亲昵,我和贺连都从不这样说话。”顾越道:“他们是香火兄弟。”叶奴道:“什么叫香火兄弟?”顾越略一思忖:“就是萍水相逢的人,互相为伴,互相照顾。”

那瞬间,叶奴的手尚且还攀着秋千绳,花摧草折的动静扑腾而来,两抹艳影翩跹入境,林蓁蓁摁着林叶的胸膛,一顿猛推,直到撞在老榛粗壮的树干上。

“……”叶奴的清如纯水的眸子中,映进了一幕令他无法理解,却又无法离开的旖旎画面,林蓁蓁的含丹薄唇,斯磨于林叶的耳廓,几道津液勾连在花妆玉面之间,闪若银丝,奕奕晃动,“他们在做什么……”

男子放肆的喘息声音,连同碎月光影,模糊在叶奴眼前,林蓁蓁的一双玉手轻巧地撩拨开林叶的外袍,伸进白练蓋裆底衣内,一尺一寸地抚摸那胸腹的凸凹。

一幕活春宫,就这样刻进叶奴的幼小心灵,他不敢多问,也不敢出声,只是侧过脸看了一眼顾越。顾越的目光落在地面,很平静,也很温柔。

一直等到文武舞郎尽兴离去,月已高挂柳枝头。顾越把书信和杂物都收拾清楚,提起篮子,咳嗽了一声。叶奴道:“他们……”顾越笑道:“我送你回。”

当天夜里,叶奴辞别顾越,在床上辗转发侧,满脑子是人影。他翻了翻春宫,好容易才睡着,却没想到,次日清晨醒来,手一摸,胯间湿漉漉的,遗了精水。

少年郎哪个不做春梦,本也没什么,可真正令叶奴难以启齿的,并不是光着屁股在集贤阁里跑来跑去,找人借裤子穿,而是在那香艳的梦里,他玷污了顾越。

所幸,日子似流水朝前奔涌,将近数月的训练后,叶奴这批新人已经全部通过竖抱和斜抱各两个时辰的考验,他也不再困惑于春梦,能坦然接受一切。

气息仍是每日必练,学的内容却一下子多出好几样。上晌,韩昌君教授拨杆和指弹的基本指法,下晌,添了几位被称为音声博士的白衣乐正,让大家围坐成圈,叉腰张嘴,嗡嗡嘤嘤地一会儿模仿蚊子,一会儿吊气。

叶奴先前弹琵琶,都是用竹拨子,没挨过弦,虽也做过粗活,但使劲的地方都不是细嫩的手指,所以在三日之内,他的指尖便被琵琶弦磨出了十几个水泡。

韩昌君笑着对他们道:“从前,为师多用拨杆,教出了个名徒,叫裴洛儿,结果他不满足于拨杆,自成一曲《火风》,把指弹琵琶发扬成风尚,苦了你们哟。”

清明那日,朝廷放修沐,许阔带领大家去长安东南角的曲江杏园游玩,唯有贺连说自己去过了,不去,要留下练琵琶。叶奴悄悄地瞧一眼,看到贺连手上的水泡有二十个,竟然比自己多了好多,顿觉心虚,也不去了,留下来练。

“你是怕我的琴技超过你?”直至傍晚,贺连才放下手中的琵琶,仰面倒在庭院的地上,“师父说过,你的曲风没有定性,学不成的。”

叶奴见贺连的琵琶弦上染满了深深浅浅的血色,心又有点软,便从怀里掏出那盒自己一直舍不得用的顾越给的药膏,抓过贺连的肩膀,强行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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