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三千笑(15)
不管怎么样,身上已经很臭了,还是先洗了再说。傅罗脱掉衣服跳进浴桶。
“绯衣,夺镜大赛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是现代人的特质,洗澡的时候也不忘记谈工作。
“已经安排妥当,我还打听到了一件事。”绯衣咬咬水蜜桃样的嘴唇,“听说那因缘镜一直收在皇宫里。”
傅罗愣了一下,“难怪这么多年,我找不到一点线索。”
“我们因为去查因缘镜,还知道了一些和这个宝物有关的事。”
傅罗立即来了兴趣,她现在想要知道的可不就是这些。
“本来要继承皇位的太子在因缘镜里看见了一朵莲花,从此之后潜心修习佛法,按照佛门的说法,太子就是佛祖转世。”
佛祖转世,听到这几个字,傅罗的心脏莫名其妙地狂跳。
“夺镜大赛之后,太子就要剃度成为真正的佛门弟子。”
傅罗叹口气,“好好的人为什么要去做和尚。”
绯衣接着说:“以上是官方说法。还有一些传闻。据说这位前太子殿下,出生的时候就有一种怪病,后来那病越来越严重,以至于皇帝想将皇位传给他都不行。但是前太子殿下又十分的聪慧,皇帝实在不想放弃这么好的继承人,就找来不少奇人来给他治疗……”
绯衣说到这里,傅罗忽然想到一件事,可是由于那件事是她经历过的太多事中的一件,就像撒哈拉的一粒沙子,暂时还没有在她脑子里浮出水面。
“后来有一位修真的宗师说,太子得的这个不是病。他是佛祖转世,具备了修佛入佛的体质。皇帝不信,于是从佛家请来因缘镜,结果太子在里面看到了一朵金莲花。”绯衣终于重开了胳膊上的穴道,脸上不免有得意的表情。手麻了,活动活动接着说:“皇帝很高兴……”
傅罗嗤笑一声,“他自然高兴,哪个王朝不需要宗教思想做支撑,这下好了,他儿子是佛祖转世,他更有文章可作,这位太子为王朝千秋基业做出的贡献远远比他做皇帝来的多。最是无情地王家,皇帝,他首先是个皇帝,然后才是个父亲。”
绯衣悄悄支起身体准备去揉自己腿上的穴道,结果一起身就撞到一根线上,然后闻到一股异香,身体顿时没有了力气又倒下来。千防万防竟然没有防到头顶上的线绳,这是傅罗什么时候放上去的,他居然没有发现,“当家的,你下毒的本领又增强了。”看来偷窥是不可能了。
傅罗笑眯眯,“那是自然,没有两把刷子敢与狼共舞吗?”
绯衣想了想,“其实佛祖转世不是很好吗?是多少修真人梦寐以求的。”
傅罗说:“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期望着自己看破红尘,红尘万丈起伏,酸甜苦辣,那才是人生的多彩之处,佛祖也有佛祖的悲哀啊。我们这些俗人有时候更能自得其乐。”
绯衣对傅罗这种怪异的言论已经习以为常,特别是她的小人物平凡人向,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是人都有苦恼,就算有一天,生活太平,有一份能养活自己还不算太累的工作,只要不犯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恋爱自由,生活自由,言论相对自由,没有战乱,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找到一个爱你你爱的人组成一个小家庭,你还是会有烦恼。所以一个一生下来就被决定会做什么的人,他怎么会不可怜呢?他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绯衣说:“那修真的宗师说,莲花是佛家的代表之物,没有沾染过尘嚣很干净,所以才更容易了却一切,修成正果。皇帝和众人听到这话都很高兴,太子只说了两句话。”
“原来,只是朵莲花。”
“原来,是朵莲花。”
原来只是朵莲花啊,以前的人生竟然没有其他深刻的东西。原来是朵莲花啊,现在的人生竟是早被决定要这样下去。傅罗抿嘴,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第十五章 艳遇美男的身份
迷药药效过了,绯衣终于将自己身上的穴道冲开,他慌忙从床上下来去看傅罗,发现傅罗已经穿好了衣服,正趴在木桶边缘将目光调整好方向,守株待兔。绯衣对上她那双得意的眼睛,叹口气,傅罗抿嘴笑了,“水已经凉了,看来是一个普通的木桶。云绯衣,这桶和水就麻烦您搬下去。”
绯衣眨眼,原来他焚香沐浴,修指甲,扑香粉挑衣服,就是巴巴跑来来当民工的。
开门,绯衣抱着木桶离开,傅罗靠在门框上,听到他下楼梯的声音,笑笑正要关门,忽然听见有人沉稳地说:“这位不是云馆的……怎么……”是二师兄原青的声音。
傅罗顿时吓了一跳,还好啊,只差一点,不然原青看见绯衣从她房里出来,她要怎么解释。
绯衣的声音闪闪烁烁,“在下还有要事,先走了。”他也知道不好意思。
傅罗打个哈欠,把门栓好刚想去睡觉。
“小师妹。”原青的声音。
傅罗停在原地,“二师兄,有什么事?”原来不是路过,是专门来拜访的。
“明天早些起来,我带你去云馆看脚上的伤。”原青顿了顿,又体贴地解释,“他家的药很管用,我腿上的伤就是在那看好的。”
傅罗不禁苦下了脸,为什么不早点说,让她和绯衣通个气,万一弄不好哪个环节出现差错那不是要穿帮了。不过以绯衣和紫衣的机灵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应了一声,爬上床去做乖乖女了,在床上舒服地转了一个身,总觉得有什么事被自己忽略了。
闭上眼睛神经放松下来,忽然之间想到……那木桶会不会……有……,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怎么忘记了,这里是仙侠的世界啊。
绯衣抱着木桶下了楼,客栈里的小二马上迎了上来,“大掌柜的好。”
绯衣径直走向柜台的掌柜,精明的中年人早就恭敬地站在那里等候,“刚才你们有没有上楼为当家的换过洗澡水?”
掌柜规矩地回答,“没有。”
绯衣点点头,那个人不但神秘,还确实有些本事。“当家的吩咐,从今天开始城里所有客栈凡是接待修真之人住店之前必须让他们付些押金。”告诉傅罗,这个客栈现在也是云馆的产业之一,傅罗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夺镜大赛在即,天干物燥,干柴烈火在一起燃点太低,他们的客栈可不想成为各位小爷大餐前的开胃菜。虽然大家都是英雄儿女,国际友人,但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吩咐完,绯衣笑着走出了客栈。
店小二收拾完地板,正要处理这个澡盆子,客栈角落里一个吃花生米的客人,他不经意间瞄见地上的木桶,立即眼睛冒光急匆匆地跑过来,紧张地指着木桶说,“我出一百两银子,买你这个木桶。”
一百两,普通的木桶?店小二眨眨眼,“一百两,太……”
“那二百两。”银票一拍,木桶抗在肩上,已经人去楼空。掌柜的和店小二都张大了嘴巴。
傅罗正好急忙忙从楼上走下来,“小二,我刚才洗澡用的那个木桶呢?”
小二指指门外,“已经被人背走了。”
傅罗的心一下子碎成了八瓣。
这是傅罗一生中做的错事之一,很多年之后,物价上涨,高级法术残留的物品已经有市无价,傅罗每每想起这个木桶叹息的时候,软塌上的男人脸色就会变得铁青,傅罗端一杯茶过去,“诶,诶,不要这么小心眼吗?”他接过茶低头轻啜,她开始打量着他柔顺的长发,眼露精光,“把你的头发给我几根,让我出去卖卖好不好?”
晕暗的屋子里,有人小心翼翼呈上来两本经书放在木质的塌桌上。那人退出去关上门,修长的手拿起桌子上琉璃佛珠和经书,经书放在膝上迟迟未翻开,屋子里跳跃着星星火光,他像之前无数个夜晚中那样,很安静地坐着,终于开始默念起佛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能让人静心的佛经今天却只徘徊在心门之外,他起身缓步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微风拂来吹开他柔顺的长发,佛珠在他手里缓缓移动,他闭上了眼睛。
有人进屋跪下来,“王爷,陛下御赐为您剃度的戒刀。”
洁白的手顿了顿,未停下。
那人把明晃晃的托盘摆在了桌子上。
他伸手在空中画了几道美丽的轨迹,金黄的光芒下,一颗金星出现在半空中。风吹过那颗明晃晃的金星,吹开桌上托盘里华丽的丝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