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番外(14)
琅环宠物医院内传出了灵魂被抽离的声音。
“心脏起搏器哪呢?还愣着干什么,快拿过来!”
“电源插上,3,2,1!走你!”
“不行电击吧,一百一百往上调!熟了总比死了强!”
从昏沉的梦境中苏醒后,郎漠原和道千藏同时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先知。
“发生何事?”郎漠原痛苦地捂了头,大脑几乎被拆卸重组了一遍似的,疼得过分。
暹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得亏先知大人来得及时。”
“说实话,我原先听先知说你俩般配的时候还没觉得,认为这老头是在扯淡,随便拉着就组cp了。”
大橘催吐完自己回来后坐在俩人的中间,一脸难以言喻地说:“直到刚才看到你俩在梦里还能对话,一边骂暹罗一边为前世罪孽忏悔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没救了。”
郎漠原:“……”
孤不是,孤没有,你又乱讲。
道千藏嘴角抽了抽,脸色相当不善,“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从此以后,厨房列为禁地,道宗和暹罗不准入内。”
暹罗不服地喵呜叫:“凭什么?我又不会拿刀杀人。”
“不用刀便能杀人,这才是问题所在。”郎漠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语中的。
暹罗:“……”他竟无法反驳。
先知来了琅环宠物医院后什么欢迎会都没有,还免费当了一把急救劳力,顺便为几个饿得嗷嗷叫的人和妖做了一顿家常小菜,然后目送“美女”与“野兽”组合朝机场的方向而去。
“我是来给她当免费店长的???”先知过了好久才后知后觉地大吼,可惜道千藏和郎漠原已经溜得没影了。
前往机场的出租车内,道千藏朦朦胧胧将睡不睡,郎漠原侧头看着车窗外灯红酒绿的街道,突然产生了一瞬间的不真实感,就好像在车水马龙的人山人海中,一切只是一场梦。
就连身边的人也是一样。
道千藏的睡颜十分安静,他很想伸出一根手指戳一戳那看起来就绵软得手感一级棒的脸,正内心交战时,她突然开口:“做狗要正派,不可以猥琐。”
郎漠原厉声道:“放肆!”
道千藏扯了扯自己的肉脸,要成心气死想揉但又不敢上手的郎漠原。
“你为何不直接用遁地符?”郎漠原冷哼一声,岔开了话题问。
道千藏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伸出白嫩的爪子揉了揉,懒洋洋地望着他,眼皮将抬不抬,嘴唇红润,郎漠原一愣,别扭地转过了头不看她。
神情冷峻的男人耳根通红一片,喉结微动,只看那张禁欲的脸,还真想不到这货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道千藏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抄了手闭眼假寐。
“跨国之间的来往要遵循人类社会的法则。R区有自己的神魔体系,我们以非自然途径去了就等于挑战他们神系下属部门的权威。
“就好比在咱们C区,天庭之下就是被神授权管理人间的道宗修真者,大佬不会出面,但这些人可会盯着‘擅闯者’不放。”
简单来说,就是上头派往人界的具有灵力、处理各种非自然事件的公。务。员。
司机大叔全程沉默,差点想把地图定位上的目的地改成市中心精神病院,还好郎漠原发现得及时,道千藏在他脑门上贴了一道失忆符,轻松搞定,有惊无险地到了机场。
晚上十二点的飞机准时起航,目标——郎漠原的宫殿遗址。
距他生活的乱世期已经过了一千年之久,鬼知道摩洛宫现在会是什么样子,能不能找到还另说。
先知看了一眼琅环医院的墙壁上挂着的时钟,知道他们已经出发了。
清魂铃发出悦耳的响声,玻璃门被一只纤细的手推开了足以令其通行无阻的空间。
“医生出差几天,我是代班,先填表挂个号吧。”先知业务熟练地在前台的柜子里掏表格,一抬头正对上一双熟悉的眼,不可置信地问:“小……千?你不是和郎先生一起去R区了吗?”
“她是魔修,假冒我……目的是赤心天罗的药方。”她似乎再也撑不住,只说几个字已经拼尽了全力,身体直接倒在了地上。
已经登上飞机,抱着僵硬如铁板的郎漠原的道千藏正睡得好似猪一样半死不活。
第11章 【11】
郎漠原很久没回摩洛宫了。
哪怕是一千年前他还是万妖之王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四处奔走,忙于与道宗周旋,收纳更多目标一致的妖怪,意图给其致命一击。
漠北雪原不是家,摩洛宫当然也不是。
他没有家,没有特别亲近的朋友,更没有像人类一样发愁年纪大了还没娶老婆的怨念,已经彻底习惯了独身的生活,并觉得这样格外自由。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如果有谁突然闯进了自己的生活,会不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郎漠原低头看了一眼冻得蜷成一团球的道千藏,这货把自己包的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雪原上的风几乎都被郎漠原挡完了,吹到她身上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可道千藏还是抖得像发了羊癫疯一样,滑稽值满分。
“笑笑笑,笑你个头啊,有那么好笑吗?”道千藏愤怒地瞪着勾唇浅笑的郎漠原,咬牙切齿,“再笑老子就剁了你!”
郎漠原故意一本正经地敛起了全部笑意,改为泫然欲泣:“好,不笑了。”
道千藏:“……”
好想弄死这条傻狗。
“千年岁月变迁,此处变化却不大。”郎漠原人高腿长,一步赛她两步,道千藏只能费力地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他察觉到后立即放慢了脚步。
R区的北方高地不论一年四季都是雪花飞舞,太阳似乎在这里不配拥有姓名,永远是被乌云挡住或是被大雪挤滚蛋的命。
雪地里行走格外艰难,道千藏不像郎漠原那样习惯了这里的生态环境,从小被道长青尽最大可能地娇惯,长大后又懒得要命,就连打架都只用符咒和灵力催动,脚都不挪一下。
现在要她一步一个深坑,再从雪堆里把腿□□继续走简直活要命,没两步就气喘吁吁的不行了。
可麻烦别人向来不是她的风格,道千藏抹了一把脸上的雪,咬咬牙接着走。
极地冰雪世界是郎漠原的主场。
他不喜欢现代的装束,认为束手束脚憋屈得紧,如果不是在会见到普通人类的场合,一般还是宽袖长袍的穿,哪怕到了雪原上,也只是在薄薄的衣衫外随意披了件狐裘而已。
从道千藏的角度看来,他冠发高束,长发和他的人截然不同,柔软异常地垂在腰际,发尾随着步伐而微微摆动,飘雪一片片地落在他的身上,美得犹如一副画。
“果然气温下降二十度,二哈的智商就回归正常了,看来是C区温度太高,把他的CPU烧坏了才显得像二货。”道千藏自言自语。
郎漠原不冷不热地回头瞥了她一眼:“嗯?”
道千藏吹着口哨移开目光:“我啥都没说。”
雪原太大了,又没有信号,手机连电话都打不出去,更不用说联网找地图了,这样漫无边际地找下去不是办法,道千藏要么被冻死要么被累死。
雪原实在不适合建铁路,又不是什么资源开发区,没人太重视,仅有的几个当地人有着世代相传的规矩,不能往东北处走,相传那里有吃人的妖怪,古里古怪的地方就这样被荒废了。
以上,是世代居住雪原上的“雪人”告诉郎漠原,后者经过翻译加工后的信息。
“#&…#%@&*…”当地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道千藏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听懂,郎漠原倒是因为生活在这里的缘故,用R区的语言交流毫无障碍。
“肯定是要往东北方走了。”道千藏说,脚没抬高就迈了出去,一个狗啃泥趴在了雪地里,雪面顿时陷下一个人形的坑。
风似乎都静默了。
郎漠原:“……”
不行,不能笑。
现在笑出声的话,会被杀掉的。
他弯下了身,把道千藏从雪堆里提溜了出来,拍干净她身上的雪,指腹这次正大光明地碰了碰她的脸,“你的身体过凉,既承受不住风雪,为何不告诉孤?”
道千藏哆嗦了一下,“这算得了什么,用不着大惊小怪,我以前还在炙炎地狱被烤过,在厉鬼窝里差点被肢解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