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盛唐种牡丹+番外(52)

作者:又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强强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甜文 关键字:主角:苏安(叶奴),顾越(十八)┃配角:太乐署诸君,文坛诸君,朝堂诸君,民间诸高人┃国宝级宫廷乐师的盛世之旅 立意:国宝级宫廷乐师的盛世之旅点击展开

枞角伐鼓下榆关,旌旗逶迤碣石间。

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大漠穷雨塞草衰,孤城落日斗兵稀。

身当恩遇常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

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筋应啼别离后。

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

边风飘飘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

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君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一月之后,礼部使团宣政范阳道完毕,百余人再度聚首,上路归朝。苏安收拾好细软,特意安排人去照顾宛娘和阿明阿兰,而后,自觉回到顾越身边认错。

“你还知道错?不是要吹号统三军,吹死在狼山么!也没吱声,想做什么?”

苏安撒腿就跑。顾越的马术不如他,追不上,隔着老远喊人回来坐马车。王庭甫淡淡一笑。郭弋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庭甫:“郭将军。”

入巧,天气阴晴不定,河东的平原刷下一盆又一盆暴雨,车队常常是上晌还在林间避雨,下晌又追虹而行。苏安每日构思曲调,只知滏阳河的水流湍急,激起的清冽河风拍在面庞,很舒服,却未曾注意旗号有变,使团改了道。

为避开洪涝,顾越建议往南路绕行,而郎中周全的身子不知为何,去时咳得像吞棉线似的,回时竟痊愈如初,不仅乐得同意,还很是体贴地交代,要在冀州衡水县多停几日。顾越假意推辞了三两次,又礼让了三两次,终于谢着答应。

于是,七月七,一座门楼挂满风铃的古城摆在苏安的面前。城墙用石头筑成,不高,却是每垛都浸润在迷蒙的细雨中,陈旧斑驳,透出饱满的岁月光泽。

※※※※※※※※※※※※※※※※※※※※

《旧唐书·卷一百零三·张守珪传》:二十一年,转幽州长史、兼御史中丞、营州都督、河北节度副大使,俄又加河北采访处置使。先是,契丹及奚连年为边患,契丹衙官可突干骁勇有谋略,颇为夷人所伏。赵含章、薛楚玉等前后为幽州长史,竟不能拒。及守珪到官,频出击之,每战皆捷。契丹首领屈剌与可突干恐惧,遣使诈降。守珪察知其伪,遣管记右卫骑曹王悔诣其部落就谋之。悔至屈剌帐,贼徒初无降意,乃移其营帐渐向西北,密遣使引突厥,将杀悔以叛。会契丹别帅李过折与可突干争权不叶,悔潜诱之,斩屈剌可突干,尽诛其党,率馀众以降。守珪因出师次于紫蒙川,大阅军实,宴赏将士,传屈剌、可突干等首于东都,枭于天津桥之南。

注:高适在开元十九至二十六数次北游燕赵,先后投朔方节度副大使信安王李祎、幽州节度使张守珪幕府,作有《燕歌行》、《塞上》、《蓟门五首》等诗。

明天不更,后天为盛唐七夕治愈专题,接连三章,自备爆米花

第47章 衡水

原来,由于及第之后忙于准备出使事宜,顾越错过了新科归乡省亲的最佳时机,现又受弹劾,名节饱受争议,故而更不适合上奏申请。周全为人滑润,虽不敢直面风险,却也通晓人之常情,考虑到顾越一路所受的辛苦,才做此决定。

城门敞开后,众人面前铺出一条宽阔的官道,道两边是田间地头,摆满鲜花、彩布和针线。卖花娘子摊边摆放着百八十个铜水盆,有些游金鱼,有些浸泡凤仙花,还有用雨花石在水盆底摆出北斗星阵,引得书生踮着脚要乞魁首。

衡水古城的乞巧节远近闻名,一到日子,方圆十里的百姓皆会来此逛县城。尽管今年雨悍,水积得深,场面比往年已经小了很多,依然称得上红飞翠舞。

“阿苏,你跟着我,别跟周郎中。”顾越离城三里就下马车,一路与苏安步行,“他们进城,先要见县令、县丞,还要说无数的官词套词,你定不喜欢。”

“论官词套词,信口雌黄,我见过最厉害的就是你。”苏安往前望了望,哂道,“临行之前,你说乡里无人接待,怎么现在自己跑来了?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走过门楼,天又微雨。

顾越打开一把纸伞,道:“你还记得这是我乡里?”苏安赶紧拿出绢帕,弯腰替二人擦净黑布靴,说道:“紫薇浸月,木槿朝荣,浮生功名一梦中。”

顾越想了想,道:“紫薇和木槿都是七月的花,待与佳人团圆,了却思念,又到八月县试考功名之季,你这句子,挺好。”苏安假装不经意道:“随口说说的。”

路的两边摆放铜盆,花娘拿细鞭子抽打盆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音:“郎君看好,魏先生定的乞巧花,别撞碎了。”苏安道:“是凤仙!”顾越道:“这水相,小孩子最爱玩了。”苏安笑道:“好啊,那我们一起看看。”

花娘收下钱,挥袖云过水面。顾越推了苏安一下,让他扑到盆前,瞪大眼睛。花娘接着从五色线筒里掐出针,轻轻渡在涟漪。苏安眨眨眼,只见盆底的紫色花瓣在蓝天白云中卷动纷飞,银针游过时,如暴雪,银针静止时,如柔絮。

为了看得尽兴,顾越执着伞,探身替苏安遮住绵绵雨。于是,苏安眸中的水相又映入一张谪仙般的容颜。顾越循循道:“阿苏,我离家的时候年纪小,现在连乡里话也不会说了,更认不得几个人,只是既然在此,我想……做个媒。”

“你看,王市丞年过而立还未续弦,心里其实着急得很,而魏先生家里有位小房的女子,才貌双全,这两边都是官家,门当户对,我想撮合他们一桩美事。”

苏安道:“魏先生是谁?”顾越转一下伞杆,笑了。花娘子斜倚竹椅,啧道:“郎君是外乡人罢,岂能不知魏哲先生?前任青天县太爷,而今归隐授道,桃李满天下,诶,长安去过没?去年的状元郎顾越,便是先生门徒。”

“哗”一声,苏安捧起水洗了把脸,脸烫得通红。顾越不动声色,转到旁边买来几枚绣衣针,一枚一枚数着,双眼、五孔、七孔、九孔等等,由长到短摆放。

苏安喃喃道:“如此,十八做媒正合适,我一个乐户去了反倒不好,还是跟周郎中混吃混喝比较自在。”顾越握起针袋:“不是那个意思,阿苏,只是想带你见见先生……”苏安回道:“我不去,十八,他就是你亲爹,我也不去。”

语罢,一溜烟跑得没影。花娘子的嘴巴张得老圆,尖声道:“啊呀,完了完了,郎君说错话了。”顾越哭笑两不成:“得,多谢娘子这一席镜花水月。”

时隔十余载,顾越终于又回到这座古城,回到自己读书习字的地方。年幼时,他性格孤僻,自卑于身世,生生是不能理解,为何魏家和姚家在朝堂上斗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归隐县里,却还要收养自己这么个带着政敌的血脉的弃子。

现在他有些明白了,譬如自己,虽素与薛家无冤无仇,却是亲手送走了这个曾经位极人臣,威霸地方的家族,虽不愿与人为敌,却无意间触及太多逆鳞。

人立于世,比上朗朗青天不能够,比下芸芸众生方有余,欲争,必不得万全。

状元郎归乡探亲,魏府门前惊起一滩鸥鹭。顾越不认识府中的晚辈,只依稀还识得几张旧面孔。他拢袖行礼:“小师娘。”小师娘一袭碧色罗裙,风华依旧。顾越道:“十八回乡拜见恩师魏哲。”小师娘点点头,手中的铜盆哐当落地。

宅子的构造依然没变,是老河东地区最为常见的三进式石木建筑。顾越之所以能确定此处,不是因为小师娘,而是因为两株摆在堂前的铁树——从前也这样,院里总挂着十来串铁树叶扎成的棒,用来打写错字或者背错书的孩子。

堂中,魏哲正晾坐在屏风前,手里摇着蒲扇,榻下的草鞋还沾有土块。顾越交手行礼:“先生,学……”话未说完,魏哲一挥竹杖,“啪”地敲在地上:“长安打磨十年,听行商说,还做过市井无赖,那可就差卖相,怎么到头来连句阿伯还不会喊?”顾越道:“先生。”魏哲捶胸顿足:“唉!状元郎!”

小师娘端来两碗绿豆汤,请师生解渴。魏哲喝下一口,道:“你如今为谁办事?”顾越跟着喝下一口:“萧阁老。”魏哲点了点头:“萧嵩,萧乔甫,他如日中天,挺好。”顾越道:“先生莫要责备,我正是因心中困惑,所以来请教先生。”魏哲叹息,盘起腿:“那,我再教你一回?”顾越道:“洗耳恭听。”

上一篇:京门风月 下一篇:木头,别惹本倌!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 主页 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