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81)
“这便是婉君最无奈之处了。”风辞雪眉头一沉,愁上心尖。
“我与顾三来往甚少,可也多少听说过一些他的事。他是蔺都出了名的纨绔郎,虽人心不坏,可到底……到底……”风辞雪紧握手帕,终究还是将那句“到底还是比不上大人您”给咽了下去。
“大人。”风辞雪仰起脸,泪光点点地望着宋子瑜,“大人,世家女子的命,是不是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宋子瑜拂了拂袖,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
“没有了。”风辞雪嘴角一撇,将伤心露了个全,“大人的心事或许还有,婉君的心事,不会再有了。”
……………………
戚如珪回营时,顾行知已乖巧醒来。他眨巴眨巴他那长且密集的睫毛,骨碌碌从后环住戚二。
戚二被大块头框着,本就燥热的身子更燥热了。她倒了杯茶,递给后头人,“喝不?”
“你喂我。”顾行知伸出舌头,蜻蜓点水般点了点。
戚如珪转过身,好声好气地把茶盏送到他嘴边。顾行知见她如此顺从,反倒有些诧异。
“你今儿怎么了?”顾行知用嘴接过茶盏,仰头一饮,抱她坐回床边。
戚如珪捂着脸说,“昨晚……你也太厉害了,这是赏赐。”
顾行知嘿嘿一笑,也跟着害臊起来,他说,“你喜欢,那以后咱们天天都这样。”
“哎呀,说什么呢。”戚如珪扭了扭身子,这一扭,让难得消停的身下又充沛了起来。
顾行知看天色还早,一脸认真道,“要不……再来……?”
“再来什么?”戚如珪装起了傻。
“你说再来什么。”顾行知将手伸出去,起身将戚二摁在身下。他不停舔舐着戚二的耳垂,好香,好软,他感觉自己像抱着一只羊。
“要不要嘛。”顾行知卖起关子,袍子半解不解。
戚如珪羞得拿枕头挡住脸,感觉一座山碾了过来。她狠抓着床角,听得“吱呀吱呀”的摇摆,空气中荡满热汗味,还有顾行知的皂角香。
“你是我的。”
戚顾唇齿相依。
“我是你的。”
……………………
“太后还在为花贵人的事烦心吗?”风阁老立于檐下,陪她一同看着众权贵子弟在坪上赛马。
太后掩帕挡了挡尘土,忧心道:“花贵人自有李恒景料理,哀家是担心顾风两家的婚事。”
风阁老说:“还是便宜了顾三儿那小子,风二何等天姿国色,却要委身在这样一个小浪驴上,着实可惜了。”
“阁老心中所想,也是哀家心中所想。”太后站起身,撑着阁老手向里走。外头泥沙满天的,她受不住,多待一刻都是煎熬。
“其实细说起来,顾风两家也算世交,两家联姻,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太后面色犯难,“只是顾行知那粗货,如何配得上千娇万贵的阿囡?哀家细心调养这么多年,到头来,却不得不为他人做了嫁衣。”
“是哀家对不住她啊。”太后面色微惶,眼中划过一丝惭愧。风阁老小心扶她入座,劝解道:“这是风二的命,也是顾三儿的命。世家女子的路左右那么几条,太后能在有限的选择里,为风二选一条最好的,那便不算辜负了她对您的一片孝心。”
“真的是最好的吗?”太后放开阁老的手,语气悲伤:“哀家怎么觉着,这条路最难走呢。”
见阁老语塞,太后兀自喃喃道:“顾行知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他打小就爱惹是生非,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要不是他爹把他带去了蕃南,恐怕这蔺都早被他闹翻了天。你看看,这才回来几个月,闹了多少的事,这纨绔性子,这么多年来就没变过,你让哀家如何放心,将风二托付给他?”
“太后说得没错。”阁老也犯了难,“可如今形势所迫,风二不嫁,顾重山就不肯出兵,他这是铁了心要跟风家捆在一起,因为只有这样,来日出了什么变故,咱们出于这层关系,也不会对顾家人怎样。”
“这就是顾重山这老狐狸最厉害的地方。”太后冷笑了一声,在榻上换了个姿势,“国难当前,你说哀家能不允吗?”
不得不允啊。
……………………
“哎呀,你这也太厉害了,我都遭不住了。”
戚如珪说这话时,顾行知刚结束了第三发的进攻。泥瓦城墙淋了个湿透,沼洼盛满春水元阳。加上昨晚上的四五番破城,这一天半里,两军交战,已有六七个回合。
战况凶猛。
顾三气喘吁吁地趴在一旁,取了帕子来擦,见戚二红着脸犯羞,他说:“现在知道,我有多厉害了吧?”
“厉害,厉害极了。”戚如珪咬着手指,一脸心满意足。
顾行知说:“以后还凶我不?”
戚如珪收起笑:“我何时凶过你?”
“是,你说得是,阿珪说什么都对。”顾行知笑嘻嘻地钻进被子里,咕噜了一会儿,钻出半颗脑袋。
戚二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不安地问,“咋了?”
顾行知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羞耻道:“好像……好像又起反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小顾:请大家多夸夸我,谢谢!
第68章 赐婚
戚如珪是被扶着才下床的。
她头一回体会到, 什么叫痛不欲生,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口,腿间满是肿痛。
顾行知半搀着她说, “要不今儿的秋猎宴你还是别去了,我看你这样, 路都走不稳。”
戚如珪没好气地说,“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
“我自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可你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顾行知作势松开她,戚如珪疼得“嗷”了一声, 听得顾三儿说,“再说了……你不是挺享受的吗?”
“我哪里享受了?”戚如珪把手伸过去,冲着一脸呆意的顾行知吼道,“扶我啊,傻狗!”
顾行知赶紧扶了上去。
“你真要去啊?”顾行知一脸担忧, 他是真担忧,也怪自己不知轻重, 让人好好的, 连床都下不了。
戚如珪扶着腰说:“我得去啊,听说这次风大哥也来了, 我想去见见他。”
顾行知无奈地点了点头,未经询问,突然一把将她抱起。
“你干嘛?!”戚如珪一脸错愕地望向他,双手不知放在何处。
顾行知说, “我抱你去。”
“不用,我能走。”
“乖,听话。”顾行知低头吻了一吻,眼里氲满深情,“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心疼我,下次轻一点嘛。”戚如珪低头玩着头发,语气逐渐微弱,“我知道你年轻,血气方刚,正是要发泄的时候,可我也不是铁打的身子,哪经得住这样的磋磨。”
“好嘛,听你的,下回轻一点。”顾行知露齿一笑,步子扯得飞快,“我一定轻轻的。”
………………
戚顾二人入场时,秋宴近半。太后拉着风家女稳坐高位,旁边是一脸苦闷的李恒景。
戚如珪进来时多留了个心眼,让顾行知将自己放下了地。在场人多,她还是不敢与顾行知公然亲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点顾行知也认同。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座,见宋子瑜恰坐在对面。他埋着头,旁边有人在与他说话。戚如珪看着宋子瑜旁边那人,知道他便是人人称道的琴圣蔡玉,早在燕北之时,她就听人说过他的名字,那时,蔡家还不曾没落。
如今一见,蔡玉的贵气未减分毫。哪怕身上穿得同宋子瑜一样纤白素雅,可一眼便能让人品出些神仙味道。他扭着头,与宋子瑜说着私密话,这样一个简单动作,美得盖过丹青图。
顾行知说:“还疼吗?”
戚如珪愣了一愣,摸了摸小腹,“好些了。”
“好些了就好。”顾行知帮她倒了杯热茶,又嫌太烫,倒了重新兑了杯。
“试试?”顾行知将杯盏递给戚二,眼神顺其自然地落到对面宋子瑜身上。隔着鲜艳的舞女衣裙,顾行知感到一丝莫名的敌意。他转过头去,尽量不去触碰宋子瑜的眼,却没想到,躲了宋子瑜,又撞上了太后。
场中歌舞声止,舞女们纷纷退场。太后提了提衣摆,微笑道:“顾三儿啊。”
顾行知连忙起身行礼。
“哀家记得,你得有十七八岁了吧?”太后拉过风辞雪的手,拍了一拍,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