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阉之女(21)

作者:瓜子和茶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关键字:主角:秦桑,朱闵青 ┃ 拼爹我就没输过 秦桑过了十五年没爹的日子,可娘临死前说,她有爹,亲爹是大太监朱缇,跺跺脚京城都要抖三抖的朱缇。这话秦桑根本不信,但面对虎视眈眈的族亲,她果断贱卖家产,独自上京,敲开了朱缇私宅的大门。门开了,一个身着锦衣的人站在她面前,饿得头昏眼花的秦桑抱着那人就喊爹。点击展开

说罢,只拿眼睛窥着秦桑的脸色,待她看过来,却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老百姓又不是朝臣!”秦桑没注意他的小动作,仍旧兴致勃勃道,

“世人皆爱美,天生对美物抱有好感。同样的恶行,长相普通的人做了,可能会被骂死,而绝世美男子做了,只消露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流两滴泪水,便会有许多人替他想出无数个理由开脱。”

朱闵青不由摸摸脸:绝世美男子……

两人慢慢走着,崔娆不知不觉落在了后面。

“妹子!”崔应节赶来接妹妹了。

崔娆面上恹恹的,无精打采地和秦桑道别。

秦桑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心情低落,柔声道:“今儿多谢你啦,你那一票最为关键。”

崔娆脸一红,偷偷瞥了一眼朱闵青,低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想来想去,能无条件站在我哥立场上的,也只有你啦。”

“……朱大哥是我哥的好友,我这样做是应当应分。”

朱闵青这才知道崔娆也推举了自己,客客气气地道了声谢。

崔娆脸更红了,抿了抿嘴唇,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秦妹妹,我也喜欢画画,家里颜料画器都是齐全的,若是不嫌弃,明儿我给你送来可好?”

秦桑一口应了下来,嘱咐她明日早点来。

崔娆整个人复又明媚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掩饰不住的快活。

崔应节看看妹妹,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回到家已过申时,秦桑唤来林嬷嬷,大体说了说第一公子的事,叫她把朱闵青的衣物找出来。

一听此举可令小主子名声转好,林嬷嬷立时将两人的嫌隙暂放一旁,翻箱倒柜拿出压箱底的衣服,一一摆在秦桑面前。

虽说男要俏,一身皂,但朱闵青本身就阴郁凌厉的气质,再着黑衣,给人的压迫感太重,不讨巧,是以秦桑首先把暗色的衣服去掉。

飞鱼服颜色鲜亮,穿上后威风凛凛,但官威太重,老百姓一瞧先起了惧怕,也不妥。

秦桑挑了半天,选了一件暗条纹白罗长衫,林嬷嬷觉得太素淡了,“不如那件银白暗花缎面长袍,再配上玉带,那才像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

秦桑解释道:“淡到极致才是最美,等我画出来你一看便知。”

林嬷嬷犹豫了会儿,屈膝道:“小姐不辞辛劳为少爷谋划,老奴先替少爷谢过了。”

秦桑瞥她一眼,淡淡说:“我是为了我爹爹,要谢,让他去谢我爹!”

一句话噎得林嬷嬷差点呛到,忍着不忿讪笑几声,自去不提。

翌日一早,崔家兄妹带着大包小包登门了。

崔应节一来就被秦桑叫到旁边,嘀嘀咕咕好一阵子,秦桑才放他走。

崔娆铺好了雪浪纸,各种排笔分门别类架上,帮着调好颜色,大小粗碟子一一摆好,便静静坐在旁边。

门嘎吱一响,朱闵青从东厢房出来,带着几许不自然道:“动作快点,我还有差事。”

秦桑提笔道:“你坐玉兰树下头的塌上,不要那么拘谨,放松点,半躺着比较好……崔姐姐,你觉得呢?”

崔娆根本不敢细看,低着头说:“怎样都好。”

秦桑不错眼地盯着朱闵青,琢磨哪个角度画好看。

朱闵青的耳根子一点一点的红了,手脚愈发不知怎么摆,表情也变得僵硬无比。

旁边的崔应节几曾见过老大这等窘迫模样,想笑,又不敢,只得咬牙低头拼命忍着。

朱闵青瞥见,起身一脚踹过去,“滚!”

崔应节破了功,捧着肚子笑得连连咳嗽,“我滚我滚,咳咳,妹子,你走不走?”

正抿着嘴笑的崔娆一怔,本想说留下帮忙,但见朱闵青板着脸,眼中满是不耐,情知留下也是惹他烦,就要和哥哥一起走。

秦桑留不住,只得随她去了。

少了两个外人旁观,朱闵青的脸色缓和不少,豆蔻和林嬷嬷也颇有眼色,知道人多他不自在,便随口指个事避了出去。

院子静了下来,风中充满了花香,还有阵阵的木叶清香,慢慢的,朱闵青的心也静了下来。

他可以感受到,她的目光正一寸寸地扫过他的头发,他的脸庞,他的每一处。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不觉得羞耻,不觉得恼怒,甚至较方才都要自然放松。

为什么?换另外一人这样看他,早被他一刀砍死了!

朱闵青有些迷茫。

一只粉蝶翩翩飞来,绕着她忽闪几下翅膀,停在她的发髻上。

她竟没有发觉。

一道极亮极亮的光倏地从脑中闪过,朱闵青仿佛明白了。

眼前的少女,眼神专注而纯粹,不掺和任何的功利,不带有任何的偏见,此时她的眼中,大约万物都不存在了,只有他一个。

心中升起一股很奇妙的愉悦感,他笑了。

秦桑抬眼望去,刚好接触到他的目光,不由呆了一瞬。

朱闵青嘴角啜着柔和的微笑,眼中阴霾散尽,好似雨后初霁的净空,又像春日下粼粼的湖面,简直叫人挪不开眼。

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秦桑忙深吸口气,强行集中精神,把这不可多得的景致描绘下来。

暮春的阳光带着融融的热意,朱闵青坐在树下,微风拂袂,凉爽得滴汗全无。然秦桑头上毫无遮拦,早已泌出细细的汗。

她额角挂了一滴晶莹的汗珠,沿着粉颊缓缓滑下,在小巧的下颏上颤了两颤,落在领口微露出的锁骨上,旋即隐入不见。

朱闵青忽然觉得口干,他错开秦桑的目光,道:“可以了么?我累了。”

“好了好了!”秦桑放下笔,揉着手腕看着自己的大作,不住点头,“今儿过足了瘾,好久没画这么痛快啦!”

朱闵青走过去低头一看,眉毛先皱了起来,“这是我吗?我脸上能有这种表情?你是不是按别人的样子画的?”

心血之作被人贬低,秦桑大为不满,冷冷哼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吹着画纸,连个眼风也没给他。

朱闵青方后知后觉说错了话,但他素来不爱替自己解释,只一笑便罢了。

一晃到了十日后,秦桑带上豆蔻和小常福,几个帮佣,还有一大群不知从哪儿招募的帮工,浩浩荡荡在城隍庙前的空地上摆开了阵势。

她对面是萧美君的人,也有二三十号,个个绫罗绸缎,带着数口楠木大箱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两方都扎了彩坊红绸,一东一西,各占半边场子,泾渭分明,不消说,定是在打擂台。

萧美君提前放了风声,说此处有赏钱可拿,因此来的人着实不少,人流如潮万头攒动,竟连顺天府都惊动了。

府尹一打听,嚯——,还有九千岁的闺女,得,这事不能明着拦,派过去一队衙役,帮忙维护治安罢。

朱闵青当然也派了人暗中保护秦桑,他没露脸,只在临近的一家酒楼里观望动静。

“老大,我打赌这次你能赢!”崔应节神神秘秘地说,“秦家妹子的鬼点子太多了。”

朱闵青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崔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你们怎么又来了。”

崔应节大咧咧说:“我妹子想来看你。”

崔娆当即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我……我,想看秦妹妹是如何让你赢的。”

朱闵青没放在心上,点头道:“来了就一起坐吧。”

忽听外面一阵锣鼓喧天,三人纷纷凑到窗前,只见萧美君的人已开始吆喝人群过去领赏钱了。

那人衣着不俗,是萧家的有头有脸的管事,他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喊:“诶诶,天上掉银子了啊,每人五十文,我说什么你们说什么!”

“宁德郡王天资聪颖,宅心仁厚,是我朝的栋梁之才,堪当大任!”

“一百遍,念完了把红签儿放到筒里,找我领赏钱,记住了啊,是西边的筒,放错了不给钱啊!”

人群马上开始嗡嗡乱响,也不知道嘴里都念的什么,反正谁也听不清,胡诌也没人知道。

坐在彩坊里头的秦桑不禁一乐,上来就撒钱,大气!

她低声吩咐几句,小常福快步走出来,当当当敲响铜锣,扯着嗓子喊:“我们出双倍,一个红签儿一百文,朱闵青是大英雄!”

人们顿时又往东边涌。

西边的萧美君冷笑道:“和我斗富,哼,今儿叫你知道什么叫宗亲贵族的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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