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王爷攻略(16)
小时她见人练过,知道毛笔字主要考验的是手腕用力,便趁天黑与绿衣去花园里找了块足有几斤的石头拴在手腕上,坠着练字。
短短七八日,杨青青原本细嫩的手上就磨出了好几个老茧水泡,字却还是半分长进也无。再这样练下去,别说元启铭就连她自己都要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了。
元启铭看她用功时眉目间不经意的笑容,就像一颗绿油油的大葱在小雨的滋润下,开出了雪白的花朵,不合时宜但足够赏心悦目,反正对杨青青来说很好看,所以她希望他多笑笑。
天色渐暗,淅淅沥沥的下起秋雨来,趁元启铭今日有事没空来云松院,杨青青收起笔墨,本想拉着绿衣出府玩耍一趟,可她说还有衣服没洗,死活不出去,杨青青只能孤身一人撑着红伞出府。
走过羊肠小道,路旁比人还高的冬青成为了天然屏障,杨青青一路慢走,一路赏景,自从元启铭不知发哪门子疯要她练字开始,便没有好好看这景色了。
雨滴落在油纸伞面上,自有一片安谧。
“殿下,妾最近想您想得很。”酥甜的声音从花丛中传出,杨青青顺声找去,见一身绿衣的睿王殿下与绿裙的焦美人共撑一把素面伞,在桂花树下卿卿我我,金黄色的桂花落了满伞。
杨青青不知为何停了脚步,猫腰朝那边瞧去。
睿王殿下背对她,抚着那张冰雪似的脸,声音温柔,“是吗?本王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焦美人娇笑两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仰脸在睿王殿下唇上留下一吻,热切绵长,良久,焦美人娇喘微微离开那薄薄的唇,瘫在他怀里,笑问道“殿下这次信了吗?”
睿王殿下摇头道:“没有。”
“妾听说这几日殿下总亲自教导那个云松院的女人写字读书。”
提起这事睿王殿下眉宇间尽是无奈:“她若像爱妾一样冰雪聪明,本王也不用教的这样吃力。”
焦美人惊讶道:“杨青青不是素有才女之名吗?”
睿王殿下凌然道:“什么狗屁第一才女,笨的像只猪一样,有时候本王都怀疑她脑子是不是有病!”
焦美人娇笑道:“那殿下何不休了她?”
睿王殿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还不是看在她爹杨远的份上?若他爹不是杨远她杨青青会踏入睿王府?脾气暴躁,脑子有病,除了那一张脸长得顺眼她还有啥好的?本王还是喜欢爱妾贴心温柔,让人舒心的很。”
焦美人悄悄附耳,道:“那咱们回西苑,让妾好好伺候殿下?”
睿王殿下笑着挑起她的下巴,玩味道:“哦?看来本王非得去看不可了。”
他二人郎情妾意拥抱着离去,杨青青也继续走那条没走完的小道。她走在街上,想去赵逸沅院中看一看,那颗桂花树是否也是落花满地,可走到院门口时,看门人说他一早就出去了,至今未回。
杨青青心思淡了大半,信步游街,路过一间小酒馆听到里面热闹得很,便收伞入内。
二楼靠窗位置,金渝与赵逸沅边喝边谈,似乎很尽兴,杨青青不请自来坐在二人中间,笑道:“不知二位欢不欢迎我?”
金渝指着桌上三个酒碗,道:“刚才和赵兄打赌,看来我赌输了。”
杨青青看向赵逸沅,“你们赌的什么?”
赵逸沅把脸前热酒推到她面前,微笑道:“我赌你今天会来。”
杨青青抿了口酒,心中暗喜,道:“他输了,得让他买单!”
赵逸沅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
金渝本想驳斥她,转念一想,坏笑道:“等你们成亲时,我的份子钱可是要扣去这些酒钱的!”
没等杨青青说话,赵逸沅抢先道:“少一文钱我都得找初静要去!”
金渝呵呵道:“得得得,我还真是怕了你们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看着他们两人斗嘴,杨青青打心底里乐坏了,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金渝道:“才没几天,只是我与赵公子比较投缘,看起来才比较熟些。”
窗外秋雨像下不完似的,酒馆里的人也因此大打折扣,还没到二更天就只剩他们三人,酒馆老板也不催促,只在昏黄灯下翻点旧帐。
酒喝完一碗还有一壶,喝完一壶还有一坛。杨青青听他们说了许多趣事,她就微笑捧杯耐心的听着,什么着谱不着谱的话,她都听,听到高兴处喝两口辣嗓子的烈酒,辣的满脸泪水。
金渝眼神迷离,站立不稳,显然已经喝多了,他指着低头浅笑的杨青青道:“这可是我唯一的妹妹,比亲妹妹还亲,你小子要是敢负她,我就能把你打的找不着北!”
赵逸沅酒量显然比那个瞎咋呼的家伙好的多,他挽住杨青青的手,指天发誓道:“我赵逸沅若负杨青青,老天必罚我孤独至死。”
三更时,金府来人把金渝接走,赵逸沅搀着脚步虚浮的杨青青站在酒馆门口的大柳树下,灯光朦胧,两人脸上都不自觉添了抹羞涩。
杨青青要拿他手上的红伞,谁知地面湿滑,差一点儿来个五体投地,赵逸沅撑着那把红伞,扶着她的肩头意欲离去。杨青青执意自己要打那把红伞,赵逸沅无奈只能回身去二楼找他自己的伞。
杨青青独自撑伞,因喝酒缘故摇摇欲坠,没走两步就看见不远处一身绿衣的元启铭撑伞伫立路旁。
他身上那袭常穿的绿袍已被雨水浸透,靴子里也灌满水,好似刚刚冒雨走了很多路,腰杆虽然挺得笔直,脸上却是遮不住的倦容。
第12章 淋大雨病入膏肓
“你一个女孩子晚上醉酒,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元启铭的声音比秋雨还冷,冷的杨青青胆寒起来。
杨青青继续低头走路,没打算理他。
元启铭掠过雨帘,到杨青青身旁,皱眉道:“杨青青,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若本王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跟人私奔了?”
杨青青扭头不去看他。
元启铭有了怒气:“跟本王回去!”说着便去抓她的手,试图把她拉到自己身旁。
杨青青甩开他的手,一步三晃的继续往前走路。
元启铭语气稍软,“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
杨青青终于停下步子,转身望着他,两人中间明明只有两步的距离,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
元启铭以为她同意了,便想拉着她回去。
杨青青再次甩开他手。
元启铭恼声道:“杨青青,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杨青青就只是冷眼看着他,像看一出滑稽的独角戏。
元启铭眼睛余光看到酒馆门口那个穿白衣服的人,冷笑不止:“本王还以为怎么了,原来是与你的情人相会来了。”
杨青青红衣红裙,明明像火,眼神冷的却像冰,“我又不是那个嫁与你琴棋书画都会的杨青青,我就是一个连字都写不好脑子有毛病的笨蛋,你凭什么管我?!”
元启铭微微发怔,道:“谁跟你说这些的?这些事咱们回家再说!”
他这番无心之言彻底惹恼杨青青,只见她扔掉手中红伞,置身于天地雨帘间,张开双臂,头发衣服瞬间湿透,她却不管不顾讥讽道:“家,什么是家?你说的家是你的睿王府,不是我杨青青的家!我杨青青在这个世上身如浮萍无依无靠,除了金鱼没人知道我从哪儿来,更没人关心我被你的大皇兄掳去遭了多少罪!你只关心你睿王的脸面,逼我读书练字也是为了你睿王自己,从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学!”
“我不要学练字,也不要读那些绕口的文章,更不要随时随地看你的脸色!”杨青青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把他抓着自己的手掰开,借着酒劲一股脑的把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元启铭,我不是杨远独女,更不是那个琴棋书画什么都会的杨青青,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杨青青与杨大将军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就是一个误打误撞到这个世界的陌生人,我知道你们这儿的皇家子嗣都喜欢她那种大家闺秀,可我根本就不是她啊!”
她的身子渐渐矮下去,最后完全跪在那片积满雨水的凹地里,及膝长发也蘸满雨水飘在水坑里,杨青青埋头痛哭,好像要把这些日子受得委屈全部哭出来。
她抽抽噎噎的说道:“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不愿放我离去?为何还要惺惺作态假装你很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