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炸子鸡[娱乐圈]+番外(51)
他说作为一名原创者,都知道灵感这个东西真的很难。情感方面的东西,哪个创作者不是把自己塞进所谓的载体里,自己先体会了千遍万变,才抓住了所谓的那么一点灵光一现。
那些人,把别人的东西拿过去,改了两笔,就变成自己的东西。
然后这些东西被大众认可了。
那这对一个原创作者来说,也太可悲了。
南絮想,她得带傅闻声走。
可傅闻声低着头坐在矮凳上,怎么也拉不动。
台上的人还在说话,周围的人还是很嘈杂。
他们说什么,南絮听不进去了,太刺耳。
她从傅闻声羽绒服的口袋里摸出两只耳机。
傅闻声原本在听高晨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突然耳朵里被塞进什么东西。
冰凉的触感,不能再熟悉了。
里面在放耳熟的歌。
那首《孩子》。
南絮好像这两天天天放。
傅闻声抬头看,南絮近在眼前,拿食指比在嘴前说:嘘。
然后又用口型跟他讲:不要拿下来。
傅闻声的确听不太清外面讲话了。南絮抬手把他头顶上的鸭舌帽拿下来戴到自己头上,又帮傅闻声把羽绒服的大帽子戴上。
于是他整个脑袋都被安全地包裹起来。
南絮笑了笑。
她往外走了一步,伸手拿了面前放着的一个话筒。
傅闻声见她这举动,觉得不对劲,伸手想把她拉回来。
可他一扯,南絮反倒握住他的手。
舞台上主持人问高晨:“这次新歌发表之后,很多网友说你是一直没被发掘的天才。对于这一说法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高晨拿话筒的手顿住,大拇指摩挲了两下。
天才。
这两个字让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
早就…恨的要命了。
可真有这么一天,当他被冠上了那两个字后…
好像心底也没多大感受。
可怎么办呢。
没有回头路了。
不管是对傅闻声,还是林宏伟。
他熟练地堆起笑容,对台下说:“我不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起哄声一片。
他继续说:“有的人是,我很羡慕。”
又是唏嘘声一片。
高晨笑了声,刚要继续说,突然间扩音器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他不是…天才啊。”
有个女孩低下头,站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帽檐在她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南絮紧紧攥着话筒,看着地上铺盖的红毯。
原来是这样吗。
眼前永远被阴影笼盖着。
可她戴着傅闻声的黑色帽子,想起他平时的样子,好像突然间有了一切…勇气。
她缓缓开口:“他只是因为世界里只剩下音乐,所以把自己给了音乐。
所以才…成为了歌曲的一部分啊。”
全场静默。
南絮不由自主地想蜷起手指,可她一只手拿着话筒,另一只手拉着傅闻声。
好像…拉着的不只是手,还有什么源源不断的力量。
接连着这些天的所有记忆,在她刚刚说出这句话那一刻,好像才终于读懂傅闻声心里的所有苦痛和悲哀。
“我在波士顿的时候遇见过他,在街边唱歌。
不是乐队吗?
为什么我每次看见在唱的只有他一个人。
你说的天才,会不会只是比大多数人更多努力了一点。
会不会他们也没得选择呢?
如果可以选择,我觉得他也并不想成为这样一个天才。
我宁愿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可他没得选啊。”
南絮说着,眼里模糊了。
她总想起傅闻声的脸,傅闻声的表情,傅闻声的背影。
好像各种各样的神态她都见过了。
可她明明不想见到的…那些悲伤和孤独。
沉痛得要命。
可她还要继续说,一定要把话说完。
“每个人做一件事,都有初衷的吧。
就像我选择烹饪这条路,是因为想给别人带来幸福。少一点难过,多一点快乐。
因为美食它本身是一个很治愈的东西。
你说的那个人。
他做音乐,包括他复出,重新站起来。这一切我觉得都是因为他希望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用音乐做点什么。有什么话想说,有什么故事要讲,有什么情感要表达,通通都写在歌里。不管是是让人感同身受还是重新拾起信念,做的是带给人力量的音乐。”
你呢高晨?
你热爱音乐吗?
如果你热爱的话,为什么要践踏呢?为什么要用它来伤人呢?
“我说…”南絮嗤笑了声,“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苦衷。
但这和我有什么狗屁关系呢。
不管什么理由,伤害了别人,就是错了。”
商场里窸窸窣窣开始有各种声音。
南絮说完,把话筒放回去,扭头朝凳子上的傅闻声一笑,立刻拉着他从舞台背后的安全出口走了。
他们跑得很快,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人在追。
南絮后知后觉地想,她可能闯祸了。
但…管它呢。
傅闻声大概也是这样想的。
他看着眼前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拿着自己的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狂奔,一颗心好像都要跳出胸腔了。
刚刚南絮给他戴的耳机耳机,连的是他的手机。
手机在他手里。
所以后来耳机里没有声音。
一字一句,他全部听见了。
第38章 小傅
后面的几天,南絮每天带傅闻声出去,每天往远了走一点点。
她记得傅闻声奶奶还在住院,因此想带傅闻声去看望下她老人家,每天都会旁敲侧击提那么一两句。
但对于去看奶奶这件事,南絮看出傅闻声有些抗拒。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总觉得他不去,以后一定会后悔。
所以她说,闻神,我们去看看奶奶吧。她一个人,怪孤单的。
说了几十遍。
后来傅闻声终于同意了。
还偏要带上吉他。
南絮觉得他在害怕。
两个人都全副武装好,由于杭城也不远,南絮手机上叫了辆车就带着傅闻声去了。
傅闻声的吉他很大,他还偏要抱在身上,不肯放后备箱。南絮跟他两个人坐在后座,吉他横在腿上。
一小时不到的车程,没多久车子就停在了医院门口。
两人下车,傅闻声扛着个大吉他,简直不能更引人注目了。南絮拽着他低头一路小跑,她事先和程然打了招呼,房间号在她手机上,521。
到住院部,两人坐电梯到五楼,开始找傅闻声奶奶的房间。
走廊里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穿着相同衣服的人推着一样的点滴架缓缓挪动。有的有人陪,有的没有。
南絮看着左右的房间号,估摸着奶奶的房间应该在楼的另一头,便带傅闻声往那个方向走。
迎面走来很多人,大多都行色匆匆。由于那些人几乎都穿着病号服,因此走廊尽头走来的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就格外显眼。
手机夹在耳边,嘴里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
南絮看了他一眼,他好像也正好看过来,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过。
停留了。
南絮莫名感觉到有些熟悉。
难道在哪儿见过?
南絮和傅闻声继续往前走。
她看见了,远处写着“521”的房间,于是走过去。
但那个穿西装的人突然停下来。
南絮感到有些奇怪,但步子没有停。
于是擦肩而过。
“傅闻声!”
背后有声音说。
南絮步子一顿,条件反射往身后看。
“你到现在还是不肯跟爸说一句话吗?”穿西装的人放下手机,好像刚刚挂断一通电话。
南絮一愣,甚至来不及震惊,立刻扭头去看傅闻声。
傅闻声抱着吉他,一言不发,盯着眼前的人。
好像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这样了。
南絮一直以为他是因为要见到奶奶所以紧张了,才一直绷着身体。
南絮又看了眼对面的人,原来还戴了副眼镜。
斯文得体。
没什么别的词可以形容了。
她记得傅闻声有爸爸这事儿。
可在程然之前说的这么长的故事里,好像爸爸两个字从来没怎么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