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宠妻手札(47)
这大师是天水寺住持,德高望重,想来不会用这种谎言来劝她。
“若是我能改变国运,这段因果便算了了吧?”明镜问道。
她不想欠人,只想无债一身轻地回充州。
“没错。”
“好,我去。”
于是,明镜回到了将军府,准备用惠安主持告诉她的这些来拯救大燕。
而她要做的,便是和将军府的少将军联手,整垮这个邪恶组织。
惠安主持告诉她,这黑阴教能在京城内屹立不动,背后肯定有大势力的支撑,陛下膝下有三子一女,在京城的只有太子和瑞王两位皇子,太子敦厚,且陛下有意栽培他,这下任皇帝的位子是坐定了,唯一能有威胁的只有这瑞王殿下。
这瑞王殿下虽身体欠安,常年服药,可这又何尝不是他伪装的手段?让人放下戒心,然后伺机夺权,自己坐上那位子。
“可瑞王殿下为何要和黑阴教联手?即便他没坐上那位子,这江山还是大燕的,若是黑阴教成功了,这大燕便不是大燕了,那些人能甘心到手的江山又还给大燕的皇子?”明镜疑惑道。
“可若是瑞王本就是已死之人呢?”惠安看着她,面对微笑。
“什么意思?”明镜有些惊了。
“二十年前,宫中发生一起大火,那时候的瑞王还是个孩子,不足五岁,宫内的人都被烧死了,只有他被救了出来,自那以后,他的身体便垮了,整日喝着药,吊着命,甚少出门。皇帝陛下请来了很多名医来给瑞王诊治,都只说吊着命,能活到何时便是何时。”
“贫僧也有幸被陛下邀到宫中查探,我观他命理,是早夭之命,那场大火本不该活下来,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活着,虽然身体还是很差,却一直续着命,没有早亡之象。你可知为何?”
“难道被人掉了包?真正的瑞王已经死了?”明镜猜道。
惠安摇摇头:“没那么容易掉包的,陛下生性多疑,观察细致入微,不会看不出两个人的差别的。”
明镜听得还是有些糊涂,只得问道:“那不知是何原因?还请大师告知。”
“瑞王殿下,被人下了蛊。”
“下蛊?”明镜惊了,这下蛊之术,是南疆特有的,苗疆一带在西蒙国境内,黑阴教的势力退至西蒙国内,而前几日她遇到的那名巫师,能迷惑人心,摄人心志,也是黑阴教的手段。
“没错。那是一种叫续命蛊的蛊虫,能靠人的心血为食,与宿主是共生关系,延续宿主的性命,然而,续命蛊听命于养蛊之人。”惠安解释道。
明镜闻言,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心疼起那位瑞王来。
“他那时还是个孩子。”明镜有些艰难地开口。
“可他帮着黑阴教的人做了多少坏事?这个,不是一句孩子就能结果的。”
“也是。”明镜讪讪道,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升起了一点同情心来,她不由嗤笑出声,暗笑自己何时如此多愁善感了。
惠安讲完这些,便从内屋取出一个瓷瓶,递给明镜:“这是我找寻多年,找到的能引出那续命蛊之物,你只要找到瑞王,将这东西放出来,那蛊虫自被引出来。”
明镜依言接过,随后缓缓起身拜谢,即将离开屋时,却顿住了脚步,回头问道:“大师,这东西谁都能带,为何要让我带过去?”
“因为你能拯救苍生。”
明镜不信这命运之说,可此时听得惠安主持掷地有声的话,一瞬间体内好似充满了斗志,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
管她是不是这改变国运之人,作为一个大燕子民,有义务维护国家荣誉,保卫国家安全,除暴安良。
而今,这个任务,就让她去完成吧。
明镜带着那瓷瓶下山了。
惠安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
但愿,他能阻止这一切吧。
“从今日起,我将闭门谢客,潜心为大燕祈福。”
“是,住持。”
第46章 第46章
“不可能!”赵墨�u听完下意识地否定,随后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你说瑞王殿下被下了蛊,可我观他行为正常,并没有被人控制的迹象。”
“不过是伪装而已。”明镜嗤道。
“你为何如此确定?”
“惠安住持德高望重,不可能拿这诳我。”
“若是惠安住持看错了呢?”
明镜收敛了表情,微眯着眼:“少将军为何如此维护瑞王?难道……”
赵墨�u也冷下脸来:“瑞王与我是多年好友,我不相信这一切与他有关。”
明镜微哂:“少将军这看人的眼光可真不咋的。”
“明镜。”赵墨�u沉下声来,“瑞王是我要保护的人。”
明镜闻言,忍不住坐直了身子:“你要维护他?不惜以大燕的江山为代价?”
赵墨�u喘着粗气,拳头握得咯吱作响,过了会儿,他才缓缓松开手,颓然道:“我会问清楚此事。”
“你问他他便会说实话吗?你只会打草惊蛇。”明镜忍不住道,然而赵墨�u已经走了出去。
明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来由地觉得烦躁。
明镜在屋子里呆了会儿,觉得屋里有些闷,便出了屋准备走走。
院子里一个丫鬟在打扫,见明镜出来,连忙迎上来:“夫人。”
明镜对这个称呼有些排斥,蹙着每天,想反驳,但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忍了。
“你叫什么名字?”明镜问道。
“夫人不记得奴婢了?”喜鹊惊讶道。
“唔。最近记性不好,忘了一些事。”明镜不自然道。
看来她以前在将军府过得还可以,很多人都认识她。
“这样啊。”喜鹊沉吟了一会儿,“奴婢名叫喜鹊,以前是和夫人一同伺候少将军的。”
“伺候?”明镜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你是少将军的人?”
喜鹊低着头,声音低了下去:“是的。”
这个认知让明镜惊呆了,她没料到看着对她如此深情的少将军房中还有其他人存在,那一瞬间,心底泛起一股子恶心感。
明镜走了出去,喜鹊还在后面喊:“夫人,您去哪?少将军回来看不到您会担心的。”
明镜头也没回地走了。
身后,喜鹊见着明镜消失的身影,缓缓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赵墨�u出了将军府,便往瑞王府而去。直至瑞王府门口,守门的侍卫见是将军府的少将军,连忙行礼:“赵将军。”
“瑞王殿下在吗?”赵墨�u垂着眼问。
“在,容奴才是通报一声。”
“多谢。”
过了会儿,那侍卫出来了:“赵将军,殿下让您进去,您随奴才来。”
赵墨�u跟着那人去了一个亭子,远远便看着瑞王穿着狐裘坐在那。
赵墨�u走了过去,皱着眉问:“你怎么出来了?万一受寒了怎么办?”
瑞王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没那么娇弱。”
他示意赵墨�u坐下,给他倒了蛊茶,递给他:“尝尝看,南边刚进贡的茶叶。”
赵墨�u看着那杯茶水,没接:“哪南边?”
“自然是大燕南边。”瑞王看着他,眼底的情绪汹涌。
赵墨�u依言接过了,随后一饮而尽。
见他喝完,瑞王轻笑:“不怕我下毒吗?”
赵墨�u擦了擦嘴角,抬眼看他:“你会下毒吗?”
瑞王失笑:“自然不会。”
“那你为何有此一问?”
“你这人真是……”瑞王叹气,“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我向来不爱与人玩笑。”赵墨�u盯着他,面无表情道。
瑞王没有接话,只继续给赵墨�u倒着茶:“听说嫂夫人离开了,可回来了?”
“你听谁说的?”赵墨�u眯着眼看他。
瑞王倒茶水的动作一顿:“既然问不得,那便不问了。”
“你听谁说的?”赵墨�u又重复了一遍。
瑞王叹气:“玄乐,你今日来是来质问我的吗?”
“云�i,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这是赵墨�u自重聚以来第一次直呼瑞王的名字。
云�i手顿了顿,过了会儿才到:“有什么要说啊,我可对你没兴趣。”
赵墨�u:“……”
赵墨�u心底升起一股悲凉之意,此时此刻,瑞王还是不愿与他说实话,如果真到了决裂的那天,他,不会因为与瑞王多年的交情,而对大燕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