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消极怠工靠朕宠(61)
英修仪淡然道:“如今这后宫里也只有梧兮宫能得片刻清净了。”
楚令沅笑了,把玩着祁铮昨夜悄悄送过来讨好她的玉扳指,“再过段时间,梧兮宫怕是也清净不起来了,既然要热闹,咱们就再热闹点。你最近可见过郑贵妃?”
英修仪目光微顿,垂眸道:“见过几面,她倒还镇定自若,毕竟执掌后宫这么多年,人脉和手腕不容小觑。”
楚令沅看向她身边的宫女,“你又换了贴身宫女?可是她们伺候的不好?本宫这里还有几个伶俐的丫头。”
英修仪黯然道:“多谢娘娘挂怀,并非她们能力不足,只是嫔妾用惯了紫嫣,一时扭不过来罢了。”顿了顿,声音冷了下来,“紫嫣陪伴嫔妾多年,忠心耿耿,嫔妾会让她瞑目的。”
楚令沅刚想宽慰两句,冉凤遂带着长公主进来,她们具敛声,不好再往下谈。“儿臣给母后请安。”伴随着一阵银铃儿般的笑声,长公主小小的身体被一大束红梅挡住,跌跌撞撞跑过来。英修仪连忙扶住她,“长公主小心些,先换件外衣吧,浑身都是雪,别染上寒气。”
冉凤遂接过红梅笑道:“奴婢方才过来时碰见长公主,她说要去折些红梅献给娘娘,奴婢便陪她一道去了。娘娘瞧这红梅,开得极好。”
宫女给长公主抖雪换衣裳,楚令沅把红梅接过看了会儿后递给常若,笑道:“插到我新得的瓷瓶里。”
长公主看向英修仪,奶声奶气道:“问英娘娘安。”
英修仪有些不自在,局促道:“长公主不必多礼。”
宫女们搬来两个软凳,一干人具坐下说笑,冉凤遂能说会道,楚令沅善于接茬,英修仪见解独到,偶尔添上几句话,引人捧腹。长公主吃着酥酪,虽然听不懂,但也斯斯文文地跟着笑。
冉凤遂眼珠在英修仪和长公主之间来回转悠,突然提议道:“不如让英修仪带长公主出去玩会儿吧,刚才来的路上公主还问奴婢英修仪是不是也在呢。”
英修仪愣了下,楚令沅笑了笑,看向长公主温声道:“公主想不想让英娘娘带你出去玩儿?”
长公主腼腆一笑,点了点头。
楚令沅看向英修仪,“那就去吧。”她示意茯苓和冬香跟去。
冉凤遂看着她们一大一小牵着手的身影,微笑道:“长公主很喜欢英修仪呢。”楚令沅与她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只怕她长大以后会生出嫌隙,本宫与郑贵妃无大仇,只是立场相驳,但英修仪……”
“长公主心底纯良,只要英修仪真心实意待她,长大懂事明理,自有分辨的能力。”
楚令沅点头,转而道:“这段时间多谢你了,太后那边你不好交差吧,芬姑姑和芳姑姑盯你盯得紧。”
冉凤遂笑了笑,“奴婢不过送些半真半假的消息过去,扰乱福寿宫的视线,让娘娘行事方便些,并未帮上什么忙,称不上谢字。”
楚令沅不再多说,她们的关系更像是半路上临时结成的伙伴,相互利用,各自都还有些戒备,保持一定距离对双方都好。她毕竟是冉家人,全族都握在太后手中,谁敢确定她会一直站在她这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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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浩浩荡荡的冬猎之旅又将启程,皇帝和往年一样没选任何妃嫔伴驾,只在出发前一晚按照规矩,终于光明正大地去了梧兮宫。但某人不太欢迎他,愤慨不已道:“为什么不能带我去冬猎?”
祁铮隔着门耐心解释,“历来如此,皇后不能离开皇宫太远,你得镇守后宫。”
楚令沅抵着门,“这什么破规矩?你改了不行?”
祁铮哄道:“这次来不及了,下次一定改。”
楚令沅略松了点力,刚想让他起誓,门就被强行破开了,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抗到了他肩上。她上身倒挂,手乱舞着道:“混蛋,放我下来!”
祁铮轻柔地将她扔到床上,双臂撑在她脸边,盯着她似笑非笑,“放下来了。”楚令沅小脸唰的一下红透了,支支吾吾半天,恼羞成怒道:“下次出去玩儿必须带上我!”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了声好,唇便压了下来,铺天盖地、细密又多情的吻带走了她的意识,她跟着他的节奏陷入鱼水欢愉。闹腾到半夜,她累极了,想到自己得留在皇宫,他却能出宫享受,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也睡不着。
祁铮从背后拥着她,大手穿过寝衣覆到她背上细腻的肌肤,低笑,“给你摸摸背。”楚令沅舒服地哼了几声,像只小猫一样微卷曲起脚趾,这是祁铮发现的怪癖,她喜欢别人摸背,摸着摸着就睡着了。
祁铮手法娴熟,她很快迷糊起来,但渐渐觉得不对劲,她咕哝道:“摸偏了。”
第49章 郑贵妃倒
下了一夜的雪在天亮之前停了,凛冽的寒风中龙纹黄旗簌簌飘扬,帝王仪仗队伍浩浩荡荡走出宫门。祁铮身穿骑装,身下是通身雪白的骏马,他勒住缰绳看向站在纵妃之首的楚令沅,眸光波动,“回吧。”
楚令沅不由往前走了一步,但克制住了,“皇上万事小心,臣妾祝皇上拔得头筹。”祁铮大笑,神情傲然睥睨,“朕必逐鹿相送。”说罢调转马头,单手一挥,铁蹄震动,悠扬古朴的鸣角击鼓声中,大部队由缓到快,带起一片雪尘渐渐远去。
定远侯却落在了后面,他望向楚令沅身边的冉凤遂,像头蛰伏的悍狼,眼神深沉而锐利。
楚令沅低声道:“他有病?”
冉凤遂脸颊是发烫的,“他病得不清。”
楚令沅点了点头,拖长音道:“相思病嘛,本宫懂的。”
宫门再次合上,送行的后宫妃嫔自行散去,楚令沅找了一圈没看见长公主,常若走到她身边道:“娘娘,郑贵妃把长公主带走了,说是带回望宁宫住几天。”
楚令沅皱眉,常若道:“奴婢找人把公主接回来?”
楚令沅摇头:“罢了,长公主肯定也想回去,你让赵伽跟过去吧。”
常若应下,冉凤遂走上前:“娘娘,太后召奴婢回福寿宫一趟,奴婢先行告退。”楚令沅含笑道:“你去吧。”
楚令沅回梧兮宫的路上一直很安静,常若不由疑惑,“娘娘似乎有心事?”楚令沅回想着刚才在朝廷百官送行队伍中看见的身影,太阳穴突突地跳,蹙眉道:“我不太认识朝廷的官员,你去帮我打探一下,户部新上任的官员都有谁。”
常若虽然奇怪,但并不多问,“是。”
楚令沅忧愁地叹了口气,希望是她看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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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离宫已有大半月光景,后宫异常平静,平静的表面下有一根紧绷的弦,很多人都在等待着某个临界点,楚令沅也在等,但比她预料的要早一些。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冰雹,噼里啪啦砸在屋顶,楚令沅依然睡得很香,但被常若给叫醒了。
楚令沅压着床气,带点鼻音问:“怎么了?”
常若凝重道:“范才人被郑贵妃抓走了。”
楚令沅沉下脸,“皇上虽未收回金令,但她也没有胡乱抓人的道理。”
常若道:“郑贵妃称几个月前苏昭仪在冷宫中毒是为范才人所害,并且在平就殿搜出了毒药,现在要捉拿她去审问。”
审问,恐怕是索命吧。楚令沅当机立断:“去望宁宫。”
因为之前一串麻烦事,楚令沅没来得及救苏昭仪出来,自然没和郑贵妃对上。如今看来郑贵妃已经知道了她手里的筹码,所以着急销毁人证。
冰雹已经停了,但寂静的夜晚配上鞋踩雪地而发出的咯吱咯吱声,总有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楚令沅一行人靠墙疾步往望宁宫去,没走多远,碰上了同样急匆匆的英修仪,两方人默默同行,等到了望宁宫,鞋袜具湿透了。他们站在门口,里面竟是灯火通明的景象,好像在等着他们一般。
但门外守着的禁军护卫不像是欢迎他们的样子。
楚令沅冷声道:“让开!”
领头的人并不眼熟,但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太后的人。虽然祁铮把太后一派的韦文康撤了下来,但是太后侵染禁军已久,势力根深蒂固,暂时难以彻底拔除。
领头人面上还算客气:“请恕卑职不能放行,郑贵妃携金令文书,审问后宫之人,卑职也是奉命行事。”
楚令沅上前一步,虽仰着头,但傲气凌神,那架势颇有祁铮的风采,她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自乱阵脚,于是淡定地拿出圣旨,摊开后在侍卫们面前晃了晃,“要本宫亲自念给你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