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4)
在那太阳底下，袁晌不知怎得，蔫蔫的靠在墙子上，用脑袋碰碰墙，打了个喷嚏，靠着墙蹲下来，紧抱着戏服，仰着头闭着眼，脸红扑扑的。
“师兄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紧？”
袁晌被吓了一遭，睁开眼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小师弟，伸手摸摸发烫的脸，用凉手敷着，随后站起来，闷声闷气道：“去练功，不用操心我。”
他那师弟点点头，乖乖练功去了，搁这戏班子里，他那位小师弟可是最操心的，不知为啥，就是操心的很。
袁晌靠着墙待了一会儿，实在撑不住了，晕晕乎乎的顺着墙靠下来，头疼到有一头撞死的冲动，一直把自己耗得晕过去了，怀里还紧抱着戏服，直到被人看着，抬进屋里照料。
等着下午了，袁晌沉默的看看四周，身子飘飘的拿了戏服，好好的把戏服套上，疲惫的做了几个动作，回去躺在床上。
邬盏邬盏邬盏邬盏…满脑袋都是邬盏，那人的样子，跟刻在脑袋里似的，就连自己偶尔注意到的那人坐在那儿的姿势也刻着，怎么都消不去。
袁晌用袖子遮住了脸，低吼了一声，抓了抓自己微长的头发，自言自语道：“怎么就那么…难受呢…”
“臭小子，好了没？”一个低沉具有穿透力的中年男人声音问着袁晌。
“叔！我练不下去了！您放过我吧！”袁晌坐起来，抓抓头，声音都沉闷了。
“你错那么多你还好意思推了？小兔崽子，你就不能让你天上的爹娘如点意么？成个角儿不光彩么？”他叔推开门，道。
“我…我不想！我就想平平淡淡的过了！我不喜欢唱戏！”袁晌站起来，挪了几步，躲了躲，把戏服脱下来紧抱着。
“你就这么不信自己么？你给我过来，吃几尺子就不了。”他叔说着，拿了长期挂在墙上的戒尺，关上门，往桌上拍了两下，把袁晌拽来。
“叔您成心为难我！丢死个人了…我…我都要被男的给勾去了…”袁晌攥紧了衣服，脸上一片绯红，别扭的躲了身子。
作者有话要说：“他叔说话超有底气的，具体啥样…我也不清楚，更说不明白…”词穷的盐勺强行把自己放在盐盒里，并且捧了一捧的盐（词汇），泪流满面的看着，“你们这些盐怎么都这亚子，是不是都与我无瓜…有用的时候都不粗来，连想都不给我想。”
（其实是词汇量少的过，怪我怪我怪我/怂）
第8章 差点被男人拐跑…
“小东西，谁勾搭你？”他叔一尺打在袁晌胳膊上。
“没…叔！别打！我练！”袁晌闷声道。
“这么大人了，你叔我怕你嫌丢人，没再当众拎着你把你往凳子上搁，心里不舒坦了？”他叔问着，将袁晌往墙上反着一摁，袁晌脸贴着墙。
“撅。”
袁晌小腹被他叔一拖，被迫撅起来了臀。
“上回您刚把…唔！师父…”袁晌羞红了脸，一手抱着戏服一手去抓他叔的手，挨打的时候就想起来叫师父了。
“怎得？脸皮还这么薄？我打你多少回了？这回就不剥了。”他叔说着撩撩袁晌的衣摆，打的一点都不放水，实填的很。
袁晌碍着面子，没叫出声，要搁小时候，一句一句的叔叔就能把他叔叫心软，现在他叔不吃这套，只要袁晌乖乖儿的不遮不躲也就三十来下的事儿，可袁晌就是撑不住一点都不动，哪次都是几下就身子打挺，所以每次袁晌都是挨完以后老实巴交的练功，免得疼的一点不能坐下。
“叔！我练…疼…”袁晌实在禁不住了，身子打着颤，手里的戏服都被汗湿一点。
“还知道疼啊？还能不能走？用不用我检查检查你那臭屁股被我抽烂了没。”他叔低声道。
“叔…您文雅些可以么…”袁晌站好了，闷声道。
他叔抹了把脸，放了戒尺，虽然袁晌长大成人了，还是心疼袁晌的，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又吃了不少苦头“你叔学不来你那么文邹邹的…真是你爹娘亲生的，疼不疼？用不用叔给你揉揉？”
“师父…”袁晌转了身跪下来，抬头看着他叔，“您以后别打…那里了…羞…求您了。”
“臭小子…”你觉得我舍得打别处么？就屁股肉多，好打还伤不着，打别处若是打坏了，那我还心疼呢…
他叔噎下了那些话，去放了戒尺，走了，也没说以后不打袁晌口中的“那里”。
袁晌跟着出去，看看在对面的戏班子里唯一的一个小师妹，还是最小的，去跟着小师妹练了，这么一来他叔看着他小师妹的技术都要比他好，这么一来袁晌连个小孩儿都不如，又要挨打了。
这么下来，袁晌这下是真的不能坐了，一直趴着度了，他叔还关心了好久，照顾了袁晌些时间。
“臭小子…你一说你要被男人勾去了，你叔我真不高兴…想打死你的心都有，这小身板子，还得我照顾，当真把自己当姑娘啊？”
第9章 没想娶妻
他叔说着，捏捏袁晌的腿，给袁晌放松。
“男人也行女人也可…在叔您面前还不能撒个娇么…我觉得您都快把我打死了。”袁晌闷声说着，看着门口。
“你要是引男的给我带回来，我就真打死你了。”
“那…那您现在打死我罢！免得给您引个男的。”袁晌没听明白，以为是找来看戏的男的。
“哟呵，臭屁股这么禁得住打啊？改天抽烂得了。”
“那您以后自己上台罢！男人又不是我引来的…要照这么说我…要烂掉么？”袁晌想的跟他叔说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晌儿你还没想寻个娶媳生娃？你叔可能真把你那臭屁股抽烂么？你可是一家子的心头肉，你从小到大你说你叔我哪次不是打完就哄你的？哪次把你打坏过？小崽子你可是沾了这点光了，不然换别人…呵呵…那可打死你都不解气。”
“没细想过…”袁晌看着他叔，张了张嘴，羞红了脸“后头打那么狠，您疼过我么？”
“小东西你跟我说说，打你狠的时候你叔啥时候把打的狠的不行？打过你手不？哪次不是打个差不多了就不打了？”
袁晌噎住了，恨不得找个缝儿把自己塞进去。
他叔寻着理儿，心里挺憋屈的，养这么大，结果是个白眼狼，连自己多疼他他都不知道。
“叔…我若是真带个小子回来见您…您，您真打死我啊？”袁晌鼻子酸溜溜的，一双好看的凤眸紧盯着他叔，眼神清澈。
“你心里头不跟个明镜儿似的？还用我说？我若是舍得打，你早就怕我了，我还让你折腾…唉…隔辈儿亲，搁着血缘也亲…”
这么说来，袁晌除了练戏苦，真没受什么别的大苦，这么走来被他叔宠的好好的。
袁晌撑起身子，整个身子都压到他叔身上“叔…这么个乱世…袁晌想一直陪着您…练戏就练戏，打就打…过了乱世我尽孝…”
“诶哟，”他叔闷叫了一声，捏捏袁晌的脸，“臭小子，你叔不用你陪，你得找伴儿，你瞅瞅你这，跟个闺女儿似的，从叔身上起来，叔一把老骨头有点撑不住。”
“不老。”袁晌从他叔身上起来，红着脸看着他叔，他叔低笑两声，看着袁晌。
袁晌过了两岁就被父母送来，父亲去打仗了，母亲也跟着去了，程绥也就是他叔，一看就是二十多年，看着袁晌从一个小娃娃到这么大，程绥对袁晌是又爱又气，气的时候想使劲儿的罚，使劲儿的打，但又舍不得，爱的时候总是的，虽然没孩子，但也体验了一把做爹的滋味儿，就是对孩子有点狠心…但耐心十足。
袁晌小时候长得像闺女，小小的，矮矮的，很可爱，就差留长头发了，如今袁晌虽然不是很高，也不像闺女儿了，但很耐看，秋波眉丹凤眼。
这么说回来，袁晌儿时看程绥长得好看，还亲了一下来着，不好看的都不理，到了现在就没那回事儿了，但如今谁要是提他凑上去跟自己叔叔亲了一下嘴儿这黑历史，真的是要恼的，虽说他叔叔不在意，袁晌也不是特别在意，就是不想提，因为觉得太畜生了。
程绥心里头只能开心一会儿，毕竟孩子没特别怕自己，还是把自己当亲人的，没正儿八经的当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要主叔侄了！
第10章 我本为戏子，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