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盛唐种牡丹+番外(53)

作者:又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强强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甜文 关键字:主角:苏安(叶奴),顾越(十八)┃配角:太乐署诸君,文坛诸君,朝堂诸君,民间诸高人┃国宝级宫廷乐师的盛世之旅 立意:国宝级宫廷乐师的盛世之旅点击展开

魏哲放下碗,指了指堂外,问道:“今年的雨势如何?”顾越道:“春夏不绝,百年不遇。”魏哲道:“百年不遇,则关中必发洪涝,饥荒难免,可依你看来,萧阁老和他底下的将军们,能否办好赈灾之事?”顾越略一思忖,答道:“恐怕不能。”魏哲一拍扇,嗟道:“那就对了,当今圣人,不留有功而无用之臣。”

顾越听完,端起豆汤一饮而尽:“谢先生。”正这时,忽闻银铃之笑,一位身着云锦衫,发束青丝带的少女托漆盘走来,隔着老远便唤道:“十八郎!”许是因男儿装扮,魏颖儿俊俏的眉目泛出英气,加之身姿挺拔,愈发显得凌人。

魏哲道:“天杀的煞星。”魏颖儿吐了吐舌头,动作伶俐地打扫案台。顾越起身行礼,见过儿时玩伴,问道:“颖儿三岁识千字,现在可是已能倒背《春秋》?”魏哲道:“女子难养,便是书读太多,非要个会武功的文官。”

魏颖儿哂道:“十八郎莫听家父,要羡我只羡上官昭容,称量天下士,不忌帐中欢……”魏哲道:“住嘴,你看看,说的都是什么。”顾越笑道:“颖儿,今日衡水县正有一位长安士子等你去称量,看他半斤还八两。”颖儿眸中一亮。

魏哲的脸一沉,老手死活摁住汤碗不动,把魏颖儿赶走。顾越刚开口,魏哲飞快地摇扇子,一声喝斥:“跪下!”顾越道:“先生,你且听我说来……”

小师娘正和家仆吩咐着乞巧之仪,一回身,见魏先生执着竹杖满院子追学生跑,叹了口气。顾越也委屈,莫说感情这事勉强不得,何况是要偷先生的女子?

但这事他就是堂堂正正地做了。他把王庭甫的关于市税和宫俸之事的两条谏言摆在魏先生面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数个时辰后,魏先生一脸老泪:“你且让那煞星自己去掂量,她要是真欢喜,老夫也无话可说。”顾越连连点头:“先生放心,如果二人称心,该有的礼仪,按长安规矩一样都不会少,绝对委屈不了。”

之后,顾越才敢去东厢寻魏颖儿,好歹定了个合适时辰,在桥头的旗亭碰面。

然而,一头劝妥,另头又不讨好。顾越找王庭甫,挨住一顿臭骂,人家大人都没同意,私自约会乞巧,毁去姑娘清白名节如何是好?顾越苦苦道,颖儿志向高远,非文武双全不嫁,衡水百八十里没配得上的。王庭甫听完,勉强应承。

黄昏,顾越约得佳座,令店家备好两壶老白干,遂去领郎君。郎君王庭甫来时,穿着齐整的参军圆领袍,还特意佩戴一个香囊。顾越笑了笑,又笑了笑。

二人去接佳丽,只见轩窗香帘随风起,一只青葱玉手搭在丫鬟腕间,魏颖儿红绫抹胸,面戴青纱,那圆润白净的臂膀在肩披的半透纱衣下,宛如新采的藕段。

三人坐着,顾越挽袖添酒,左一杯,右一杯。魏颖儿道:“真是难为十八郎。”王庭甫欠身,把颖儿面前的酒直接摆回顾越面前,换茶。顾越:“……”王庭甫道:“顾郎,关于县里乞巧的风俗,我听来一二,觉得很有意思,这里就夸夸而谈,谈错了,诶,还请姑娘罚我的酒。”魏颖儿笑了:“酒不必,罚令。”

衡水乞巧,声名有三。先是历代名儒走过的石头拱桥,虽宽不过丈,高不过乌篷船,但桥边的每根石柱都雕刻有历代名士的诗词,一到乞巧节,高氏、崔氏、魏氏等有名望的大族都要挂一面铜镜在柱头,借得皎洁的月光迎牛郎织女。二是各家女子坐在河边的船上争着拿彩线穿针孔,祈祷安康,其中穿得最娴熟的人,还能得到官府赏礼。三是河畔的金鱼市,热闹如画,吸引外乡人流连忘返。

朦胧的雨雾染着彤红,如缎带缠绵在河边人流。王庭甫说完,笑道:“衡县好风水,养得姑娘之才华,却不知如何拉扯了个顾十八出来。”魏颖儿道:“小地方比不得长安,野趣罢了。”王庭甫摇了摇手,执起酒壶,提气吟诵诗句。

如此,一个撑舟,一个长流,顾越看得明白,想得清楚,一拱手,托辞离开。

若人在京都,万家灯火不假,长街华彩不假,到底是奈何不了大明宫彻夜胡璇,唯有人在此处,他才能和那个高枕于自己心尖上的公子苏安一起,过乞巧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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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啦啦啦拉拉~~不知道有没有衡水县的胖友哇,虽然唐时的衡水县大约和现在的不是一个地方,但是出人才是真的,嘎嘎~

第48章 七夕

若人在京都,万家灯火不假,长街华彩不假,到底是奈何不了大明宫彻夜胡旋,唯有人在此处,他才能和那个高枕于自己心尖上的公子苏安一起,过乞巧节。

入夜,满城火树银花,顾越到处找苏安,先去县衙问周郎中,果然不着边际,后又去问城门郎,也没见马匹出去,由此推断出,苏安一定在哪家乐坊偷曲牌。

人群越来越稠密,顾越跌撞在街坊巷里,正着急,偏偏又撞着花娘子。娘子笑道:“郎君若再买上我家三两红烛,自有线索。”顾越立即掏出荷包,也管不得蜡做的烛最是贵重之物,接道:“人和我一般高,走路会跳,还抱着琵琶,呃,不是傻子……”花娘子道:“嗨呀,见过见过,你去水市找他,保准在。”

顾越顺着花娘子指引的方向去,一边拔长耳朵寻觅琵琶曲,一边张望桥下的船阵。他走过河堤,鞋底飞落的泥石在河面圈点出涟漪,晃动着过往旅客的倒影。

“八丈,六飞步!”“四丈,八飞步!”“双漂,六丈,八飞步!”“好!”桥边的青柳台聚集着一大片在观看赛漂瓦的人群。顾越听到琵琶的伴奏,一头扎进赛场中央:“阿苏!”喊完话,他才发觉抱着“夺时”琵琶的是位婆子。

“十八。”晚云渐收,苏安站在堤石,头发以竹簪束起,墨绿的长袖随风轻扬,一只白皙的手探在半空,捏着半枚瓦片,“这儿又不暗,你举着蜡烛做什么?”

顾越愣在原地,因是没有知觉,所以也不晓得两抹红烛泪已经烫过他的指尖。

苏安笑道:“你帮我把这局赢下,晌里的事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顾越点点头,把烛盏端给婆子,拔出一枚瓦片,转过身,看了眼旁边的竞漂之人。

那人生得五大三粗,浑身疙瘩肉,肩头还挂着布巾,是个鱼店伙计。伙计弯腰甩臂,以几乎水平的完美角度把瓦片镖出,连跳七下,足足有十丈远。

沿途的篷船坐满穿针引线的姑娘,见了,一个个招手叫好。苏安抿起唇,紧张地看着顾越:“你,诶,我方才已经输了他十局,你到底会不会玩这个?”

顾越道:“我生在此地,长在此地,岂有不会打水漂的道理,你看好。”语罢,撩起衣袖,弓步站稳,比好角度之后,手腕一个来回,将瓦片飞出。

众人屏住呼吸,只见那瓦片旋转跳跃,虽然初次落水时距离不远,但却轻巧如蜻蜓点水,后劲十足,一次,两次,三次……“十二丈,十八次飞步!胜!”

姑娘叫得比方才更欢,伙计气得跺脚,朝沟渠里吐口唾沫,提上渔网就走。顾越笑着把得到的赏钱装回荷包,回身拉住苏安。苏安道:“彩,彩,彩。”

“嘿,浪静风平一面湖,哪堪片石秀功夫。”婆子把琵琶和红烛原样奉还,咧嘴笑起来,两个门牙洞还漏着风,“二位官家儿郎,趁蜡还未燃尽,快去乞巧。”

苏安谢过婆子,一路走在顾越前面。顾越道:“桥市热闹,且先逛逛,我买两只金鱼给你玩。”苏安道:“嗯,好。”顾越想了想:“我们一起玩。”

草棚下笑声连连,百姓家的小孩子像是泥鳅般穿行在一口口巨大彩陶缸之间,时不时踮起脚去捞鱼。方才那位倒霉伙计翘腿而坐,满街吆喝叫卖。

苏安走走停停,很欣赏一种头顶大红肉球,浑身银白,尾鳍状如纱裙的鱼。来去的孩子叫嚷着:“‘鹤顶红’!”苏安笑笑,刚要移步,见孩子竟伸出手,要把鱼抓出来……“放回去!”一时间,由于没控制音量,苏安直接把小孩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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