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床上有个人+番外(19)
“你,你怎么了?别吓我,我害怕。”面对着君子琢,叶兰昕自然而然的又回到了之前相处的状态。
她真的习惯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相处,已经深刻入骨,比她之前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真实。好像那才是真正在活着,而之前的时光,不过是寥寥有限的一段文字罢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很不合适,就像她在否定自己一样,可她控制不住,尤其是在见到君子琢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你是谁?”君子琢快疯了,他一直在自我折磨,双臂都被抓烂了,可他似感觉不到疼一般。天黑了,他一直死死盯着房间里的床,那是一张陌生的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盯什么,在等什么,但就是挪不开眼睛,期待有奇迹出现。
奇迹真出现了,他又开始自我怀疑,嘲笑自己竟编了个梦来自我欺骗。
直到那梦里人开了口,落了泪,他才慌了神。
“我是昕妹妹啊,你的昕妹妹啊。”叶兰昕也看到他血肉模糊的双臂,又气又疼,恨不得狠凑一顿,又急得四处为他找药。
幸好记忆恢复了,空间正式对她开放,以前空荡荡的一间间房此时罗列着繁多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神器法宝。
她取了最好的药给他用。一边涂药,一边掉泪:“你是不认我了吗?琢哥哥不要我了吗?”
理直气壮的倒打一耙。
却对君子琢有用。
“没有,没有不要。”君子琢手足无措,想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但手被死死抓着,动弹不得。只好笨拙的哄着。
“妹妹别哭,我,我只是睡迷糊了,对,睡迷糊了。你,”观察着她的表情,他小心翼翼的问:“你还是我的昕妹妹吗?”
“还说不是不要我,我不是昕妹妹还能是谁?”气得她把手里的药瓶一扔。
君子琢赶紧接住,盯着那上好的玉瓶和药膏,怔愣片刻。到底……还是有哪里不一样了吧。眼中染上了些许涩意。
害怕的抬眸,正看到她偷摸瞧来的窥视,又想开了些。
起码她愿意在自己面前装装样子,还愿意见自己,还愿意睡自己的“破”床。不是吗?
既然她还愿意装,那就当她从未变吧。君子琢迫切的需要这份不一样的对待,他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叶兰昕这一个执念,如果连这点执念都消失了,那他真是比死了还痛苦。
幸好,表象还在。内里……他不愿也不会去想。就让他们活在“欺骗”之下吧。
“昕妹妹,你自然是我的昕妹妹。”他长叹一句,不再去管手中的药,往旁边一放,就直直抓住了她的手。
“嗯。”见人终于没事了,情绪也似乎稳定了。叶兰昕这才不好意思的热了脸:“没有琢哥哥陪着,我睡不着。”
“呵~”他一声轻笑,心中暗想,幸好自己还有点用处。
“我陪妹妹睡。”
“嗯,一起。”她往里面挪挪,腾出了一个人的位置,硬拉了他两下,逼着他睡在身侧。
君子琢直挺挺的躺着,浑身僵硬。叶兰昕倒是毫不自知的偎在他身侧,要不是他手臂有伤,还想将他的手臂压在头上当枕头呢。
其实,她有更好的治伤的办法,但……怕吓到他,没敢使出来。等睡一觉,两个人情绪都平静了,再慢慢展露“真实”的自己吧。
这样想着,叶兰昕很快就睡着了,发出轻浅的呼吸声。
君子琢这才敢扭过头去看她,一眉一眼仔细看了个够。
“幸好你还愿意当我的昕妹妹,”刚说完,就皱了眉,坚定道:“不,你永远都是我的昕妹妹,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是!”
相握的手紧了紧,听到身侧的人发出难受的轻吟声,也没有放松的意思。
第019章 真喜欢了?
叶兰昕这一觉睡得很好,一睁眼就看到君子琢一张笑脸,心情更是愉悦,很自然地就将头凑过去在他脖颈间蹭了蹭,餍足的叹息一声。大清早的就把君子琢弄得僵直了身体,不知如何是好。
“琢哥哥,早上好。”她笑道。
“嗯,嗯,早上好。”翻个身想起来,不小心碰到了手臂上的伤口,不由嘶了一声。
叶兰昕也跟着坐起来,关心的问:“还疼吗?”
她没犯傻去问这伤的源由,有些事她愿意顺心而为,比如现在满心都是君子琢,那就顺应心意,关心他,呵护他。
仔细的拆了绷带,见他手上的伤虽已大好,但遍布可怖疤痕。想了想,叶兰昕说:“琢哥哥,你闭下眼,我帮你换药。”
“好。”君子琢不知道为什么换个药还要闭眼睛,但他向来顺着她,就乖乖闭上了眼。
没多久,他感觉又麻又痒像丝线一样软滑的东西,缠上他的胳膊,越缠越多,直到将他两条胳膊完全包裹住。
他偷偷将眼睁开条缝,看到从叶兰昕手指间钻出许多白色丝线,正是这些白丝在替他医伤。
君子琢很吃惊,心下又沉了几分。不由得看了眼叶兰昕,她到底已经不是原本的她了吧。
低头再看这些白丝,不知为何,君子琢突然想起了曾经那头巨豕兽身上的丝线。
一模一样。但又不一样,那丝线“击”倒了巨豕兽,这丝线却在治他的伤。
明明打定主意要相信她,可看到一些东西后,仍是忍不住心生疑窦,怀疑她现在到底是谁,心里在做些什么打算,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问题很多,可能性很多,不由得他不多想。
但她明明又和以前一样,一样待他温柔,一样真情实意,一样信任依赖。反而是他心底肮脏,自卑自贱,胆小不敢直面事实。
叶兰昕知道他在偷看,大大方方的把手伸过去,任他瞧。
“害怕吗?”她问,却没有任何不安情绪,十分坦然的模样。
果然就见君子琢用力摇了摇头。
“这是冰蚕丝,治病疗伤的。”叶兰昕解释道:“我虽然出身剑宗,但我不会剑,就会玩这个,是不是很没用?”
“不是,昕妹妹很厉害。”君子琢忙道,不过也意识到,她有意在“坦白”着她的身份。
“才不厉害呢,我在剑宗呢,身份算得上尊贵。”叶兰昕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好意思的露齿笑了笑,“但地位却是一点没有,他们都叫我废物小师妹。”
“……”这话君子琢就不知道该不该接了,明显她的语气并不难过伤心,反而透着股子亲切意味。
“每次出去历练,他们都不愿意带我,虽然我能疗伤,但无自保能力,一边对敌还要一边保护我,他们烦得很呢,所以我很少出宗,经常无聊的闭关打发时间。哎~”她说的这些并无半点夸大,剑宗弟子是很尊敬她,也真的把她当成天大的麻烦,能避开绝不同行一条路。
谁让她是真的弱,拿不起剑也就罢了,修的本命物还是虫子,剑宗几个知情的“高层”实在是很无语。
其他人只当她是不宜修炼,只好供在宗里当个吉祥物也好。
君子琢很想说“我保护你”,可他什么都没有,实在说不出这种空口画饼的话来。
叶兰昕却巴巴等着他发话呢,她说这么多,可不是单纯来卖惨的,她要的是眼前人再无芥蒂,她要的是眼前人的担当,只要他敢担,愿担,她就有办法能让他当得起来。
哪怕天上的星星,她也能给他摘下来。
就怕如今事实是她比他强,他就又胡思乱想,做一些毁天灭地般的打算。
不管是意外还是有意,既然她和君子琢有了牵连,那她就要有始有终,不是阻止了他最关键的那次死亡就算结束了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谁也说不准,万一他受了什么刺激,又要寻死觅活诅咒这个世界呢。
不管叶兰昕她是谁,她都想活着,活着才有无限可能,活着才有未来可期,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半途而废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当然,她也真实的想对君子琢好,想和他好。
因此,见他始终不说话,叶兰昕气得拍过去,正好打在缠满蚕丝的手臂上,震动之下,蚕丝簌簌掉了下去,露出光滑无痕的肌肤。
“琢哥哥也嫌弃我,不想保护我吗?”她佯装生气地问道。
君子琢苦笑一声,摇头道:“我怎么会嫌弃昕妹妹。”你不嫌弃我,还愿意同我说话已是大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