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12)

作者:白鹭成双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养面首、戏重臣!嚣张跋扈、祸害朝野长达八年的丹阳长公主李怀玉薨了,薨在新皇登基这一天,七窍流血、死状极惨。百官庆贺,万民欢呼:恶有恶报!死得好啊!然而头七这天,丹阳公主借尸还魂,成了白府的四小姐。什么?这白四小姐是个傻子?无依无靠?还要被人抢亲事?怀玉拍案而起:“真是岂有此理!”斗智谋一鸣惊人,呼风雨万人相帮,有她丹阳公主在,还怕改不了这傻子的命数?只是,谁能告诉她,翻个墙而已,为什么会压到紫阳君江玄瑾?点击展开

乘虚眼睛一亮,可又立刻黯淡了下去。

“隔壁陆府吗?”他苦笑,“若是别人去要,那位陆当家兴许当真会给。但我家主子……怕是难了。”

沧海遗珠阁掌柜陆景行,乃丹阳长公主生前挚友。自家主子亲手送了长公主归西,陆景行怨他还来不及,又怎会拿灵药相救?

“有什么难的?”转身走去另一边的书桌之后,怀玉抽了根毛笔舔了舔笔尖,抽出张信笺随意画了画,“你只管去好了,带上这个,就说是白家四小姐请他帮个忙。”

疑惑地接过信纸看了看,乘虚脸都皱成了一团。

还以为她在写什么好言好语,谁知道竟然是一通乱画,这横七竖八的笔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拿去给陆景行看,当真不会被赶出来么?

不过陆府与白府相邻,左右不过几炷香的功夫,乘虚觉得,好歹试一试吧。

于是,他拱手道:“还请四小姐先看护主子一二。”

“好说。”怀玉笑眯眯地点头。

乘虚出去的时候,白璇玑还站在外头,一张俏脸上满是不解,看见他一个人出来,还疑惑地看了看他身后。

“这药先放着,君上暂时喝不了。”乘虚朝她拱手,“小姐先请回吧。”

白璇玑微微睁大眼,伸手指了指厢房:“可珠玑她……”

“四小姐并着两个护卫在里头照看君上,小姐若没别的要事,就不必惊扰了。”乘虚说完,又行一礼,然后捏着信笺往外走。

白璇玑怔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小姐。”丫鬟溪云接过她手里的托盘,皱眉道,“这可怎么办?咱们竟然连君上的面儿都见不着。”

白璇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料想着怎么也能见上一面,谁知道君上竟然连药也不吃了,她这一腔心思都落了空。

想起方才那对着她傻笑的白珠玑,白璇玑终于皱起了眉。

乘虚拿着信笺,忐忑地去陆府递了名帖。

陆景行是京都第一大商贾,府邸修在一众官邸之间,宏伟奢华倒是比官邸更甚。只是,这往日里人来车往的陆府大门,今日倒是安静得很,那金红色的陆府牌匾上,还挂了一圈儿白绸,两边垂下来,挽着花结。

乘虚看得很意外,侧头问门房:“府里有人故去了吗?”

门房传走名帖,闻言叹息了一声:“没有。”

没有怎么会搞得像在发丧?乘虚很纳闷,低头想了想,心里一紧。

这莫不是……在悼念丹阳长公主?

完了完了,陆景行对丹阳的执念果然是深得很,如此一来,怕就更不会让出灵药了。

乘虚抿唇,想了想,还是将白四小姐给的信笺也递给门房:“劳烦,将这个一并转交你家当家的。”

门房接过应下,又让人传了进去。乘虚近乎绝望地想,他等上半个时辰吧,若是半个时辰陆景行还不给答复,他也只能想法子将马车驶得平稳些。

然而,信笺送进去半柱香不到,府里就有人出来了。

脚步凌乱,呼吸不稳,陆景行大步迈过来,头上束着墨发的白玉冠微斜,镶宝衣带也松散,脸色憔悴苍白,只一双凤眼还有光亮,隐隐能找着两分纨绔公子的遗韵。

乘虚愕然地看着他,就见他几步走到自己面前,眼神灼灼地问:

“白四小姐在哪里?”

第14章 熟悉的感觉

乘虚一时之间差点没能认出他。

世人都知,陆景行此人虽然因与丹阳长公主同流合污而被天下唾骂,但实在生得一副好皮囊。说俗一点,是“风流俊俏”,说雅一点,就是“鸾篦夺得不还人,醉睡氍毹满堂月”。总之就是南阳玉骨扇那么一展,千般风姿、万般情意,都堆在他的眼角。

可眼前这个陆景行,别说什么风姿了,基本的人样都没了。

“回答我!”见他不吭声,陆景行急了,眉头都皱了起来。

乘虚回神,连忙拱手道:“白四小姐现在与我家君上一起在白府。”

……与江玄瑾,在一处?陆景行瞳孔一缩,嘴唇都白了,盯着他看了两眼,踉跄两步跨出门就要走。

“陆掌柜!”乘虚连忙喊了他一声,“我家主子病重,陆掌柜若是能让出一颗灵药……”

手掌一翻,陆景行将个小小的红木盒子放在他眼前:“带我去见她,这个给你家主子也无妨。”

乘虚大喜,谢过之后道:“请随我来。”

白府厢房。

李怀玉坐在床边盯着江玄瑾发呆,身后两个护卫盯着她发呆。

唉,身份贵重的人戒心就是重,好不容易把乘虚支开,结果还留两个护卫在房里,她别说拿刀去抹江玄瑾的脖子了,就是靠近他一点,背后两个人的长剑也会出鞘。

真没意思。

床上的人咳嗽了两声,睁开了眼。

“嗯?醒了?”怀玉连忙换上一副笑脸,上前去将他扶起来,还体贴地往他腰后垫了个枕头。

江玄瑾又发高热了,脸上泛着潮红,一双墨染的眸子里也雾蒙蒙的。看看她,又看看四周,沙哑着嗓子问:“乘虚呢?”

怀玉老实回答:“去给你求灵药去了。”

灵药?江玄瑾皱眉,像是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想了一会儿又闭眼:“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怀玉嬉笑,“你又发高热了,我不在这里该在哪里?”

微微有些恼,江玄瑾道:“别人照顾我也是一样,你该避嫌。”

避嫌避嫌又是避嫌,李怀玉摇着脑袋直叹气:“你就当我这侄儿媳妇提前给小叔尽孝好了。”

江玄瑾脸一黑,目光阴沉地看她一眼。

“哎,你这个人脾气就是古怪,我说不正经的,你不高兴。我说正经的,你怎么还是不高兴?”怀玉摊手,“到底要我如何是好?”

“离我远点。”江玄瑾道。

李怀玉委屈了:“你就这么讨厌我啊?”

他冷哼一声,没答话。

怀玉叹了口气,正打算装装委屈说两句软话,门却“嘭”地一声被人推开了。

她一惊,回头看过去,还不待看清是什么人,就感觉迎面扑来一阵风,一抹宝银色的银子“刷”地就卷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就将她腰一揽,带着退出去好几步。

“啊!”李怀玉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一个手肘就猛击来者腰腹。

哪知,来人对她的路数清楚得很,在她出手之前,一只手就已经挡住了她要攻击的位置。手肘击上去,倒是直接被他抓在了手里。

这熟悉的感觉……

李怀玉心神微动,抬头一看。

陆景行一双凤眼里泛着耀眼的光,直直地看进她的眼里,目光一对上,他脸上神色一松,竟然低低地笑了出来。

“你这祸害,当真是有遗千年的本事。”凑在她耳侧,他声音极轻地说了这么一句。

听着倒是一如往常的挤兑语气,只是,这人放在她腰间的手抖得厉害,揶揄的尾音也有些发颤。

李怀玉笑了出来:“认都认出来了,又怕什么?”

捏着她腰的手收紧了些,陆景行双眸微微泛红:“我还能怕什么?”

当然是怕……这是他的一个梦。

丹阳薨了,他拼尽全力也没能为她找到一条生路。本以为睡的时间长了,总能得她魂魄入梦,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一次也没有梦见她。

陆景行觉得,自己不是个重感情的人,与丹阳也不过算是狐朋狗友。可她当真没了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这繁华的京都,活像是个沉闷的牢笼。

乘虚来求药,他是不打算给的,但一看那信笺……草书的“来见我”三个字,一笔一划,只有李怀玉写得出来,也只有他陆景行认得出来。

已经死了的人,竟然给他写了这样三个字,他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高兴。可高兴之余,他又怕,万一有人突然叫醒他,发现这是一个梦怎么办?万一丹阳,当真已经魂飞魄散了怎么办?

喉咙微紧,陆景行正想再说点什么,背后却突然冲上来一道杀气。

“小心!”李怀玉一把就将他给推开了去。

乘虚剑没出鞘,但横过来还是有两分力道,带起一阵破空之声,将两人隔开了。

“你做什么?”陆景行微怒。

乘虚没答,只小心翼翼地看了床榻的方向一眼。

李怀玉一愣,这才想起屋里还有其他人呢,心里暗道一声糟,连忙看向江玄瑾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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