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玉壶+番外(43)

作者:刘熵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主角:邬玉雉,白冰晖 ┃ 配角:顾哲尔,叶芝,黄权 ┃ 其它:邬抗、白学文 根据真实案件改编 立意:不忘初心,砥砺前行,一片冰心在玉壶。 十五年前,坛城小镇,一个叫邬抗的人因指出化龙溪新大桥有严重的质量问题而失踪;十五年后,在废弃的新大桥的桥墩里,发现邬抗的白骨。 由此牵扯出邬白两家两代人的恩怨纠葛。 白冰晖与邬玉雉青梅竹马、互生情愫,却因为成年人之间猛烈的利益冲突始终隔阂,直至分道扬镳。 直到邬抗的白骨重现天日,邬玉雉返乡,白冰晖作为巡视组成员留在坛城,双方共同追查邬抗被杀的真相。点击展开

“我是想关心一下徐局长,毕竟是他的家事,还是隐蔽一点比较好。杨大队长想喝茶,我随时奉陪,只要您不怕睡不着就行。”白冰晖不紧不慢地说。

“既然白厅长知道是家事,那么也应该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这样大张旗鼓地从公安局将人带走,就不怕寒了弟兄们的心?”杨涛将白冰晖一军。

“平头百姓的家事是家事,但是党员干部的家事就是国事。我多问一句可能会寒弟兄们的心,但我不问就是寒人民群众的心啊。”白冰晖笑里藏刀地说。

“少给我扣大帽子。这件事情徐副局向局长解释了,根本不是网上谣传的那样。”杨涛摆出徐炜的那套说词,这两人不愧为光明左右史。

“我是绝对相信徐副局的,但千千万万的网民不信啊,他们要、要……那个什么……石锤,对,石锤!”白冰晖虚晃一枪。

“既然这个问题已经转向了公共关系的处理问题,那么,我们的解决方案也无需弄得如此复杂。”杨涛大手一挥,颇有局长风范,对徐炜作出指示,“叫你老婆出来道歉解释,别把事情越弄越大!”

徐炜撇过脸去,吃了瘪也只能吞下。

“人我今天要带走,白厅长,你没问题吧。”杨涛起身,背着双手说道。

“请便。”白冰晖知道今天是审不出什么来了,且看他们之后如何作妖吧。

徐炜今天脸丢大发了,跟在杨涛身后,好没意思。

杨涛风风光光地走在徐炜身前,这个同他同期进入警队、靠吹嘘拍马上位的副局长,今天终于狠狠地被自己压制了一回。

白冰晖迟迟没有收到副省长的批示,他预感到上级对他这次鲁莽的行为肯定持有异议。但他还想在继续争取,留在坛城,告慰亡灵。他等不了副省长的批示,便开始着解开十五年前的凶杀案了,要直接从邬抗的案子着手恐怕难以追查到十五年前的凶手,但换一个角度思考,思路就会相当清晰:为什么邬抗失踪案在当年有明显漏洞的情况没有继续调查下去呢?他不相信坛城市公安局给出的那一套敷衍的说辞,唯一的原因是,当年有人阻止调查该案。而阻止的幕后黑手必然与凶手有深刻的联系,只要能抓出这些渎职者,就能顺藤摸瓜、锁定真凶。

只是,一个徐炜就已经这么难缠了,现在加上一个杨涛,想要攻出一个缺口谈何容易啊!见招拆招吧。白冰晖心想,既然他们想大事化小,那么他就反其道而行之,要把小事搞大,绝不让徐炜这么顺顺利利下台阶。

Chapter 30

邬玉志扫开一辆助力自行车,拿上“百宝箱”,她今天是一名美妆顾问。她熟门熟路地来到刘冰的小区,向门卫介绍自己是某平台的工作人员,来这儿为顾客进行□□的。保安狐疑地看了看她,突然想了起来:“你上次不是来送过快递吗?”

“改行了。谋生艰难啊!”

“那你这次做什么啊?”

“化妆啊、美甲啊、种睫毛啊,我还会纹眉。”

“你会的挺多啊。”

保安把门打开了,邬玉志连声道谢。她戴上口罩,摸上刘冰的门。

刘冰这回开门的速度慢了许多,她穿着一套灰蓝色的西装,藏起了胸前的一对“大白兔”,脸上化了一个淡妆,显得知性又温婉。

“我是您的专属美妆顾问小玉,很高兴为您服务。”

“你先进来吧。”

“您这是要出门吗,要不我改天再来?”

“不用,你进来先等等。”刘冰坐进沙发,好像并不在乎今天的美甲预约。

邬玉志将“百宝箱”放到玄关柜上,主人家立马斜眼飞过来,告诉她那里不能放,那可是一架古董柜。邬玉志连忙撤下箱子,双手抚摸着柜体。

“这么好的柜子可是有钱也买不到啊!这是真正的柜族啊!”

刘冰把这当做赞扬,忙不迭向邬玉志炫耀起自己的衣食住行来。比如,家里的餐具都是她飞去日本在亚洲有名的杂货铺买的,可贵可贵了,她男朋友嫌丑,死活不肯用她挑的杯子,说是膈嘴唇。邬玉志又去欣赏了一番餐桌上摆放的高级瓷杯,看上去很普通嘛,她刚想上手去摸,又被刘冰制止了,都是古董杯子,很容易碎的。

在刘冰的一番主动又真诚的介绍下,邬玉志大概摸清了她这套房子的行情。这个小区的均价是坛城最贵的电梯房,套内面积不到一百,三室两厅,装修花费高昂。具体数字刘冰并不清楚,或许是不想告诉邬玉志,但房子的确在她名下,这个要点她着重进行了炫耀。

门铃又响了。刘冰先从猫眼里往外看,确认来人之后才开门。

“宝贝儿,你可来了,快进来!”刘冰给了来人一个大大的拥抱,结束了装修话题。

邬玉志侧头看去,来人画着浓厚的烟熏妆,戴着夸张的美瞳和长睫毛,穿着一身亮闪闪的打歌服,虽然十五年里外形起了诸多变化,但眉间的怨气却与日俱增,完整保留了当年呈现出的哀怨模样。不是王喜儿,却是哪个?

十三年前,黄权准备将邬玉志和王喜儿同时骗去宾馆□□,邬玉志看穿了他的诡计,借许明天的名义避开,并尾随黄权来到宾馆,而王喜儿已经被他骗进房间,她没有去提醒王喜儿,而是跑去报警,她以为一切尽在掌控,王喜儿不会有事的。但这世上的事情哪里是掐着秒针走的?王喜儿最终成为了受害者。而令邬玉志愤怒和不解的是,王家决定和黄家私了,黄权完美地逃避了法律惩罚。当时,邬玉志害怕许明天告密,远遁他乡。叶芝也因为这件事离开坛城。

邬玉志想起当年跑路前,曾心怀愧疚,某天晚上偷偷跑回局机关探望王喜儿。王家住在局机关最里头的那栋一楼。房间先是亮着灯,尔后又关了,不见人出、不见人进。一片漆黑笼罩着刚刚出事的王家,隐约中有股海浪般哭声一阵一阵扑过来。她联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稚嫩的良心被成熟的歉疚感拷打,万一王喜儿……怎么办?她很想去敲门,但是只要一敲就会暴露——王家会知道是她、黄家会知道是她,她退后一步,让自己距离王家的门远一点——但即便那些坏蛋知道了,又能奈她何?她又往前迈出一步,比刚才退回去的步子要大,大到能够撞开王家的门的地步——暴露不可怕,与坏人正面对决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可能从此丧失了给爸爸报仇的机会。邬玉志连退三步,最后飞也似的逃离了局机关。

两年之后,王喜儿和黄权结婚了,邬玉志这才明白自己当年的愧疚不过是助王家向上的阶梯。所谓私了,倒不如结成“秦晋之好”,利益绑定。原来整日叫嚣公平正义的王欢,实则只在意自己的利益,能不能抓住在位者作奸犯科的证据不要紧,要紧的是她能否凭借在位者的某个丑闻实现人生的进阶。与其争取虚无缥缈的正义,不如攫住实实在在的利益。

她从前恨白冰晖和顾念自私虚伪,现在,她已经明白,所谓“自私虚伪”不过是各自站的利益阵营不同罢了,她瞧他们“自私虚伪”,不过是因为他们都在维护自己阵营的利益罢了;如果王喜儿知道自己当年她对她做过的事情,同样也可以给她安上“自私虚伪”的名头。

原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只有坏人会这么干,好人也会;对目是否有强烈需要决定了会不会选择不择手段,而不是由“好人”或“坏人”来决定。这世界上只有人,没有好人和坏人;或者说,只要是人,就有好有坏,谁能说得清楚谁是好人或是坏人。

邬玉志天生沸腾的情感得到了冷却,原来她在别人那里受的伤,可以从另外的人身上找补回来,与其以弱对强,不如找更弱的压榨,这是“田忌赛马”的道理,也是王欢攫取利益发家的手段。而当她以为是自己高贵所以不肯点头污蔑黄权时,其实是因为还没有穷途末路;直到她卑劣地利用王喜儿来复仇,实则是因为她已经山穷水尽。不是她变了,而是环境变了,而她只是认清现实了。七情六欲也好、贪嗔痴也罢,不过是一本账,谁欠我、我便找谁讨,我欠谁、自有谁上门时。

现在,王喜儿上门了,她坐在邬玉志的斜对面,正打量着她口罩上方一对眼睛。

“我瞧你很面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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