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王爷攻略(26)
某人冷笑一声,道:“说你心大,还真是心大。她便是西国的锦瑟公主,生性刁蛮,从不把人命放在眼里,据说她极通箭术,七岁时便用宫人做活靶子练习。这次来……”
“这次来是看上了本朝太子殿下,想要与之共结连理。”木雪下巴搁在桌上,显得有些无聊。
某人的耳根不自觉红了几度。
木雪继续道:“那位公主除了任性些,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芳华正茂,再说当今太子殿下已近而立之年,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多少,再过几年,就是名副其实的糟老头子,而那位公主却是年华正好,便宜他了。”
某人嘴角抖了几抖,连到嘴边的茶水都喝不下去了。
木雪闭眼道:“你出去之后告诉金鱼,让他快点来接我!”
某人好像很喜欢听那些刺话,迟迟不愿离去,木雪见他如此,又道:“去吧去吧,眼看天就快黑了,我很怕黑的。”
某人吞吞吐吐道:“你就不问问他们给你定了什么罪?”
木雪扶额道:“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加官晋爵,爱定什么罪就定什么罪,只要在天黑之前执行就好。”
某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无言离开。
木雪趴在桌上倦意来袭,闭眼小憩,等金渝来救她,她知道不管什么罪名金渝都有办法把她救出去。
令她出乎意料的是没等来金渝,却等来另一人。
元懿昭轻轻把她从梦中叫醒,然后告诉她可以出去了,木雪坐的时间太久导致双腿麻木,她捶着双腿,问道:“金鱼哥怎么没来?”
元懿昭道:“于这件事上,你金鱼哥无计可施,才求助于我。”
木雪惊讶道:“你是?”
他这次没打算瞒她:“我是当今陛下的六皇子,信王。”
木雪差一点摔倒地上,被元懿昭拦住。
元懿昭一脸期待:“我还是那个被你从山上背下来的人。所以,你对我千万不要有任何芥蒂,好不好?”
干旱恰逢及时雨,某人一袭晃瞎人眼的绿衫出现在牢门外。
木雪笑道:“我当然不会对你有芥蒂,再怎么说咱们之前也是有些交情的,是吧?!”
某人大摇大摆的进了牢房,到木雪身旁,挑眉问道:“咱们不是说好了等我过来领你的吗?”
木雪笑着走向他,刚一抬步,便哎呦一声险些再次摔倒。
某人紧皱眉头,“怎么了?”
木雪抬眼道:“好像脚崴了。”
某人背对她弯下腰,道:“喏,背一次十文钱。”
木雪大着胆子爬上他的背,展颜道:“那就少捉一条鱼好了。”
某人轻巧的背起她,脚下生风,一路嘻嘻哈哈回到茅屋。
当天街上所有人都能看见一位绿衣佳公子,背着一位黑白发夹杂、脑袋受伤的女子,打打闹闹,笑声不断。
而留在牢房里的那个人,神情阴沉不定,有失落、有愤怒、更有恨意,握了一路的白瓷瓶此刻碎在掌心,划出一道道血痕,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汇聚成河。
第18章 苦
当今太子殿下把木雪背到茅屋,关上木门,像放一件心头至宝一般把她放在榻上,背后又搁了两个软枕,让她靠着舒服些。
“你是何时想起来的?”元启铭终于问到这个问题。
木雪歪头道:“大概是梦中你替我包扎伤口时。”
元启铭双手捧着她的脸,郑重道:“那咱们可说好了,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你走!”
木雪把他鬓边散发别到耳后,神情严肃,道:“我这次来了,就没打算走。”
元启铭忍住眼中泪意,与她额头相抵,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至死不渝!”
木雪捏了捏他瘦削的下巴,道:“不许你看别的女人,一眼都不行!”
“那我以后还叫你木雪?”
木雪笑容恬淡,“嗯。”
杨青青早已被今上赐毒酒一命归西,侥幸活着的只能是一个叫木雪的女子。
两人对望许久,木雪才道:“那位相中你的锦瑟公主你打算咋办?”
元启铭顿时叹息道:“她哪相中的是我,明明是太子妃这个位子,要是我不当这个太子,她未必就有这心思了。”心思一转,问道:“事到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若我只是一介布衣,你可还愿跟着我?”
木雪接话道:“我才不管你是皇帝还是草民,我只要每天吃好睡好玩好就可以了。只是,事到如今,我也有一句话要问你。”
元启铭立马戒备:“什么?”
“诚然我现在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等过几年我老了,头发全白了,你可还愿一如既往?”
“尾生抱柱,死不罢休!”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被人揍了?”
“这个嘛,不可说,不可说。”
“是不是那个看上你的锦瑟公主来家里告状了?说不定还要你为她报仇,依我看,我入狱这件事跟你脱不了关系!”
“天地良心,我当时也只是想救你!”
“元启铭。”
“嗯?”
“几年前我离开你时明明还是个玉树俊朗的翩翩公子,怎么,才几年不见竟快成老头了?”
“你嫌弃我了?”
“边疆是不是很苦?”
他抱住那个泪光闪烁的女子,下意识的说出:“不苦。”
什么是苦呢?佛家说求而不得苦。
那段日子,他过得很苦,明明很想一人走遍天下找到她,却天命不可违被推向又远又冷的边疆,握着冷铁如冰的剑,刀剑丛中取人首级。身为一军主帅,他每天都很忙,忙到一天都吃不上一顿饭,可他偏偏又有大把的时间想念“已逝”王妃,想起那个跋扈不讲理的身影。
一袭红裙,在刺他一剪时,隔着红彤彤的喜帕他第一次看见了妻子的面容,绝色倾国。无仗可打的晚上,他都坐在营寨旁,抬头痴望着天上的给游人指明方向的北斗星,想着他的王妃什么时候能回到身旁。
无论他承认与否,他都知道新婚夜第一次见面只是开端,之后她在府中每吵闹,传到府外,被人笑话,自己也被父皇母后斥责过多次,说是训妻无方,但他打心眼里觉得若是天下女子都是一个模样,该有多无趣,只是那时的他还不承认,早已对那个看起来嚣张无比,实际胆小如鼠的女子情根深种。
什么时候明白自己心意的呢?或许是语默湖上看到她面对哑女琴师时纠结要不要救助,或许是她被大皇兄掳走的那几天他好像发了疯一般寻找,又或者再往后大殿上公然护夫……
这些东西元启铭自己也说不清,但他知道看见她便会高兴,不见她时会失落,知道她与信王在一起时更是五味杂陈,心酸得很。
他望着她,狭长的丹凤眸中情绪暗涌,柔声道:“边境很苦,比起不知你下落的苦,不值一提。”
他才将而立之年,头上竟已像她那般有了许多白发,四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逐渐长成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木雪促狭道:“凭你的本事,边境那边就没有好人家的女儿哭着喊着要跟你?”
元启铭揉着下巴,点头道:“是有许多,就是比起某人差了点。”
“有很多?”
“其实也没多少啦,就是偶有人送荷包啊什么的。”
“是吗?!”
“当然没有啦,边疆尽是些不毛之地,哪能养出水灵灵的大姑娘?哎,你别揪我耳朵啊,很疼的!”
……
此后,木雪还是住在婆婆遗留下来的那间小院,对于这次重逢,她好像笃定主意不求什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小日子被她过的风生水起,有时元启铭会抽空来看她,将朝中趣事说给她听,但在讲述中很明显把关于灵犀公主的消息全部过滤,只字不提。
通过他的描述,木雪知道了六殿下休妻,闹得满朝风雨,陛下还因此大病一场,不为别的,只为六殿下的发妻乃名臣之后,且已育有两子,是个知冷知热知道疼人的好妻子,他平白休妻,势必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元启铭曾试探着说道:“我本以为六弟是全天下最无情之人,没想到竟会为了某人如此不顾大局,这委实不像那个心狠手辣的信王殿下。”木雪当场白了他一眼,说了句关我屁事,元启铭才笑呵呵的去挽袖烧饭。
端午节,家家户户包粽子,元启铭传信说今天会晚点过来,木雪便关门去山上采些粽叶想自己包粽子。正当她提着一篮新鲜粽叶坐在山上树荫下休息时,金渝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