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18)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就从礼服开始吧。”她吩咐副史。

副史领了一队宫娥上前,副史指点宫娥从从德琳、刘姓小姐、瑶筝的案上捡取了卷轴,娴熟地用撑杆挂起来,众人相顾无语——再怎么迟钝也看出她们这是早有安排的了,那又何苦先让她们费了那些事琢磨?

“礼服图样共是十套,现已全部张挂出来,请各位小姐按你们自个儿的喜好严加甄选,从中挑出最中意的一套。哪一套所得的认同最多,哪一套就做最终定案。各位再以这最终定案为准商议细节处有无可雕琢之处。若就是你们八个人选出八样来——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各位小姐可都是眼光独到之人!真那样也不打紧,各位小姐都词锋锐利,只要能用自个儿的一家之言、一己之见把旁人说服了,她所选的图样也就是最终定案,余事同前。礼服选定之后,还有二十套常服,从中选出两套,甄选的法子与此一致。至于最后的钗环簪钏之类的就极为简单了,按照定下的礼服、常服的式样从中选出合适的配饰,各位小姐胸罗锦绣,此等小事就不需我再赘述了!敢问诸位小姐还有何不明之处?”

桂尚服不说则已,一说起来竟是滔滔不绝,声音响亮之极,条理清晰之至,众人莫说再无不明之处,就算有,谁“敢”在她这一通似赞似讽的话之后再自找晦气?

众人心有戚戚,都默然不言,皆预备先看了图样再做打算,却听凤座之侧傅尚司笑着插言,“桂尚服且请稍待!”

傅尚司不笑不说话,众人对她本就觉得比对桂尚服亲近,尤其刚听了那么一大套不冷不热的,再听到她的和声煦语,实在无异于听天籁之音了,只是傅尚司说到的事却让人喜忧参半:皇后娘娘另有内廷要务需办,赏鉴之事就劳请诸位小姐同桂尚服多费心了!

皇后娘娘要移驾别处,众人不必再如此时这般拘谨,这固然是好事,可一想到要和乖僻的桂尚服直面相对,还真是有人觉得头大,只不管怎么患得患失,那都不是她们所能置喙的事,于是众人恭送了仁慧皇后及她的随侍一行方又各自入座。

此时偏殿中只留下桂尚服主事,先有人怕皇后一走她会变得颐指气使,却不料这竟是错看了她——她只对众人说了声“请吧”便到副史为她设的座上坐了,再未发一言。直到小姐们都一一遴选完毕,她才起身前来观看。

李勋官的女儿和刘姓小姐选了与德琳一致的图样,还有一位小姐看到了,也临时改成和她们一样的,她原选的式样便只剩下两个人赞成了。瑶筝选中的一套与众不同,德琳疑她是因它看起来最为简便才选的,桂尚服一问,果然如此。

“服饰应为人所用,不应让人为服饰所累,这一套没有那么多啰唆,穿起来行动也方便,自然应以它为好!”她振振有词。

诸位小姐听了多掩唇而笑,桂尚服听了也面皮微动,影影绰绰似有那么一丝笑意要洇开,却只是点了点头,未说什么,又看了谭玉君所选的。

谭玉君所选的是最不出彩的一套,要按德琳的眼光来看,用淘汰之法选的话它倒极有可能拔得头筹,乍看到谭玉君把签子别上去,她还以为是不是那位小姐错会了桂尚服之意、以为要把最差的先剔除去,直至看到与谭玉君相熟的一位小姐悄悄提醒她、她却不以为然地撇唇斜睨桂尚服的座处,德琳才觉得她极有可能是有意为之,要借此与桂尚服治气,不由暗替她捏了把汗。

桂尚服只在谭玉君所选的礼服前略略驻足,随即便走了过去,谭玉君这时候连唇形都摆好了,只待桂尚服如问瑶筝一般问到她,她便施伶俐口舌,硬把寻常之物说得天花乱坠,再把别人所选的打压一番——须知世间万物都有可取之处,彰其可取、隐其不足,顽石盖过玉名也并非没有先例!如此一来纵不敢奢望力压群议,至少让桂尚服不敢小觑她的才干,最不济了,因她能在众人面前说出一番道理,桂尚服量也不能完全不顾,要赞同她也还罢、要驳回她总也要说出一二来,到时候看桂尚服犯难也能出一出她先前所受的窝囊气了!

谭玉君算得好好儿的,可就是没算到桂尚服能不顾而去,满腹的话憋在嘴里心里,险被怄成一口血喷出来,却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桂尚服看了另两位小姐所选的图样,也是什么都未说,只不过站得久些而已——只这已足称得上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第18章 微瑕

估摸是觉着站的时间够了,足够人从这寻常之举中咂摸出些不寻常的味儿,桂尚服才闲闲地移往德琳她们所选的图前,不过是上下扫了一眼,便对副史道,“既这么多人都选了,那就是它吧!”

副史一摆手儿,九名宫娥便挨次卷了手里的画轴退到一边儿去了,只余下被选中的那一幅式样考究、花色简洁的,很有些一枝独秀意味地被宫娥用撑杆挂了,挑立在众人面前。桂尚服又扫了一眼,才往座位上去了,口中漫漫地道,“都看见了?虽说各人有各人的眼光,可在宫里这样的地方,还是别太标新立异的好!说到这一帧和刚收起的那一帧,”她指原本有三位、后来有两位小姐选的那一幅,“细说起来各有千秋,可一个中选、一个被弃,只能说各自的命不一样,这不是靠不服气儿就能改得了的,得认!”

桂尚服轻描淡写,几句话像在就事论事又像暗含了敲打,听在有心病的人耳里只觉得无地自容,她却似毫无所觉,“既定下了,那就都来挑挑觉得不好的地方。不管怎么说,久后不能让人说宫中的东西也不过尔尔!”叫副史准备了笔墨,是真要记下各位小姐的意见。

德琳入宫这半日,自问比她过去十七年中任一时候都要谨小慎微,可还免不了得咎之虞,虽明知桂尚服这几句话里的矛头不是对着她来的,还是难免郁结,不愿被人看出来,面上还是一派镇定从容,话却是一句也不愿多说的了。

谭玉君入宫之初原本是抱着一腔热忱的——她的父兄事先已查问清楚了今日受邀的都是些什么人,当中除了杜德琳,还真没有谁能被她看在眼里。至于杜德琳,她光听人说她是如何的明艳处眩人眼目、雍容处夺人心魄,早有心要亲眼验证一番,故而她精心装扮了自个儿、精心装扮了马车、精心装扮了丫头,精心装扮了凡能被人所见、所比的种种,不料一打照面,却发现杜德琳也只是能当得起出类拔萃几个字而已,远谈不上独占鳌头,要从富贵艳丽上论,她还不如她谭玉君;再一看她和忠勇侯家的孙女儿甚是熟稔,更是认定了杜德琳负有盛名不过是因其出身杜氏!

谭玉君会做此想缘于她认定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陆瑶筝是众所周知的无才情无技艺的人,再怎么会舞刀弄剑,女儿家不同于男子,还能把这当了长处怎的?杜德琳和这样的人过从亲密,足见也是个无雅趣的了!

谭玉君以己之心度人度事,从这两条上觉得论貌论才自个儿都是胜过杜德琳的了,便一心想借今日之机在皇后和众人面前博得赞誉,也让自个儿的名声从此能再响亮一些,不料费尽心机讨巧争先,刚似在皇后那儿看到些成效,转瞬即被桂尚服打落凡尘,挖空心思想要反击,又被桂尚服拆解于无形,还被她借题发挥教训了一番!谭玉君再怎么争强好胜,说到底还是个未经世事的闺阁女儿,哪受得住桂尚服老姜似的那番话?被憋得元气大伤,自然无心无力再说什么了!

今日这几个人中,无论从哪儿看,德琳和谭玉君都是最突出的,众女多少有唯二人马首是瞻的意思,如今她们一个不想说、一个不能说,众女却不知她二人的心思,还在等着她们打头阵,一时无人开口。须臾静默中,桂尚服已半眯着眼扫了众人一圈儿,又略等了等才不急不躁地点了个名儿,“李小姐,你觉得哪儿不好?”

李小姐不意桂尚服头一个叫到自己,看她的样子也和颜悦色的,很有些受宠若惊,起身致礼道,“回姑姑话,这幅图样……”

“好听的就不必说了!只需说何处需要改动!”

“是,姑姑,”李小姐未等说出完整的话就被桂尚服猜出用意先截了口,暗暗心惊,看她声色上不像对谭玉君和德琳时的冷严,才多少安下些心,示意宫娥把图样朝向桂尚服,“姑姑,请看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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