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恶人(14)

作者:闻人谁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江湖恩怨 阴差阳错 关键字:主角:陆杳兮 ┃ 其它:是坏人啊~ 孤身离家的少女路遇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四大恶人,并为之逼迫拜师,而在此过程中引发了一场厮杀(试炼)……点击展开

“可万一……”华婀容心中焦躁,她抬眼看向赫涟缓,只见他长睫在眼下投下细密阴翳,他在笑,可眼里满是冰霜冷酷。

“那我会就他失去这个万一。”赫涟缓望着夜色的冷月,气定神闲的打断华婀容。而后向她偏过脸,微微一笑,“我派出的影仆‘卯’正巧之前来了个有趣的消息——药医谷谷主原来有个妹妹,这小姑娘因身负顽疾而被祈谷主倍加呵护,小心藏起。可这小姑娘不久前偷跑出谷后,不知怎的竟和魑魅魍魉为伍,三日前小姑娘旧疾突发,这才有了今日四人闯庄夺花一事。”赫涟缓说着,眼中有一种运筹帷幄的隐隐亮光,他抿唇,沉声道,“谁有了弱点,谁就会输。以药医谷谷主的秘密和一把名剑换取我的秘密和七彩冰魄,这场交易,我算不得亏。”

这是一场刀刃上的交易——赫涟缓的那个秘密一旦公之于众必然要毁掉天下第一庄百年声誉,这无疑是一场豪赌。眼前的这个赫涟缓果断、沉稳、敏锐、从容,有野心也有魄力,当真是这庄中继承人的不二人选。华婀容看着他一副兴致勃勃的神色,眼底有亮光稍纵即逝,她兀自点头,“老庄主果然没看错,比起死去的赫涟少爷,唯有你才能守住这天下第一庄。”

“婀容,你也觉得我一点不像女孩子。”赫涟缓闻言忽然怔了一怔,似悲哀又似委屈的看了眼华婀容,苦笑一声。只听他幽幽的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冷哂一声,嘲讽道,“可我的哥哥,那个真正的赫涟缓,却是因为身为女孩的我被选为下一任庄主,要完全取代赫涟缓这个男子身份而被杀死。”

华婀容摇头,斩钉截铁的直言,“不,赫涟少爷是因他自身的懦弱和愚蠢而死。这天下第一庄需要的并不是他那样的男子,而是一个能掌控它,并让它在江湖上延续不倒的‘男子’。‘赫涟缓’只是一个符号。”

“赫涟缓是符号?”赫涟缓愣住了,下一刻他又忽然笑起来,眼底带着一种萧索和自我嘲讽,他问道,“那婀容,你说我是谁?”

“你就是赫涟缓。”华婀容神情坦然,毫不迟疑的笃定道,“赫涟缓便是你。”

赫涟缓深深看了华婀容一样,良久恢复了平静,他点头,“是了,我是天下第一庄庄主唯一的儿子,我只能是赫涟缓……婀容,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了。”他说着,抬手捏了捏自己皱起的眉心,叹息道,“和那人交易结束后,自此只有你知道我真实身份,但我乐意让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所以婀容啊,你绝对不要背叛,也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我只有你了。”

华婀容樱唇抿得发白,她知道赫涟缓的意思——若以后只有她知晓这个秘密,那么一旦泄露,便一定是她所为。她若想和他分享秘密,与他站在一处,那么她便要奉献一生的忠诚,绝无异心。

她抬起眼皮,不期然与正看向她的赫涟缓对视——眼前的这个赫涟缓曾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赫涟莞,而自己从小便是赫涟莞身边的侍女,甚至名字也是她起的。眼见如今‘他’舍去了昔年的一切,脱去了赫涟莞的影子,变得性格乖戾,捉摸不透,却又很好的掌控着这个怪物一般的偌大山庄,使这天下第一庄在江湖中地位稳居,华婀容丝毫不为赫涟莞惋惜,甚至对此隐隐感到高兴。

“是,庄主。婀容此生愿追随庄主左右,至死不悔。”华婀容朗声应下赫涟缓这个长此一生的邀约,清亮的眼神里有着至死方休的灼灼光焰。

“起风了。”赫涟缓眼底有光闪了闪,神色动容,随即脱下自己那件华丽的紫色外袍披上华婀容的肩头,继而牵起她的手,笑吟吟的邀请她,“走,婀容,和我一起去‘星罗阁’看看我方才新收的名剑。那剑原是风雨堂柳家的镇堂之宝,名为青宵。”

两人相携而走。

穹宇之中冷月如钩,星点如豆,而天下第一庄外长风猎猎,林叶哗哗。

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庄外一处山崖边有两道人影始终面朝山庄静静而立。其中身形娇小的那人身上裹着的披风在崖风之中飒飒翻飞,远远看去就犹如一只暗夜里展翅的巨鸟。

“哥哥,哥哥,你输了!你输了,愿……咳咳……愿赌服输!”长风之中,山崖边那身裹披风的人影正急切叫唤,忽的语声一滞,偏首捂嘴低咳起来。由这激动又清脆声音可知这披风之下是个少女,这少女咳嗽几声很快便平息下来,她伸手指向山崖底下的天下第一庄,又去扯了扯身旁那人的衣袖,转过脸来,口中不依不饶的道,“我就说他们本性不坏,对我也十分照顾,哥哥你偏不信!现在愿赌服输!哥哥你答应过的,不会再干涉我想做的事。”

冷月清辉白若明昼,只见那少女转过来的脸孔过分苍白,脸颊上两片病态红晕,赫然就是破庙中昏迷不醒的陆杳兮。陆杳兮说着,忽然伸出双臂,像是撒娇又仿佛生怕对方原地消失一般紧紧抱住了那人手臂,仰起的脸上满是担忧,央求道,“方才看他们离庄的样子是不是受伤了?哥哥,我们得赶紧回去。”

那人似是禁不住陆杳兮这般央求,他从山崖底下收回视线,抬起那只尚自自由的手轻轻拍了她冰凉的手背,又去替她拢紧身上的披风。“阿杳不用担心,有我在,他们便不会有事。”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药医谷谷主祈盏息,此刻他整个人一反破庙中那种毫无人情味的冷清气息,语气虽仍清淡但从温和中不难听出宠溺。

陆杳兮素来信任兄长,听他如此说点点头,下一刻挽着祈盏息的胳膊转身,把他往山崖内拉扯,“哥哥,那我们快走罢。”

祈盏息唇角无可奈何的一扬,陆杳兮身体虚弱,祈盏息不愿她再多耗费力气,反手扶着她前行。

骨碌碌——

车轱辘转动的声音由远及近,就在即将驶过一间简陋石屋时,只听‘嘎吱——’一声,那马车居然就此在石屋门外停了下来。

屋内乌敕闻此,身形一晃,登时掩在窗后,他朝外小心的看了一眼,向对面同样掩在窗后粱裘使了个眼色。粱裘会意,提刀蹑手轻足的来到门后,两人举握着大刀,一左一右的背靠石墙,偏首盯住门口,只待来人进门刹那先发制人。

门外有脚步声不急不缓的靠近,乌敕和粱裘捏紧手中高举的大刀,屏住呼吸。然而,那脚步声走到门前不知怎的顿住了,屋内的人正觉奇怪,忽然,有节凑的扣门声一下下的响起。

“嗒嗒嗒——”

乌敕和粱裘满心以为门那天下第一庄发现七彩冰魄被夺后派人前来索要,不想来人竟这般讲礼数敲门,着实愣了一愣,而屋内的一脸戒备的按上自己兵器的梅扈和计罔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诧异。

就在这对峙暗疑的寂静里,一个冷淡又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知诸位在这石屋中,请开门罢。”

四人闻声,心中更是惊异,从这波澜不惊的声音可知来人是祈盏息。

乌敕收刀回鞘,上前开门。陈旧的木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乌敕与门外的祈盏息对视一眼,目光落下,倏忽看到他怀中横抱着陆杳兮,他眼皮一跳,立即侧身让祈盏息进屋。

这石屋简陋破败,里边除了一张粗糙成型的石桌便是四块大石为凳,北面石墙前靠着一面铺着稻草的石榻,靠坐石榻的计罔见祈盏息横抱着陆杳兮进来,当即起身让出位置。待得祈盏息把陆杳兮安置于石榻之上,四人这才默契的围上前去察看她的状况。

乌敕仔细打量陆杳兮,但见她沉沉昏睡,苍白瘦小的脸颊上泛出的异样红晕,他不自觉抿起嘴唇,那张凶相的脸孔因混合着担忧而看上去十分怪异。其实比之其余三人对陆杳兮的喜爱和爱惜之意,年逾半百的乌敕对伶俐活泼的陆杳兮还另有一种对女儿的疼惜。他平素虽肃穆寡言,看似难以接近,但对陆杳兮是真心实意的关怀。

“你们怎么过来了?这丫头现今情况如何?”乌敕沉声问道,语气颇有责备祈盏息擅自带陆杳兮离开破庙之意。

祈盏息自然也听出了这层意思,不禁多看了眼乌敕,“她担心你们,偏要来寻你们。所幸当时病情暂时控制住了,这才由得她肆意妄为。只是她经马车一路颠簸赶来过分虚弱,陷入疲累这才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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