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神[快穿]+番外(72)

作者:秋声去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宫廷侯爵 系统 快穿 爽文 系统终于找到了一个美貌绝伦的宿主:[你是祸世的妖魅,是人心底最深的欲念,是罪孽的根源,是神明求而不得的痴妄。][你是爱欲的化身,是虚妄、是执念、是迷障。][你将以美色迷惑众生,使诸神为之倾倒……]谢相知站于众生之巅,身负大气运的天命之子败于他一剑之下,诸天神魔尽皆俯首,他微笑着拭去剑锋上血痕——点击展开

谢相知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观礼的人群中,一个鹅黄衣裙、容貌秀美的姑娘站在另一侧,见谢相知视线望过来,不由得抿唇微笑。

端庄大方。

这便是林家那位女公子。霍纭如回府备嫁的数日之前,她已经求见过谢相知。

“我知王上召我做这掌管内宫事物的女官是看重我。但我愿上楚都来做这个女官并不是因为王上看重我,而是因为我不想作为一个男子的附庸,一生只局限于后宅,生来的意义只有相夫教子。也许旁人愿意如此,但我不愿。”

“我自幼聪慧,自认才情不输男儿,为何不能如男子一般居于庙堂,建功立业?”

“王上,我想做女官,不是只掌管内宫宫务的女官,而是能堂堂正正立于朝堂之上,能参朝议政的女官。”

年轻的女公子眼神灼灼,神情坚定。

“楚国朝堂既是能者居之,我为何不可?”

谢相知正视这个眉眼犹带稚气、不过堪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林姑娘,这世上要什么东西都得自己去拿取争取,而不是怀抱明珠等待别人给予。本王想要天下,那就去拿,你想要入主庙堂,那便去做。楚国律法里,女官与朝臣一同享地位待遇,可不仅仅是指那份薪酬。”

“楚国律法之中,也从未有哪一条写过女子不能科考,不能入主庙堂。无论她是否嫁人。”

林玺微愣,片刻后才叩首三拜。

“多谢王上。”

……

这个今岁的最后一个良辰吉日并没有就这么好端端顺利度过。

当晚,楚国大丞相徐渭于府中遇刺。

楚王宫已落锁的宫门再次被叩开,谢相知带太医令连夜赶往丞相府。但老丞相伤势极重,又年事已高,回天乏术。

天亮之前,徐丞相咽下最后一口气。

……可惜了,今生到底没能再见故土一眼啊……

从此后便是游魂归不得……

北望帝都,何处是帝都?只见无数山。

到底是隔了无数山……

谢相知站在他床榻前,微微沉默。

天色微熹,楚王踏出徐丞相府。他神色沉默冷峻,深红广袖如滟滟血色在天光中铺开。

十二月十四,宜嫁娶,宜……入殓。

十二月十四,清河公主出嫁。

十二月十四,楚国大丞相、世袭齐国公徐渭薨逝。

谢相知一宿未眠,而楚宫之中,也有人一宿未眠。

燕国的探子千辛万苦混入楚宫之中,将情报传递给燕王。

“……此次徐丞相之事,应当是楚地门阀所为。”

燕王裴渊闻言却轻轻摇了摇头:“不,不是楚地那些世家。徐丞相今岁入冬之时就感染了风寒吧?宫中一直派御医过去。”

“王上的意思是,这是楚王和徐丞相……”联手做的局?

“除了徐相和楚王,不会有人知道到底是风寒还是病入膏肓。”

裴渊望着窗外堆着一层薄薄细雪的桃花花枝,它们还没有抽出芽,但已经积蓄了一整个冬天的力量。

“看来孤弄错了一件事。”裴渊并没有因为弄错什么事而恼怒,反而有几分浅淡的愉悦,“我以为他是我的皇后,却没想到他是这天下的君王。”

……

十二月十五日,楚王谢相知下旨,丞相徐渭逝世,以国丧之礼葬,赐谥号文德。为悼哀思,罢朝三日,举国同悲。并下令彻查丞相死因。

十二月十八日,楚王再次下旨,开办女子官学,且于楚地境内推行女官制,女子享同男子一般权利,可开户、科举、入朝为官。不论是否婚配与否。

当日,谢相知再下第二道旨意,任命林氏女林玺为兰台御史,掌管女子官学一事,赐尚方宝剑,可行先斩后奏之权。林玺走马上任,楚国第一位正式站于朝堂之上的女官横空出世。

朝野反对之声一片。

十二月十九,刑部查明徐丞相死因,乃楚地门阀暗自谋划所为,楚王大怒,株连数十世家,百余人收押重狱择日斩首,其家眷亲属一千三百余人遭贬黜流放,年幼无辜子女可免其责,但三代不得入朝为官。

世家风仪就此沦为历史长河中不值一提的尘沙,三代内再不得复起——这足够一个世家的势力彻底落败消亡。

血染长街,震惊朝野。

十二月廿一,田赋改制在楚地内开始正式实行,再无阻力。

十二月廿六日,纳兰溪自雍京归,秘密入南州境内。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早起,不能再熬了,只更这么多。

最近好卡文啊。

第68章 帝皇图第十二

林玺这个女官做的并不如何顺利。她是楚国第一位女官,也是前朝三百余年来的第一位女官。

虽然民风自前朝以来开化不少,但千百年来古训如此,女子只通读《女训》、《女诫》,上侍公婆,下教子女,执掌内帷,而不是在朝堂之上抛头露面,任由旁人指指点点。林玺的出格行为在世家贵女间一时引为笑谈。

便连林氏这一代的当家主母、林玺的亲身母亲,都特意写信斥责于她,叫她不可离经叛道,不可受旁人蛊惑,不该不顾世俗规矩与林氏百年清誉。

信末尾又特别提到洧陵陈氏,她那位自幼定下婚约的未来夫婿已派人上门来退亲,言曰:“女公子志向高远,陈氏门楣居于流俗。齐大非偶,高攀不上,还望女公子另择佳婿。”

林玺不知,事实上陈氏长子的行为比书信中所言要过分一些。他亲自赶赴蘅州林氏退婚,当着林氏长辈之面直言林玺此举败坏陈氏家风,女子之身公然混迹与朝堂之上,名节败坏,与那下九流的妓.子比之还不堪。他就算是娶一个青楼女子也绝不会娶林玺。

林玺虽然早想到家人未必会支持自己,但也没想到素日最温和慈爱的母亲会如此厉声斥责她。她到底年少不经事,看完信后不由得伏案痛哭出声。

可她既然已选择走了这条路就绝不会轻易动摇。她既敢当着谢相知面直言不讳,今日便也敢忤逆父母之命。

林玺提笔修书。

“……旧俗旧制便一定对否?吾辈自有当世之贤能,为何非要延循前人旧制?人非圣贤,又焉能无错?……女玺自认问心无愧,俯仰于天地,此心不可转也。”

“……女如何自不必旁人来评说,旁人可知多少?……圣贤尚有不和之音,况我等凡俗。是非毁誉皆由人去,何必挂怀。史书工笔断不会文过饰非,”

“若父亲与母亲认为女败坏林家清誉,女可自请辞去,再不冠林氏之姓。但女此生仍敬奉二老于高堂,感念赐骨之恩。”

“不肖女林玺敬上。”

这封字字决绝的信由林氏家仆连夜送出。林玺写完后心头一冷,披衣站在窗前看了半晌新雪。

这也许是南州今岁最后一场雪。薄薄细雪未消融,铺满青石庭院,光秃秃的海棠枝桠在北风中舒展,只等东君携燕语莺啼入境,便捧出一簇一簇的滟滟繁花来。

南州的冬日,总是这样干净冷白,只是为了春天的到来打扫好一切不必要的东西。

“来人。”

长久凝视静默之后,林玺转身吩咐。婢女从外间走进来,低眉顺眼。

“去备车驾,我要入宫求见王上。”

未满十六芳华的少女眉眼间已初现高贵端庄的姿态,而那姿态下藏着太多迫不得已的冷漠和放弃。

世间之事,难得两全。

但她从这日起,不会后悔她做过的每一个决定。

她是林玺,不是林氏的林玺。不是史书上一笔都不会提的“林氏女”。

她需要在陈氏退婚的消息昭告天下之前先发制人。

陈氏退婚之事若是一出,原本就推行艰难的女学与女官制就会立刻雪上加霜——一个女子若被夫家退婚,在这个时代是奇耻大辱,必定是女子德行有亏。何况陈氏这种清流世家?

她退婚事出,大多女子必定惶惶不可终日,因为一桩婚事几乎是女子前半生的全部。林玺知道她不能放大这种恐慌,否则谢相知连株数十家得来的暂时喘息之机毫无意义。

所以她要请谢相知下一道退婚的旨意。由她亲自来退婚。

她不能把主动权交出去分毫。女子在这世上掌握的权利也不过就是分毫。

谢相知并未在议政殿接见林玺,而是在永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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