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65)

作者:江予白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复仇虐渣 关键字:主角:戚如珪,顾行知 ┃ 配角:一堆儿 ┃ 其它:互斗,甜虐 豺配狼,虎配豹,恶女配奸郎 权臣之女戚如珪受父兄牵连,一夜之间沦为俘虏。 点击展开

“我没有。”顾行知咬紧后槽牙,心头的火快要从嘴里喷了出来,“你当了皇帝不假,可你自个儿没发觉吗?这一天天胡思乱想的功夫倒见长了,建寰,你还是从前那个建寰吗……”

“你别叫朕建寰!”李恒景放开他,看着闷头不语的其余人,叉腰道:“朕是皇帝,是天子,朕不做你的建寰已经很久了!”

堂中静若无人,呼吸声都压得很低。顾行知像是想起了什么,隔空望了柳穆森一眼,只见他眼神闪避,满是心虚之态,这更验证了顾行知心中的想法。

“你真的醉了。”顾行知站起身,连礼也懒得行了,“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那我不说了,你到底想怎样,才肯放过杜若。”

李恒景回望了一眼身后的美人,颇有微词地说:“长晖还是心疼她啊?”

“陛下有事冲我来便是,何苦为难一个女人。”顾行知拽紧拳,头皮麻得很。

贤士阁内冷风习习,虽还处着夏,可天气早转了凉。戚如珪的脸色跟着顾行知的话悄然一凛,似有些不豫。

顾行知抿了抿唇,艰难开口说:“陛下只要放过她,臣愿由陛下处置。”

戚如珪脸更黑了。

李恒景看着顾行知慷慨赴义的样子,挤出他惯有的妥帖笑容,说:“你是蕃南王的儿子,朕能把你怎样?再说了,你与朕兄弟情深,不过是递错了题本,朕要真发落了,旁人还不得说朕心胸狭隘?”

李恒景说到“旁人”二字时,眼神紧盯着李修祺与柳穆森二人。他们都是官场老油条,自然懂得这眼神里的意思。尤其李修祺,谨言惯了,听得皇帝怎么说,吓得立刻跪下身去,磕头道:“臣绝不多言!”

“那你呢?”李恒景看向戚二,“朕罚了顾行知,你心里一定很高兴吧?朕记着在燕北时,你们就恨透了彼此,今儿朕替你罚了,你不必谢朕。”

顾行知看向戚如珪,想要看到一丝动容,哪怕一丝丝也行。可戚二没有,一丝丝也没有。她将情绪隐藏得极好,脸上带着素日的镇定,不紧不慢道:“陛下圣裁,臣无异议。”

“那好!”李恒景看着顾行知,对戚如珪说:“不如就由你来掌刑吧?顾行知目无章法,直言犯上,本应杖杀——”

众人微吸一口凉风。

“不过……”李恒景笑了笑,柔声道:“看在他与朕多年情分上,就当庭赏三十戒尺吧。”

柳穆森应声递上戒尺,戚二看着他那行云流水的样子,想是一早就料到要罚顾行知,东西都是备好的。

她拿起尺子,走到顾行知跟前,看了眼李恒景,又看了眼杜若,轻飘飘打了下去。

“戚二这是怎么了?”李恒景看她那优柔寡断的样子,从后握着她的手,将尺比在顾行知手前,“所谓训诫,求的正是精准与力道,你既然恨透了他,就该狠狠打下去才是!”

话音未落,李恒景抱着她的手,重重将戒尺抽了下去。阁中冷不丁荡出一道清脆的“啪”声,顾行知的掌心,落下一道红肿。

戚如珪扭过头,推诿道:“陛下……臣没做过这样的事……要不……还是换人吧……”

“换人多无趣啊……”李恒景看着顾行知满脸屈辱的样子,心中暗爽,他偷笑着说:“就照着刚刚那样打,打狠了,才能解你当初的恨。”

戚如珪颤抖着举起戒尺,戒尺停在掌心两三寸处,久久不落。傅临春见状,不忍开口道:“戚二身为女流,见不得这样生死打杀,不如还有交由臣来做吧。”

“不用,朕就要戚二来打。”李恒景放开她,坐回到太师椅上,品着茶慢悠悠说,“打。”

顾行知忍着恨,膝下跪得酸麻,他用眼神知会着戚二,让她别想太多。

尽管来打。

屋外日光鼎盛,贤士阁满楼清辉。抽打声一阵接着一阵,伴随着男人的暗哼,活像一首不成规章的乐曲。

李恒景看得尽兴,底下人胆战心惊。这戒尺一下下落下去,将高兴得抽得更高兴了,将担忧得抽得更担忧了。

“打……打完了……”戚如珪手捧戒尺,规规矩矩奉到李恒景跟前。顾行知被打得满手是血,现下双手撑地,染得下袍赤红一片。

戚如珪垂眼睨着那灼目的伤口,她不想接受它们,可她必须接受。

“柳穆森,放杜若出宫。”李恒景没忘了这约,他还算守信。

“咱们今天是要干什么来着?”

“述职。”李修祺巴望着附和了上去,将文书递到李恒景跟前。

“对哦,咱们还得述职。”李恒景放下茶,看着顾行知喘兮兮的样子,嫌弃道:“兵马司就代由傅侍郎来吧,戚二,赶紧把他带下去,别弄脏了这么块干净地方。”

戚如珪低头领命,搀着顾行知往外走。外头人见顾正使满手鲜血地走了出来,都有些错愕,人群中唯有颜书坤高兴得紧,这一顿罚,有人欢喜有人愁。

戚如珪扶他到一处假山后坐下,见四周无人,方开口问:“刚刚在贤士阁,为何不为自己辩解?”

顾行知吮着手上的血,冷冷道:“他今日铁定要罚我,我再怎么辩解,他也会罚。”

“那也不能受这样的气。”戚如珪看着他血淋淋的手,愤愤道:“修整棚区的题本是我写的,追根溯源,是我连累了你。”

“不怪你。”顾行知低着头,问:“有手绢儿吗?”

戚如珪将怀中绢递给他,见他两只胳膊都是血,分不出手来拿,只得蹲下身,自个儿替他擦着手上的血,一边擦,一边吹,生怕哪儿用力了,弄疼了他。

“皇帝这是下定决心要与我撕破脸了。”顾行知一想到这个,脸不自觉凉了几分,他挽起沾了血的袖,苦涩道:“我当初就该听爹爹与左靖的话,凡事留着心。从前的我便是太容易轻信他人,总觉得我以真心待人,必定能换来真心。”

“别想太多。”戚如珪埋着头,语气轻得像道风,“你是顾家人,功高震主,怎会有什么真心。”

见顾行知不语,她又说:“说到真心,我见你对那杜若倒是很上心。看她被皇帝羞辱,你连自己也不顾,也要护着她,可真是好一片真心。”

“吃醋了?”顾行知听着这话有些酸味,腆下脸,忽然很想笑,“我是不想她为着我,受了连累,你要为她吃醋,我以后不跟她来往就是。”

“别,我吃哪门子醋。”戚二擦完血,扯下一小块衣角撕成布条,一圈圈绕上他的手。

“我也没料到他会让我来掌刑……你这伤……哎……错在我就是了。”

戚如珪万般愧疚,面色不知为何有些泛红。顾行知看着她鬓角残留的胭脂,笑着说:“不是说丑吗?怎么还是用了那盒粉的。”

戚如珪摸着脸,恍然一笑,嗔怪道:“我改主意了,不行吗?”

“你真不恨我?”顾行知不顾手伤,忽而抓住戚二的手,一双鹰眼闪闪发亮。

“恨你什么?”戚如珪任他抓着,神情比在贤士阁时还镇定。

“就像皇帝说的那样,恨我在燕北捅了你一刀,这伤不出所料,怕是得留一辈子。”顾行知提到这个,心里头的愧疚哗哗往外涌。

“这不没捅死吗?”戚如珪看着他的眼睛,一点也没露怯的意思,她稳了稳略有些后仰的身子,平静道:“既然没捅死,那就一直斗下去,旁人都想让你我斗呢,他们就像看杂耍似的,巴不得场上的狗咬得再疯一点。”

她这话说得短平快,没半分拖泥带水。其实若真与顾三儿较真,她也算不上恨。恨这个字,太过火,带点破釜沉舟的味道,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厌”,而如今,这“厌”也不那么准确了,起码像昨晚那样被顾行知搂着,她不会觉着难受。

“你不恨就好。”顾行知握上戚二的手,喃喃道:“我怕你为着这事儿,记恨我一辈子。”

“今儿不扯平了吗?”戚如珪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看着他手上的血说,“这一顿戒尺下去,你我恩怨两清了。”

“阿珪……”顾行知将鼻涕抹在她身上,黏糊糊地往上靠,“你真好……”

“我好什么?”戚如珪舒了口气,轻拍着他背。阳光攀上她的指,映得关节微亮,像抹了层粉。

“我不管,你就是最好的。”顾行知扶住她的肩,一脸柔情道:“没人比你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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