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的猫总撩我/以猫为饵+番外(38)
“那你能联系她的家属吗?病人需要住院观察,请让他尽快到医院交费。”
时初呆愣的点头。
护士离开后,她茫然的盯着地面,她现在身上只有两个手机,一个是她的,一个是老太太的。犹豫了下,她打开了老太太的手机,好在并没有解锁密码。
在通话记录里找到了那个名叫“周长博”的人,她打通过去。
“妈,我说了我很忙,没时间去陪其他姑娘吃饭,等几天我会回去看你的。”男人语气冷漠,但还算有点良心,没有急匆匆的直接挂电话。
时初握紧手机,垂下眼睑,掩盖着眸中的冰冷,“你好。”
“……你是谁?”那头男人很是警惕,“我妈呢,她怎么了?”
“跟你打完电话后,她心脏病犯了,现在在市医院,请你快点过来。”机械般的陈诉完,语落,不等那边询问,她果断的挂了电话。
医院就是这样。
周围冷冰冰的,路过的人一身白。
时初厌恶的皱眉,一声不吭的朝柜台走去。
*
池景珩心情不太好。
今天是圣诞节,他当然知道。
亲戚朋友,甚至隔了好多年的同学都给他发来了节日祝福,唯独一个人没有,时初。
本来想着她可能是忘记了,他给她发就行了,可惜景蕴炫耀般的甩了一张截图给他,时初不仅给他妹说了节日快乐,还给她发了红包!
所以她为什么不给他说?!
池景珩不高兴了,更不想理景蕴,办公室空气太闷,让他心情越发烦躁,于是就想着出去走一圈。
哪知道居然在医院看到了时初。
是的,就算那只是个背影,他也能一眼就认出。
“时初?”他疑惑的喊道。
站在柜台的姑娘转过身,她的脸色极为苍白,两眼无神,还有些泛红,一脸的茫然无措,像找不到家的孩子,可怜兮兮的。
池景珩心脏蓦地一痛,他大步走过去,“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怎么在医院?”
时初难受的吸了吸鼻子,眼睛酸酸涩涩的,嗓音断续沙哑得不成调,“……池、先生?”
“池医生。”
路过的医生护士纷纷朝池景珩问好,池景珩点头,眉头蹙得紧紧的,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接过柜台的□□看了看,脸色沉了下去。
第一反应是她碰到了什么麻烦。
“别怕,没事。”池景珩克制住心疼柔声安慰,动作格外小心的帮她把围巾围好,“谁出事了?我陪你去。”
时初忽然特别想哭。
全身细微的颤抖着,被心里一直压抑的恐惧逼得差点情绪崩溃,好在她还剩下羞耻心,做不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哭。
她闭了闭眼,“……谢谢。”
他们一起过去时,老太太已经没事了。
医生说,她是因为情绪激动,再加上天气寒冷才突发的心脏病,年纪大了,就受不得这些,让他们平时多照顾点。
时初没吭声。
“池医生怎么过来了?”年轻医生惊讶道。
要说池景珩,在市医生大概很少人不知道他。从京都空降到这里,和院长熟悉,身处高职,大家本以为他是走后门的,结果被纷纷打脸。
国外名校毕业,医学领域的天才,备受医学泰斗赞扬。听说他被国外无数大佬抢着要,最后毅然回国,本来在京都医院副职,不知何原因他想换个环境,才到了这里。
年轻有为,家世富裕。
不仅长得好看,性格又温和有礼,简直完美得不像正常人。
男人嫉妒不起来,女人不敢表明爱慕。
因为差距太大,宛如两个世界的人。
“我陪她。”池景珩淡笑,随即轻声对时初道,“你先过去坐会儿,别担心。”
时初乖乖的听他的话,去一旁凳子上坐着,低头撑着肩,沉默不语。
小小的一团,着实让人心疼。
池景珩狠狠地皱眉,艰难的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李医生,我想问一下……”
两人在一旁细聊,声音很轻,时初并没有仔细去听。
她现在依旧记得那时的感觉,慌张而恐惧,像有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差点从她手中溜走。
她握紧拳头,手指被抵得生痛。
那些看似被遗忘、实则刻进了骨子里的恐惧一下子又那么清晰的浮现。
她父母是因为意外出车祸死的。
她妈妈为了保护她,全身都是伤口,玻璃陷进了她的肉里,多处骨折,几乎是当场死亡。
她还没能承受住这些痛,她的奶奶,没等几天便接着出事了,突发心脏病,没抢救过来,当天就离开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真真实实的感受到的,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渐渐失去了生息,无能为力。
时初很怕,很怕再一次碰到这样的事。
如果,如果她没有遇到,老太太她又该怎么办!
她根本不能控制自己不去多想。
时初思绪混乱,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
“她可能被吓得不轻,你安慰点。”年轻医生拍了拍池景珩的肩,朝他挤眉弄眼,满脸戏谑的走开了。
走时还特别忧伤的叹息。
想不到池医生居然有女朋友了,那得要伤多少少女心啊!
池景珩蹲在时初跟前,“时初?”
她有所反应的颤了颤睫毛,微微抬头。
“时初,看着我。”他认真的注视着她,“她已经没事了,别害怕。你很好,你做得很棒,你应该感到高兴,谢谢你刚好看到了她。现在,如果你不放心,要不要去看看她?”
他眼底带着包容性的鼓励和温柔。
像一团深深的漩涡,能把人一下子吸进去。
……好。
时初张了张嘴,无声道。
——
病房里,老太太正睡得安详,脸色红润了许多,看不出病人的模样,想起她格外有活力的大骂她儿子,时初下意识弯了弯唇。
要不是今天的事,她根本不清楚她这样的人其实身体不好。
她之前出门经常在小区看见她。
老太太似乎每天心情都不错,和同小区的人聊着天聊到儿子时,便一脸骄傲。
谁知道她今天会气得犯病呢。
时初打心底的对她那个“不孝”的儿子没有一点好感。
就在他俩沉默时,医院走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果然,来人停在了病房前面。
是一个穿着很正式的男人。
他应该有三十多、四十来岁,戴着黑色的眼镜,衣服从里到外一丝不苟,头发梳得很整齐,模样格外严肃冷漠、成熟稳重,看上去硬是显年纪大。
要不是他眉间的着急暴露了他真正的情绪,时初差点以为他是来讨债的。
男人警惕的扫视了病房,目光没有丝毫停留的越过时初,最后落在了池景珩身上,他大步走过去,犹豫的问,“医生您好,请问我母亲身体如今有没有事?”
时初朝池景珩看去。
这才注意到,因为工作原因,他还穿着白大褂,身材越发颀长,白皙的肤色有些削瘦,眉目如画,淡漠而温润矛盾的融合在一起——禁欲,优雅。
难怪老太太的儿子会问他。
池景珩挑眉,“你母亲没事了,她气急攻心,再加上天气寒冷容易犯病,你作为他的儿子,就应该多注意一点。”
男人松了口气,“谢谢,我知道了。”
他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脸庞柔和下去,表情有些愧疚自责,随后才注意到时初。
“这位小姐,你是?”他推了推鼻梁的眼镜,审视的打量着她,一副标准的“你有什么目的”的模样,看得时初胃痛,她皱了皱眉,对他的目光很是反感。
这种人,以利益为主。
习惯用审视的眼神去看别人,心敖且自大。
时初还没有开口,池景珩便已经挡在她面前。平日里的温和早就消失不见,他嘴边噙着淡笑,眼底却淬着寒冰,对男人的态度极为不满,眉头蹙起,极其不悦,冷漠提醒,“她救了你母亲。”
男人一怔。
又推了推眼镜。
“抱歉,是我不是。”他面无表情的道歉,虽然时初并没有感受到他的歉意就对了。
时初悄悄扯住池景珩的衣角,低着头把手机递出去,“……周先生?您母亲的。”
周长博还没有接过手机,便开始下意识开口教训,“不经允许擅自翻别人的手机是件很没礼貌的事,请你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