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149)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德琳傻眼了:她未细算过,敢情这个罚一点儿不次于那十杖啊!皇后娘娘也太狠了吧?!“不管多少,那也得是我来。这是为公主祈福的,岂能造假敷衍……”

“我是她王兄,”元成蹲下来面对了德琳,“为她祈福的心,我和你是一样的诚!”见德琳呆望着他不说话,一笑,伸指替她把一缕散发抿到耳后,轻声道,“神明会知,你和我……是一样的。”

他的语气……他的神情……德琳猛地转头向了墙壁,瓮声道,“随你,我不管了。”

耳听得他在身后闷笑出声,接着觉得他小心翼翼地抱了抱她,随后便是落座、铺纸的声音……等德琳再悄悄地回过头来,只见莹然的灯下,元成端坐于桌前,眉目专注,姿态逸朗,纸张翻动的声音仿似最好的清心之乐……大约是觉出她在看他,元成忽然抬眼,于是隔着一桌一灯,他对着她微微地笑了……德琳恍了神,头一次,就那么看着他笑,不闪不避,浑然不知,自个儿也微微地笑了……

接下来几日,元成每到戌时之后就会过来,德琳这时候已能起身,也开始抄写经文。有时两人对坐,有时一个写,一个打扇。两人都写的楷书,晃眼看去字迹如出一辙,倒是不用区分,提笔就能接上另一个人的字。直到第八还是第九日的一天,瑾言过来传信,说殿下有事,今日不过来了。德琳略有所失,可只笑着说“知道了。”暗嘲自个儿太贪心,他是太子,哪能天天陪着她抄经?

那时候德琳怎么也想不到,当夜当时,元成是在曜华殿里,亲手向嘉德帝呈上了一纸信笺,眼看着嘉德帝惊疑、震怒、痛心……最后肃穆的父子二人一番计议,深夜密传了礼部尚书杜子衡入宫……傍天亮的时候,宫城禁军中有人看到杜大人离宫,据说那是唯一一次有人看到享有龙章凤姿之誉的杜大人身形摇晃,面如死灰……

第117章 夜雨

夏日的雨,不下则已,一下还有些收不住了——从午后开始哗哗,到晚来更像是瓢舀盆泼的了。借着风势,一阵阵直像是要扑进屋来。墨莲忙去把门掩小了些——这般大雨,再不会有闲人四下走动,她和绿菱心照不宣地把门半敞了:闭门闭了这些天,实在难得借天机让小姐透透气。

要说这雨也真是大得邪乎,掩门的功夫就湿了人袖口和裙摆,墨莲边甩手抖落边回望着黑沉沉的雨幕咋舌,“这王母娘娘长得多大的脚?!”

绿菱正掌了灯往德琳房里送,听见这话接口,“怎么,你还想给她做双鞋?”

墨莲被怄得“嗤儿”一声发笑,见立在窗前的德琳闻声看过来,更乐,“小姐,您知道我们两个说的什么?”见德琳只是挑眉望着她不答,不卖关子,笑道,“这是乡野村夫的话,说下雨是王母娘娘在从天上往下倒洗脚水。您看今儿这雨下得……”得多大的脚才能用这许多的水?

德琳明白过来,啐一口,不听她胡说八道,叫绿菱把灯搁在壁角的案上就好。绿菱讶异,说搁那么远,写字哪能得眼?德琳懒懒地道,“今儿不写了。”说前几日写得多,攒出来不少,再往下每日写三千来个字也就成了,今日就不撵了。

绿菱悄看她一眼,未说什么,自把灯送到壁角去了。这功夫墨莲也进到内室,见了先是说好,说天天睁眼就是写写写,该叫自个儿歇歇了。跟着又有些不赞同,说今日凉快,何不趁着今日多写点儿、待天再像之前那般热得人一动一身汗的时候再偷懒歇着?

德琳道,要像之前那样,人整天都是黏腻腻的,便是闲着也是心烦气躁的不安生,还不如趁今日,既是偷懒便索性让自个儿懒得舒舒服服的。

绿菱和墨莲寻思寻思这话,都笑,说还是小姐想得明白。德琳道不是想得明白,不过是我会享福罢了。

一听这话,墨莲可就想起珠喜——韩颖的丫头那天过来学的事,叫道,“小姐你还真别这么说:外头可真有人在说你和公主有福呢,说你们名儿上是受罚,实则不用去宫学、不用晨昏定省,大热的天儿就躲在阴凉屋里,惬意着呢。”说着已拧了眉。绿菱瞥她一眼,说这也值得生气?世间不有的是那种人:看旁个都是得了便宜的、看自家就全是倒霉烦心不得意的?有人愿意那么想、愿意给自家添堵,就由着她们去好了,是关了咱们的痛还是关了咱们的痒?倒用去理会?

墨莲想了想,看德琳,德琳却是对绿菱笑,“这话说得……深得我心!”墨莲闻言佯恼,说“小姐您就偏心吧,只要是绿菱姐姐说的话,您就都觉得有理。”见德琳和绿菱不约而同看她,一脸“你多大了?还撒这种娇?”的嫌弃之色,撑不住,自个儿告起了饶,转而说如今该来的人都要么亲自来、要么打发身边人来过了,唯有徐教习这回一点儿声息都没有,前几日她陪湘公主来探望沁公主,也是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了,不知怎么个缘故。

墨莲的意思是按徐若媛素日的殷勤,怎么也会有所表示,就连谭玉君在路上远远看到她,都知道专过来说一句“让你们小姐放宽心,事情既过了,谁也不会老记着她的错”,不管话受不受听,至少是有那么个意思。反而是徐若媛,人都到了寿昌宫却未来打个照面,实在是反常得很。

“哪有什么该来不该来的?”德琳听了墨莲的话,薄责,“总归是各人有各人的顾虑。”说了这一句便撂下了,问起瑶筝这两日如何——德琳心里清楚,今日的徐若媛已不是乍入宫时那个对谁都小心的徐若媛了,包括对她也是,面上看着亲热,偶尔的话风儿和强撑出来的笑却实实在在地透着既生瑜何生亮的酸涩,再加上两家从前的恩怨,她不来才是应当的。只是这话德琳不会点破、更不会对丫头们说起。

德琳是觉着自个儿和徐若媛并无什么可比的,往后也是各有各的路,是以并不介意。墨莲不过是提个醒儿,见她如此,自不会追着不放,德琳既问瑶筝,她便说起瑶筝的事。

墨莲说瑶筝小姐听您的话,这两日未再天天过来,听红绡说这些日子她除了早晚练功便是在房里看您给她的书。红绡还说她要早如此,哪用做什么武教习,直接去考个女状元不是更好?

“红绡这是想讨打。”德琳忍不住笑骂。想到元信和瑶筝,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知她如今敦促瑶筝看书还有没有用。“几时了?”她看了看黑黢黢的庭院,听着哗哗的雨声砸在地上,只觉得意兴阑珊。

“戌时快过了。”绿菱若无其事。

德琳“哦”了声,起身,是预备安寝的意思了。两个丫头互看了眼,都爱莫能助,一个去准备栉沐用具,一个去关前后门户,结果绿菱刚把前门闩上,后门却“哐”一声开了,刚咒了声“这风……”,跟着却是一惊,“谁?!”喝问罢,已看清门开处披蓑戴笠地进来的人,益发惊得连礼都忘了行,“殿下?!”

元成站在内室门边自取了斗笠,皱眉,“怎么敲门都不应?”还以为她们睡下了,还好不死心,一推门——自然推的劲儿大了点儿——门开了。

德琳回过神来,瞅着他脸上的水迹顺着鬓发而下、蓑衣上的水也是沥沥拉拉地往下淌,站的地方眼看着就成了个小水洼,忍不住叹气,“这样的天,你还来做什么?!”

一边埋怨,一面还是叫绿菱相帮着解了他的蓑衣挂到后门厅里控着水,又叫墨莲多拿干布巾来,腾出空儿又问,“瑾言呢?怎么未跟着你?”

元成半屈着膝,示意德琳为他拭去面上的雨水,口中道,“太晚了,未叫她。”

德琳停下手,瞅他:知道太晚了,你怎么还来?“黑灯瞎火的,连个跟的人都……”

“带侍卫了。外头候着呢。”元成抽走她手中半湿的巾帕,看也不看扔给墨莲,灯影里的神情有些莫测高深,“你几日未看到我了?”

德琳被问得垂睫,默默伸出四根手指。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赞同他的举动,低声,“等天好了再过来不是一样?何苦赶着这又是风又是雨的……”

“我等不得。”元成脱口: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了,悬空的心才像落到了实地儿——敲门无人应的那一瞬,他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她要把他拒之门外了……“谁知道这些天不见,你会不会胡乱猜疑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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