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学会与你告别+番外(18)
关咲开着车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倒车镜里的四月。以及站在四月身后的梁深晚。问:“没跟她解释当年的事情?”
周湳浦看一眼关咲:“你觉得。我会吗?”
关咲撇嘴一笑:“谢了。”
周湳浦摇了摇头。关咲又说:“其实你解释也没关系。都那么久。我不在乎了。再说你的调离不是马上就要下来了吗?”
周湳浦单手支着车窗:“我让给左引了。”
“疯了吗?”关咲暴脾气来了。“他把自己的机会废掉了。你还给他擦屁股?”
他轻笑:“他有老婆孩子。比我更需要。再说。你不是也还在?”
“我们不一样。你打算让梁深晚那个傻蛋一直等着?”
“这一次。不会让她再等了。”
“为什么?这么多年都等过去了。”
周湳浦叹了口气:“像我们这种人。连明天还能不能活着都保证不了。我让她等什么?”
关咲将目光从倒车镜那里收回来:“她还是傻。”
周湳浦垂眼。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又抬头看了一眼倒车镜。已经看不到身后的服务站了。
梁深晚坐上了吕品开来的车。封灼跟她挥手再见。四月卧在封灼的脚边一动不动。
吕品下了沙丘八卦:“开车先走的男人。和你什么关系啊?”
梁深晚靠在车窗上:“上辈子。是我的债主。”
“怎么这么说?”
“因为这辈子不管被他做什么。我都无可救药地喜欢他。”她无力地回。
吕品撇了撇嘴:“我有异议。那个男人挺关心你的。”
“他关心整个人类。”
吕品被她逗笑了:“再有一百公里。我们就到了。在此期间。你最后考虑考虑。要不要留下来。”
他还有一句没说出来的话。
那个男人警告他。梁深晚留下来支教可以。但要是敢对她动一点歪心思。他叫他试试看。他让他好自为之。
吕品看了一眼梁深晚无声咧嘴一笑。妈的。把老子想成什么人了。
第七章 乱网
路程不久。天黑之前就到了。
封灼的服务站其实已经是在沙漠的边缘。车子开出十多公里。进入一片绿洲。之后经过了一座碎石山。县城就来到了眼前。
相对开阔的地界。一眼望过去城市绿化做得相对来讲还不错。没有很现代化的楼宇。整个县城看起来和华城比较发达的乡镇差不多。
在来的路上。梁深晚已经用吕品的车载充电器给手机充好了电。
手机上的信号标志开始有了微弱反应。尽管不强烈。不过好歹是可以跟外界联系了。
“你想清楚了吗?”吕品打了左转。拐进了城市主干线。
梁深晚心有他想。没有多余的脑容量去思考吕品的问题。
驶过县城的街心公园。梁深晚的手机开始振动。接着是一条又一条的短消息还有未接电话的提示。
她将右手的大拇指放在home键上。指纹认证通过。手机主界面上“信息”右上方的未读提示99+。“电话”未接99+。聊天软件上的未读提示同样是99+。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先点开哪一个。
吕品瞄了她一眼:“前面就是我们的大本营了。”
梁深晚象征性地看了一眼。四层小楼。房前有一条白色的围栏。围栏后面种着几株她叫不上来名字的植物。
她点开了电话栏。
梁家呈在那天联系到她之后便再也没有打来过。
——真的跟我解除父女关系了?
梁深晚心一凉。接着往上滑。
胡丹花倒是每天都打。不过打得不多。
——看来也是对我失望透顶了!
梁浅初。从时间线上看。他应该是手上腾得出空闲就在打。
——这世上大概只有梁浅初是真的在乎自己。
洛长白从始至终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凌安知倒是打过两个。
剩下的就是平时一起逛街、去美容院的朋友。大多数是打了一个电话。看没人接就放弃了。
比较意外的是之前拒绝了她的摄影作品的那个老师倒是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吕品将车开进院子。门口站了一个小朋友。身上穿着一件起了球看不出颜色的毛衣。裤子有些长得不合身。但长得却非常可爱。特别是那双眼睛。觉得似曾相识。长相没有一点异域或者少数民族的特点。
她没忍住。打开手机相机。构图、调焦“咔嚓”将男孩框进了画面里。
那孩子的眼睛……她自顾自地在心里嘀咕。他表情略微有些拘谨。
她看了看。最后觉得不妥。又删了。
“你的行李都在上面。”吕品指了指二楼。“如果没有想好的话。你可以再考虑一晚。明天有回华城的火车。也有去你支教的那个克什村的班车。错过的话都要再等四天。”
梁深晚点了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吕品冲门口的小朋友招了招手。又回头对梁深晚说:“这个是我们房东的儿子。你有什么需要就跟他说。”
“那没事的话。我先上楼。回消息。”她扬了扬手上的手机。
“好。”
梁深晚上到二楼。见吕品开着车又出去了。她推开门。屋子很干燥。这大概是跟地域有关系。
靠墙的地方有一张饰纹鲜艳的木床。床下铺着好看的维族特色地毯。她的行李箱就放在地毯旁边。
她走过去坐在地毯上。重新将手机打开。
信息栏。没出意外。基本上都是梁浅初发来的。
——4月16日。妹妹。事情暴露了。老妈居然闯进了你的闺房。我逼打成招。你好自为之吧。
——4月17日。洛长白刚刚来了一趟。知道你逃婚。他居然面不改色地说那就改个日期。我的天。这个男人是不是吃秤砣长大的。
——4月17日。我从内心里是支持你的。但老梁这一次好像真的很不开心哎。
——4月17日。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了?老梁派去接你的人跟你碰头了吗?你的订婚礼延迟于明天中午举行。老梁说。你要是不出现。他就不认你了。
——4月18日。梁深晚。玩笑好像开大了。你在哪儿?接电话!
——4月18日。老梁被你气得都不回家了。晚晚。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4月18日。晚晚。你再不接电话。我可要报警了。
梁深晚选中了梁浅初的号码拨了过去。
响了两声。对方就接起了。
梁深晚还没开口。对方就迫不及待地说:“我不管你是谁。如果梁深晚在你手上。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但请你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否则的话我们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你不得好死。”
倾家荡产要一个人不得好死。那他的死法想必一定会很惨。梁深晚心头一暖。嗓子发硬。她调整的呼吸。对着电话说:“哥。是我。”
“晚晚?”梁浅初不敢相信。“是你。真的是你?你还好吗?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你怎么都不跟家里联系?”
“我遇到了一点事儿。”
“什么事?严不严重。你现在好不好?我马上过去接你。”
“我挺好的。爸妈……”
“老梁就那脾气。说不想管你了。订婚礼之后我就没见到过他。老妈一直不表态。估计也是被你气得够呛。但你也知道他们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回来服个软就好了。”
梁深晚试探着又问:“洛家那边没有为难你们吧?”
“这个我倒没有留意。这个把星期。我光顾着担心你的事情了。洛家那边还真没上心。”
“我遇到了一个人。”她握着手机。思忖良久缓缓开口。
梁浅初意识到了不一般。问:“谁?”
“周湳浦。”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
“还有关咲。”
梁深晚其实并不知道该不该对他说。但心里总想找个人去发泄一下。
过了很久梁浅初才又问:“你们现在在一起?”
“没有。我们没有在一起。”
“那看来。你和洛长白的婚事不会有结果了。”
梁深晚嘱咐:“这件事。你先别让爸妈知道。”
“所以。你现在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对不对?”
梁深晚看了看门口。确定没有人才对梁浅初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你不是在吓我吧。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梁浅初的语气有些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