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107)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德琳,元成 ┃ 配角:容琳,瑶筝,谭玉君,徐若媛,木槿、骆清远 ┃ 其它:皇帝,皇后,宁王,安王 太子的心有多高 凤翥(zhù),意为凤凰高飞。尚书小姐杜德琳从未想过要入宫,就像她从未想过要与王爷、太子为敌!只是当初既得罪了人,多年后当某个星眸朗目的人说“你若是进了宫”时,她又能、又该、又会如何呢?点击展开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诗经《采葛》,他念、不,是背,背的是它的文字谱。

“用嘴说,无论怎样我都觉得这些话轻飘……我亦没有宁王兄的琴技,无法弹给你听……想练来着,可李申听了都像在受刑,故而……”

故而他背下了整首曲谱——对不熟琴谱的人来说,那无异于天书。德琳不能抬头,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下一刻忽然惊醒过来,“德琳告退。”仓促地屈了屈膝,回身便走。

“德琳。”元成在身后唤她,轻声而固执。

她迟疑,还是停步,廊柱的阴影里,半扭过头来瞅着他。

他慢慢地走到她面前,定定地望进她的眼里,“我要一个信诺。”

许是他的声音太沉柔,又或是他的面容太郑重,更或者是当时的星辉太耀眼,德琳像是受了蛊惑,做不出丝毫的反应。然后,在她还愣怔地望着他的时候,他俯下头,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第86章 心语(上)

“殿下,您看!”从彤辉宫出来往文华堂去,李申忽紧走了两步,上前提醒元成。

“看什么?”元成漫不经心。

“看……花。”李申示意他往隔了座桥的逍遥亭方向看。

“花?”元成停下来,未看李申示意的方向,倒是偏过头来瞪他,“什么花?”刚进二月就有花,当这儿是江南?还是眼花的花?

李申被他瞪得一缩脖,“没、没……梅花。”太子殿下这几日心不大顺,旁人看不出来也就罢了,他这内侍总管可不敢跟着糊涂。

梅花?元成险被他气乐了:姑不论梅花这时候开未开,单论梅花的习性,喜阳不假,可总得有奇石崖水之类的衬着才能显出清奇风姿,逍遥亭的周边一马平川,是宫人放风筝、打马球、蹴鞠等等的最佳所在,要真把梅花栽在这儿,还不得把梅树怄得成了精,把司苑司的人全捆起来打板子?不过李申急中生智生出如此不靠边儿的说辞,元成觉知必是有因,瞪过了他,还是往他眼巴巴望着的地方看过去,这一看脚下就滞了滞,可眨眼的功夫,他又如常前行了。

“殿下……”李申从他那一顿便知自个儿的揣测是八九不离十了,那他就不解太子怎么还能像没事儿人似的没有拐过去的意思?

“你觉着她能老实等着我走过去?”元成哂笑——逍遥亭那边儿的人是德琳和她的丫鬟。要问他的心,他求之不得能见到她,可隔着这么远,不等他走到,她们就会看到他,而德琳看到他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先掉头而去:这几天,她已不止一次这么对他,他不敢奢望今日会例外。

“殿下,那……杜教习在闹什么脾气?”觑着元成的神气,李申小心探问。

“我哪儿知道?”元成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那天晚上他唇刚贴上她唇的时候,她还柔顺得很,当时他的心软得、甜得都快漫洇成水了,谁知刚要揽她入怀,预备好好儿地亲亲她,她却忽然瞪大了眼,拼了命似的把他一推,游龙惊鸿般地逃了。等再见到她,她便视他如洪水猛兽一般了,即便是有外人在场、她不能甩手就走,那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完全把他排拒在眼帘之外,令他挫败之极却又无可奈何。

“那……最后一回的养荣丸……”李申益加小心:最后一回的养荣丸还送不送了?

“该养荣丸何事?”元成锁眉。

李申明白了:太子殿下这是真和杜教习闹了别扭不假,可也就是别扭而已,太子殿下拿杜教习的心还是一样的,“老奴愚钝了。隔日老奴就给杜教习送去……”

“要你多事?”元成又斜了他一眼。

“老奴不是是怕您倒不出功夫么……”李申冤枉:他可不是要抢太子的差,而是年节过完了,朝堂上的事又多起来,另一面宁王的大婚也就剩二十余日,前朝宫闱都有许多事要太子替帝、后出面,他实在怕他分身乏术。

“那你还磨磨蹭蹭的?”元成大步先行——他看得很清楚,不管德琳这回为了什么跟他翻脸,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开的,他必得好好和她谈一谈才成,那就得赶紧着把手里的俗务处理完,才好腾出功夫去找她。

元成紧撵慢撵的,总算在隔日午后到了寿昌宫。他这一向是常来往的,史姑姑见了亦未拘礼,告诉说公主在西殿和杜教习下棋,便只叫了个侍女引他过去。

迎门厅里墨莲正在往十锦槅子上摆东西,听到门响一回头,见侍女引着元成进来,吃了一惊,又要行礼又想着要通报,一时倒乱在那儿,还是元成示意她勿出声,自进套间去看那两个下棋的人了。墨莲和引路侍女见他是不要人近前的意思,便都悄悄退到了门外。

屋里两人都未在意外头的响动,元沁正叽叽咕咕地要悔一步棋,德琳无可无不可的,只说您想好了?元沁迟疑了迟疑,还是不信邪地点头,扫了眼棋盘,很是志得意满地重落下一子。德琳微微摇头,跟着她落下一子,元沁看了看,连叫“这招不算,这招不算”——这招要算了她就该被提子了。德琳这回却不由她了,说“公主,我许您悔棋时已叫您好好想了,您既已想好了,如何还能再反悔?”

“我没想到那么多!”元沁理直气壮。

“公主,既要悔棋就是知道了那一步有错漏,‘悔’就是要弥补、要扭转,若达不到这个目的,像您这样轻易地悔完了一手再胡乱地下一手,那您何必要悔?”

“我不是光顾着你这一片了嘛,忘了还有……”

“公主,”德琳无视她撒娇,“您现在的技艺需要看通盘了,不能光盯着眼前,每落一子都要想到结果,要预算到会有的变化,”看元沁垮下了小脸,一脸哀怨地盯着她提出黑子,暗笑,抚慰道,“自然了,这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多练才行。还有,每个人的棋路都是不一样的,故而棋枰上才有千变万化……”

“是啊,是啊,”这话说到了元沁心里,立时又恢复了精气神儿,“我每回都觉得在你这儿学到了妙招,可到了太子王兄那儿就用不上,总是被他制得死死的,还嘲笑我是什么师傅教出来的。我跟你说,教习,你别看太子王兄光明磊落的样子,实则又阴险、又狡诈、又诡计多端呢,我……”

“沁儿,我怎么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了?”有人听不下去了。

“太子王兄!”元沁一看面目不善的来人,又惊又笑,“这果真是白日不能说人、夜来不能说鬼……”

“嗳,怎么说话呢?”元成责她——虽知她不是故意的,可也不能由着她信口开河,“怎么还越说越不像了?”口中对着元沁,眼却不由自主瞥向她对面的人。

元沁这时也发觉德琳还原样坐着,神情僵得很,一下想起元成和德琳之间是敌非友,也就立马儿想到了自个儿该站在哪一边,遂对元成端起了脸儿,“王兄你来做什么?”

元成瞅着她,闷闷,“沁儿,王兄从前来你可从未问过‘来做什么’。”

“呃……”元沁汗颜了,“那个,今日不是有教习在么……”一想不好,这不更像是有了教习就忘了王兄对她的好,她不成了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了?“是……是奇怪王兄怎么找到教习这儿来了……”

“自然是有事。”

元成这话刚落音,坐着的人可就站起了身,垂目屈膝道“德琳告退”,就要往外走,元沁诧异得笑了起来,“教习,这是你的居处,你往哪儿退?”

德琳脚下顿了顿,勉强道,“不敢扰了殿下与公主说事,德琳自请回避……”

“我的事不需避着你。”元成站在她近后,淡淡截了她口,眼睛看着她,口中叫元沁,“沁儿,你的教习似乎十分不愿意见到王兄。”

元沁悄悄做鬼脸,心说我要知道有人对我有成见,我也不会愿意见他,到底不能真这么说,瞪着眼睛装傻,“谁说教习不愿意见你?”

“你瞧你教习的脸板的。”

“那有什么?”元沁看看脸色暗沉、默然不语的德琳,“嗤儿”的一声笑了,“想让教习放开脸儿还不容易?我有个法子百试百灵,”见元成眼神儿炯然地转向她,益发得了意,“你呵她的痒啊——教习身上的痒痒肉儿可多了,一呵就笑得软在人身上,再不就只会满榻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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