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独享(14)
我只是一幅未干的油彩
If you touch me I’ll be s/meared
你的碰触只会
You’ll be stained
将彼此玷污
Stained for the rest of your life
玷污你宁静的生命
……
闻星阑看了一阵,又示意陆斐斐重新播放音乐。
电吉他的声音激昂,女主唱的声音略带嘶哑低沉,唱出来时别有一番洒脱和不羁,有种将感情在脚下踩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气势。
陆斐斐撑着下巴,说:“蒋钦和我视频时还问我,如果她来宁城演出,我会和谁一起去看。是你,还是……”
话没说完,陆斐斐手机震动。她看着来电显示,忍不住笑出声:“另一个人来了。”
她接起电话,贺州的声音传来:“斐斐,你以前是不是喜欢工业金属?”
“你怎么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亲爱的’来宁城演出,下周开票。你有兴趣吗?”贺州问。
陆斐斐想,她现在就在为“亲爱的”乐队忙得不可开交。
“明天给你答复,可以吗?”陆斐斐问。
“可以,明天联系。”
她挂断电话,又看向闻星阑,他居然还在看那一页歌词。
“你看一百次也不会明白的。因为它小众,它不够打动你。如同我一样,永远没办法吸引你。”
大概是真的放下了吧,说出这种话时,陆斐斐竟然有种奇特的痛快。
没有之前那种小心和忐忑,说起爱这件事,也更为自然和大方。她喜欢过闻星阑,又不是什么丑事,犯不着在他面前藏着掖着。
她看到闻星阑的手指轻颤了一下,白色的纱布格外显眼。她又问:“手疼吗?”
闻星阑说:“刚才是谁的电话?”
“贺州,约我看‘亲爱的’演出。可惜了,明天我只能告诉他,要看演出,下次还是去日本或者北美,国内不欣赏这种小众音乐。”陆斐斐颇为遗憾地说。
闻星阑合上歌词,手指反复在封面上摩挲。陆斐斐又补充道:“这张专辑的封面和海报都是我画的。为了体现黑白灰的金属质感,我跑了好多间印刷厂,才找到最能体现画面的纸张。可惜,不懂的人,总是不懂。”
她一口一个可惜,听起来相当刺耳。闻星阑将封面塞回塞回专辑内,合上盖子,又拿远看了几眼。
闻星阑说:“这张专辑,可以给我吗?”
“这是蒋钦送给我的签名版。”陆斐斐很不情愿。
“那我拿什么给剧场的人听?”闻星阑反问。
听到这话,陆斐斐眸光一亮,又有些诧异。她的眼神不断在闻星阑的脸上流连,想要看出闻星阑的转变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当她疑惑时,闻星阑说:“我是有条件的。”
“你说。”陆斐斐正襟危坐。
【11】偏爱
闻星阑说:“承办方下周二前必须交付一套完整的宣传方案,保证上座率。”
陆斐斐点头,将他的话记下。她看着闻星阑,知道对方还有话说。
他双手交叉,搁在唇上,遮住了小半张脸,只有一双桃花眼定定看住陆斐斐。
以前高中时,陆斐斐上课无聊,随手在课本涂鸦时,总会无意识勾勒出闻星阑的眼睛。她不懂什么桃花眼,只知道那双眼睛异常有吸引力。
现在也是,她甚至不看细看。她就怕看过去后,挪不开视线,显得挺没出息的。
闻星阑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很有分量,沉得她连唇角都抬不起来,不能故作轻松。
“还有个要求。”闻星阑说。
“你说。”陆斐斐迅速看他一眼,又挪开视线。
“演出,只能邀请我。”
听到这话,陆斐斐有些错愕。他觉得工业金属很吵,却又愿意伸手帮她,还要她只能邀请他?
陆斐斐捋了半天,决定先不管闻星阑怎么想的。她连忙点头,说:“好。”
闻星阑起身,拿着那张CD,走到门口的穿衣镜前整理好领带。他说:“我先走了。”
“辛苦你了。”陆斐斐的言语客气,将他送到门口。
闻星阑站在大门外,看了眼放在门口鞋架上的男鞋。他对陆斐斐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什么?”
“算了。”
闻星阑转身离开了。
陆斐斐盯着他的背影,被那句“算了”噎在当场,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站到门口,模仿闻星阑的视线打量了一遍,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还真的没有注意到什么。
陆斐斐得了闻星阑的口头承诺,回头给黎千打了个电话。黎千在电话那头疯狂尖叫,说:“斐斐,你真是太了不起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还不能算做到,闻总需要你们周二前交付完整的宣传方案,一定要保证上座率。我刚看了下,即便是闻说剧场最小的厅,也挺……”
“好,我马上要同事准备,周一交给闻总。能不能再麻烦你一次?”黎千问。
“先给向泽过目吧,他是总裁办的,比较清楚闻氏集团的规范章程,到时候把内容和格式好好调整一下,我再转交给闻总。”
“是是是,还是你更细心,我一定弄好。大恩不言谢,回头亲自感谢你。”黎千道谢。
挂断手机,陆斐斐看向闻星阑用过的茶杯。茶杯里盛着的是闻星阑从来不喝的红茶,但一杯茶已经见了底。
她将茶杯拿去洗干净了。冲水时,陆斐斐想,她和闻星阑之间的差异太大了,以前看不清,现在不想看了。
可她不想看了,闻星阑偏偏成了翻不过去的那一页。她想尽办法想把这一面跳过去,总有一两件事让她又走了回来。
兜兜转转,总是绕不开闻星阑。他像是有绝对的磁场,她必须围绕着他公转。
周一上班,办公室相当热闹。陆斐斐一来,徐老师拉着她说:“闻氏总部分享会轮到我们学校了。”
“啊,什么分享会?”
陆斐斐只来了天澜小学一年,有很多事不太了解,比如闻氏集团的内部分享会。
徐老师告诉她,闻氏集团内部分享会主要是联络闻氏各公司感情的途径。而且,在闻氏工作不满一年,没有资格参与分享会。
“这次要从历史或是美术老师中选人参加内部分享会。不过我听说,历史老师已经被淘汰了。”徐老师说。
“是吗,怎么不能是数学老师?”陆斐斐问。
徐老师就是教数学的,她忍不住笑:“谁想听加减乘除啊?”
“我以前觉得数学是没什么用,后来发现,连玩游戏都要快速算出伤害,方便释放技能。所以,数学很有用的。”陆斐斐认真地说。
徐老师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说:“就你们这些小年轻嘴甜,我们这种老嫂子早该下台了。我倒是更看好你。”
说话时,徐老师小指一挑,指着尹苑的方向。
陆斐斐没搭腔,敷衍着笑过去了。她正好收到黎千的邮件,点开查看了方案。
看完后,陆斐斐点开微信,刚准备将文件转发给闻星阑,黄主任突然出现在办公室,说:“尹苑,陆斐斐,来我办公室。”
无奈,她收了手机,跟着尹苑一同去了黄主任的办公室。
尹苑一步也没回头,甚至故意挡在陆斐斐前面,那叫一个严防死守。
陆斐斐走在后面觉得好笑,如果尹苑去做足球运动员,她一定会名留青史。两人走进办公室,尹苑故意慢了一步,高跟鞋的鞋跟踩在陆斐斐的鞋面上。
她倒抽了口冷气,尖锐的疼痛扎到骨头缝,她硬生生把那口气吞了下去。说真的,她有时候真看不上这种玩阴招的人。要玩就摆在台面上摊开来说,小鼻子小眼,不费灯芯也费油。
黄主任坐在椅子上,手里反复把玩那张分享会邀请函。他说:“我们校长可是很重视这次分享会。”
尹苑立即接话:“是闻氏集团总部的分享会吗?黄主任,我总结了今年闻氏总部分享会的主题,您需要吗?”
黄主任颇有些赞赏地看着尹苑,说:“尹老师觉悟很高啊。”
“感谢黄主任夸奖。”尹苑说。
黄主任抬了下手,又简要介绍了一遍分享会,还特地强调:“总部很重视分享会和企业精神,希望参与分享会的同事能够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能够体现闻氏员工的优良形象。”
提到“优良形象”四个字时,尹苑挺了挺胸,流露出十拿九稳的神情,还颇为轻蔑地看了陆斐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