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51)

作者:江予白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复仇虐渣 关键字:主角:戚如珪,顾行知 ┃ 配角:一堆儿 ┃ 其它:互斗,甜虐 豺配狼,虎配豹,恶女配奸郎 权臣之女戚如珪受父兄牵连,一夜之间沦为俘虏。 点击展开

“他不是爱笑你咬了人耳朵吗?”顾行知看着地上血淋淋的人耳:“那我就要他一只耳朵好了,以后少听些碎语闲言,说些不中听的屁话。”

顾行知气红了眼,满脖颈处都暴起了青筋。他抽出刀,哐当一声扔在地上,歪头说:“人人都觉得我在蔺都过得恣意,可压根没人问过我是不是真的开心。我每天背着这把刀,耳边满是爹爹的话。他将我留在蔺都,做顾家的第三只眼,我日日谨小慎微,勤勉克制,不给人添麻烦,可连建寰都不愿多看我一眼,我唯一的朋友都没了,连你也不屑理我,所有人都不要我了……”

顾行知一边说,一边哽咽了起来。

戚如珪头一回见着他这样,若非亲眼所见,她真以为顾家小哥是个不知痛的。更不会知道,原来他在蔺都的处境并没比自己好多少,同是弃子一枚,错落在这场黑白交叠的局里,形单影只。

戚如珪坐下了身,恳声道:“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赔罪。”

顾行知沉着脸说:“你不必勉强自己,你我在燕北,就注定好了没法碰在一起。你不总说我是你的命劫吗?既是命劫,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戚如珪摊手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还醉吗?”

顾行知扯了扯领子:“我没醉,我刚是吓他们的,我真醉了,早该把隐疾逼喝出来了。”

听顾行知这么一说,戚如珪才想起他患有隐疾的事。为着这隐疾,顾行知不能喝太多的酒,可他还是喝了,虽然闹了个不欢而散,却也算帮了自己,戚如珪一想到这儿,心里的愧怍更深了。

她替顾行知拾起那刀,快雪时晴笨重,抵得上四五把太阴。楼中的灯火顺势闪了闪,搁在两人中间,拉出一道残线。

她说:“我送你回家吧。”

顾行知道:“不用,有杜若送我。”

话刚说完,戚如珪就见她从廊下拐了进来。杜若身段婀娜,走起路来扭得像只狐狸,也难怪人们都叫她玉面九尾。戚如珪想了想自己五大三粗的样子,不免生出些自愧弗如的哀叹。

顾行知抱着杜若,将鼻头抵在她身上,颔首道:“我不懂事,把姐姐这儿弄脏了。”

杜若抚着他的脸说:“没关系,回头我来打点就是。”

她见戚二也在,柔声道:“更深露重,戚姑娘,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戚如珪回看了眼顾行知,见他把头深深埋进杜若的怀里,眸色一灰,什么也没说,迅步下了楼。

街上月华如雪。

戚二紧了紧衣衫,提步走进阴处。更鸣阵阵,彷如亘古的远声,它们穿破阒寂与冗杂,唤醒心底的苦闷。

她也不知自己在苦闷什么,只觉得在燕子楼里的那一遭,像是做了场春秋大梦。

她跌回到无望的春水江里,江上全飘着血。

戚如珪全力地游,后头是被射成刺猬的临泉,然后是哥哥,然后是抱着剑的阿爹。

他们掺夹在满眼碧水间,一点一点从眼前飘过。燕北风吹不止,每一寸挨在脸上,堪比刀削剑裁。

她看到了光。

她游到了岸口。

她遇到了顾行知。

……………

见戚二走远,顾行知才亮出血津津的虎口。适才与打手过招,有个身手霸道的,用匕首阴了他一式。他全程受着,不敢声张。

杜若一边替他包扎着伤口,一边劝慰道:“顾三儿为何什么事都留给自己扛,你就那么喜欢她?”

“鬼才喜欢她。”顾行知弓着背,整张脸黑得像是涂了层污水,他探头看着楼下,像打赢了一仗似的,说:“反正这次是她欠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看。

第41章 金佛

南司署门前再无新桃。

戚如珪定在门前, 里外将门板扫了个遍。没看到想看到的东西,她还以为看走了眼。回想起昨夜顾行知与杜若那般郎情妾意,她才意识到, 一切都有了新的转变。

她将自己泡在公文里,提了一沓题本, 并将自己在贱民署前所做的记录,一应递了上去。

顾行知为着自己, 与户部撕破了脸, 颜书坤这条路,等同判了死。戚如珪只能按寻常上谏路数办, 先拟定题本,再传于通政司,然后发往内阁。

不料人家没过两天,转手又打了回来。

内阁票拟连个过场也没给,原封不动送回到李修祺手上。上头的意思不用说也知道, 这是提醒李尚书好好管束手下人,这什么能呈, 什么不能呈, 似乎还有人没搞明白。

李修祺为着此事忧心不已,前有北司顾行知斗殴闹事, 后有南司戚如珪妄语朝政。所有重担压在了他的头上,从前刑部夹着尾巴做人,今后更得在六部抬不起头。

这一日,李修祺约了南北司使在总管府用茶, 对外说是用茶,其实刑部里的人都知道,这是要发话。

李修祺的尚书之位来得不易,不比傅侍郎,年纪轻轻就游刃有余。李修祺几经宦海沉浮,每一步走得仔细,这也应了他谨小慎微的性子,总想不落任何一人的话柄,也不会去招惹任何一人。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单独见着二位呢。”

李修祺引戚顾向衙内走,手底捏着汗。

这两个人,一个受怀慈帝钦点,一个受太后钦点,与他们说话,等同于跟怀慈帝与太后说话,能不害怕?

戚如珪见尚书大人有些紧张,反过头安慰道:“进了刑部大门,我们就不是顾三和戚二,而是北司使与南司使,是大人的属下。”

顾行知还带着昨夜的困儿,他听戚如珪说着,只顾着点头。

李修祺诚惶诚恐地说:“话虽如此,可我却从来不敢过多管制着你们,怕你们因此记恨我,在太后和怀慈帝面前参我一本。”

“是尚书大人知道了些什么吗?”戚如珪扶他入座,听得李修祺说:“你与顾三儿都是七贵里的新辈翘楚,寻常人不敢招惹。可颜书坤好歹也是户部侍郎,论品阶,他远在你们之上。削耳之事我已听说,戚正使关于棚区整治的题本我也看过了,你们两个动了户部的心思,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顾行知昏昏欲睡。

戚如珪淡定道:“我们起初只想私结,不借兵马司和刑部的名义,只是一切怪我,放任了顾正使与那颜书坤撕扯,是我让他去找颜侍郎的,尚书大人若想责罚,臣女愿担下一切罪责。”

堂中死寂,戚如珪屈膝而跪,一脸凛然大义。

顾行知恍惚中见戚女跪倒在地,又听她说什么“责罚”不“责罚”,忙抹了把脸,清醒道:“失了户部的人心有啥怕的?失了蔺都的民心才可怕。戚二这次为了棚区的事,鞍前马后跑了不少,底下人跟堵高墙似的,生怕大内知道蔺都还有这么块烂地。早年怀德帝虽受制太后,可在通政济民上从没掉进过马虎眼。哪怕是毁誉参半的太后,在执政上也没出过什么纰漏。今儿我看也不用麻烦内阁那群老鸟了,戚二把折子给我,我直接进宫给建寰就是。”

李修祺凝眉:“如此甚好。”

“不可。”戚如珪看了眼顾行知,否决道:“我已经连累了你很多,不能再让你为着这事,跟他更生分了。”

戚如珪知道,如果他帮了自己,就是在帮太后的人,换句话说,就是在帮太后。李恒景与太后那般战欲胶着,怎么可能会让太后那头得逞。从之前当殿发落监生那会子开始,她就认定,李恒景是个与贤君二字无关的人。

顾行知说:“你不用废话,这些都欠着,等过了这阵,我自会找你讨要人情。”

他顺手拿过桌上的题文,拍拍屁股,乍然而去。

李修祺吁了口气,哀然道:“只望二位别记恨老身,我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只想来年立秋安稳致仕,其余别的,一概都不想管了。”

戚如珪看着李修祺那鬓不再绿的模样,再看他那一把稀疏的山羊胡,就知他是静心做事的那一类人。

她轻声道:“听说李尚书从前的师父,正是前朝的史文澜史太公?我一直想找机会亲自问问您,也不知是真是假。”

李修祺听到“史文澜”三字,眸珠一亮,别有清朗。

“叫声师父算轻的了。”李修祺站起身,在身后书架上颤颤巍巍地翻找着什么。

戚如珪等了一会儿,见他抽出本《通政史札》,绿皮黄叶,扉页处还盖着太公的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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