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球宠妻进化史+番外(7)
王员外最先从这场变故中缓和过来,他装模作样的理了理脖子上的衣襟,放开长娆,故意问,“孙老板,先礼后兵?这唱得是那一出戏?”
孙二也是多年的老江湖了,他笑着回道,“我娘老了,脑门不清有些糊涂,给王员外送错了货,我适才火急火燎的,心里记挂,才莽撞了些,王员外见怪,凝露上来,见过王员外。”
话音才落,孙二的背后出来一个身着藏青色衣裳的俏女子,身姿丰腴,面容姣好,举止也得体,上前朝着王员外婀娜的行了一个礼,“凝露见过员外。”
王员外面色沉,声音也不好听,“孙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孙二面色不变答,单手做拘礼,“凝露才是这次王员外该收的货,至于长娆乃是孙二的朋友,我娘认错了人,将她领到王员外这处。这事也怪我,是我没同家母讲清楚,才出现这阳奉阴违的事儿,这才立马领了人向王员外,赔不是。”
孙二的娘张口正要说话,被孙二一个眼神瞪了过去,随即闭嘴不敢吭声。
凝露长得是不错,但远远不值王员外前后付给孙二他娘的银子。
王员外冷笑道,“孙老板,我可没听说过验错了货这回事,你娘拍了板子和我保证这次的货美若天仙,并且不出任何的意外,况且她我很满意,钱也已经付了,如今孙老板一句送错了货就想打发我?未免将出尔反尔想的太轻松了些。”
双方剑拔弩张,孙二的娘胆子小,最怕到手的银票又要被收回去,她跑到孙二的旁边拉他的胳膊肘想劝他,却被孙二一把推开。
“王员外想怎么算,您的银票孙二如数奉还,再赔上一个凝露给您赔罪,您看如何?”
孙二揽这条道的路子,自然也不想得罪王员外这种常客,银子没了不怕,信誉搞砸了才是真的难搞。
奈何他老娘碰上银子就像是脑子里进水似的不开窍,她赔笑着说,“这怎么是好,人卖都卖了,王......”
孙二吼她一声,“闭嘴!”为了防止她在这里坏了自己的事,赶忙的将他娘轰了出去,顺带将长娆也撵走了,只剩下凝露,和王员外以及他的小厮。
长娆被驱逐在外反而松了一口气,孙二的娘捂着兜里的银票扒在门缝眼里偷偷看里面的情况,门关得牢啥也没看清,声也没听清。
半响之后,门被打开了。
是王员外猛得拉开门,面色不好看拂袖而走,怒气冲冲的,身后跟着他的小厮和凝露,看来这件事情孙二算是谈妥了。长娆下意识的疏了一口气。
孙二他娘怀里的银票没掏出去,自然也就不敢多话,回到了家,她才将忍了一路的话问出来,“我的儿,你为什么说验错了货,还倒贴给那王员外不少银子,如今好了赔了钱不算,还搭进去了一个人。”
凝露瞧起来也不错,百两钱还是值得,这般就送了,他娘心有不甘。
孙二将茶杯重重的搁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他娘吓得哆嗦,结巴问,“你这是何意?吓你老娘?”
长娆在旁边忐忑不安,她对孙二的了解可谓一丁点没有,之前一直把他娘俩个当作救苦救难的好心人,自己会错了意,脱了店家掌柜的虎洞,又入孙家的狼窝,所以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怕两个人想起自己的存在,飞来横祸。
孙二老娘吓的正襟危坐起,长娆在这,她被孙二吓的丢了脸子,觉得他不给自己亲娘面子,摆长辈的谱吼他,“当初你走之时说的好,人治好之后便找路子将她发卖了,你娘我为了多挣几个子儿,吃了王员外多少的绊子,才拿下这笔生意的,如今倒好,你给搅黄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反倒来怪我的不是?你有没有良心,我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们老孙家!”
孙二捏了捏鼻梁骨,脑子被她嚷得头慌,几日来劳碌的奔波耗费不少心神,托人开长娆的籍户打点了几天,陪人喝酒这才搞到手,本来算着日子回来,长娆身子将好自己将到,谁知他贪财的老娘迫不及待的就将人卖了!
卖得还是镇上有名的商户。
他也没好脸的冷冷道,“说的好听!你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我当初把她交给你是出于对你的信任,办事稳妥,你满口应承我,让我以为你明白知晓其中之意,说起来你可真是给我长脸了,让王员外出了不少的银钱,自己一时花得开心,有没有想过王员外日常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他识得官家路上的人,逢事打点,哪次去不带的都是你这出买的姨娘,若是被官家的人瞧出来她的身份晓了事儿,那点钱也是你死前的惦记了,省着点花!”
他一番话说的快速,一字一句的就像砸在他老娘的小腿肚子上,孙二的娘吓得差点没给跪下了,当即拉上孙二的袖子,哭哭啼啼,“娘哪里明白这里的门道,我做的这些不都是为了不让你亏嘛,哪里省得.........”
孙二脸色才好了些,他摆手道,“别哭了,王员外那里我已经打点过了,此事声不了张,赶紧的把送出去的李长娆的画像都给收了回来,想办法封住口子,她我已经找好下家了。”
他老娘连滚带爬起来,擦擦眼泪赶忙跑出去寻人收画像了,屋子里只剩下长娆和孙二两人。
长娆不吭声,孙二平息好了自己的情绪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李小姐,我这孙府你可还住的习惯?”语气问侯,就像两人之间乃是初识的朋友一般,客套有礼,全然不见适才的急言快语。
长娆依旧不吭声。
孙二也不卖关子,他摆明了说,“李小姐,鄙人的府上想来是不入您的眼睛,待客之道也不得李小姐的心意。不论这些,尽管我想多留您一些时日,却不被日头允许了,您背景过于深厚,孙府距离京中不算远,若是您被发现了,我一介布衣保不住您,如今你需要远嫁方才妥当。离京远些,才无性命之忧。”
长娆捏紧了拳头,远嫁呵,难道不是将自己发卖吗好为他赚些囊中之私。
孙二不管长娆心绪如何,他话已经挑明,此事没有回旋之地。
随即起身道别,“李小姐休整几日,不久就要上路了。”
孙二一走,长娆通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番,瘫软在地上,离开了爹娘她就是一个任人践踏的弱女子,面对世俗的险恶毫无还手之力。
只能听之任之。
想不通的她觉得心中酸涩,委屈不能言,抱住双膝犹如困兽哭了起来,哭声里含了诉不出的苦闷,压抑,隐忍,屈辱,还有她李家儿女,在抄家沦为阶下囚时,就已经消失殆尽的尊严。
第6章 章六
大河村,顾名思义,因河起名,整个村庄在大河的一侧,踞水拔地而起的每家每户。
大河宽广,两岸距得远,需要撑着小船才能到达彼岸,河也深,就是那再熟通水性的人,因着宽广的河面也难得游过去。
力气用尽时,半河中央也没到。
河的两岸有垂柳,瞧起来年头久了,树干上有光滑的痕迹,大抵是有玩耍的孩童圈着玩磨掉了树的毛躁,有的树绑着绳系着小船只,再有低矮的树枝上面挂着湿哒哒的衣裳。
长娆跟着孙二赶了半月的行程,日夜不停,终于在旭日初升的时候,渡河到了大河村头。
河岸旁,有几个裹着头巾的妇人拎着棒槌在河边洗衣裳,棒槌打的响声极其大,说话嗓门也极其大,像是天生的铜锣鼓儿,长娆和孙二下船的时候。
所有洗衣裳的人目光都集结在她二人的身上,一个年岁稍大些的,停下动作好事儿问道,“俺们大河村许久不来外人了,你俩是来找人?瞧着面生,不是邻村的吧?”
孙二拴好小船只,带着长娆直走去,也不搭理那妇人。
旁余洗衣的妇人见她碰了冷脸,不嫌弃事大的讥讽嘲笑道,“咸吃萝卜淡操心,老余家的,衣裳洗好了?管起旁人的事儿,也不怕你家那个嫌你洗的晚了回去饭菜没热,又给咱村唱戏听。”
话一说出来,大家都笑开了,好管闲事的妇人,棒槌一丢,脸拉下来,叉腰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儿!”说罢,将洗好和没洗好的衣裳都丢到木桶里,起身就走了。
一个笑的停下来的妇人说,“你也敢说老余婆娘的事儿,她那个性子,这事儿又给你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