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无人区玫瑰(8)
......
哟,真是当兵的,还是军官呢。居然没有继续待在部队,是转业了还是真犯事了?
夏锦浓想起前天方青岚给的线索,觉得这是个有用的信息点。
接下来...
1987-2005,居住于江滨市平安儿童福利院。
福利院???
他父母呢???
夏锦浓惊了一下,目光急切往下。
最后只写着短短几个字:父母双亡。
“啊?!!!”
心口被这几个字撞得晃了一下,夏锦浓不禁呼出了声。
野男人这是...
“咚——咚——咚——”
门被敲了三下,夏锦浓脑门也跟着跳了三下:“谁?”
话出口,夏锦浓才意识到她这是在野男人家,除了野男人不会有别人。
随手把资料塞入了枕头下,夏锦浓理了理头发和睡衣外套,慢悠悠地晃过去开门。
门外,旷云野穿着黑T长裤,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撑着门框,横七竖八的模样像颗野地里的荆棘藤:“你还想是谁?”
“忘了。”夏锦浓倚在墙边:“还以为在夏家呢。旷总,又怎么了?”
“没什么,来看看我家——”男人目光瞟向卫生间:“堵没堵。顺便,看你吃不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可怜的孩子啊~
夏锦浓:我只觉得他家有死人骨头好变态!
旷云野:......这叫法器,纪念品,很有意义的。
第5章 五朵玫瑰(小修)
5
顺你个大头鬼的便!
夏锦浓心中暗笑,长腿勾住门边,往后一踢。门缓缓后移,涌出大片暖色的光,落在裙下玉白的长腿上,交融成温润的肉粉色:
“吃。”
“走吧。”女人一动,旷云野的目光就收了回来,无意划过女人穿着短裙还乱动的腿,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自然地背过身,抬脚就走:“晚上天凉,多穿点。”
夏锦浓看了看自己的连衣裙加外套,又看了看男人身上穿的短袖,轻笑了声:“这会倒不野了?装样。”
而后,伋着双毛茸茸的拖鞋,慢悠悠地跟在男人身后。
客厅和“练兵场”之间的隔断没有拉下,夏锦浓往那边望了眼,之前乱七八糟的场地已经收了“兵”。此时地面干净,东西整齐,还颇有番肃整之气。
“还挺爱整洁,也不知道是自己收的,还是叫了保洁阿姨。”
虽然下午刚进来,旷云野又是叫“保姆”又是交代“收拾东西”,但两人心里都明白,他们不过是同在一个屋子里的陌生人。合该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夏锦浓晃悠到餐厅,宽肩窄腰的男人已经站在灶台旁,两边的都架着锅,飘来一阵鲜香味。
“螃蟹?”
“嗯。”
“大闸蟹?”
“嗯。”
得到男人的肯定,夏锦浓很是惊喜。
九月末正是螃蟹最肥美的时节,海城大闸蟹更是全国知名。夏锦浓一向喜欢这个,之前逃去山村义诊吃不到,还遗憾了两天。
“那...有我的份么?”夏锦浓问道。
“你想有就有。”
夏锦浓眼珠转了个圈,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那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你坐着吧。”男人仍是头也没回。
行吧。
夏锦浓乖乖坐在餐桌前,看着男人在燃气灶和流理台间来回,胳膊挥动间牵起背后的肌肉群,一块块拱起流畅而硬朗的线条。
野男人不愧是当过兵的,一身腱子肉练得挺不错。
夏锦浓悄悄将手机相机调成静音,对着男人背影拍了个照,发给了方青岚:看看人家看看你,你啥时候能练出这身腱子肉?
方青岚今天没有及时在线,夏锦浓放了手机,有些好奇,凑过去看野男人做饭。
平底锅里两排饺子跟兵豆似的列着队,经受着锅底油层“滋啦滋啦”地翻滚,像进行着一场军事化训练。
野男人拿着筷子,神情是来检阅的检察官,见着合格的,就给翻个面。
这是什么军事化做饭现场!夏锦浓觉得有趣。
但见着男人手法和眼光娴熟,饺子每一面都呈刚刚好的金黄,又有种莫名的铁血柔情既视感。
夏锦浓脑子里不由浮现出一幅画面,个高腿长的男人走在白与黑的分线上,一手持枪扫射战场,一手掂锅翻出珍馐,神色半明半暗,看不真切。
就是一个矛盾体。
夏锦浓揣摩着,也许这些矛盾点,就是她攻略野男人的契机吧。
“旷总厨艺不错呀!色香俱全呢。”夏锦浓赞道:“很专业。”
“只是做得多。”
“旷总经常做饭?”
“不然?”男人挑了下眉:“外面的不健康,家里又只有我自己。”
“可以找个家政阿姨呀。”夏家一向都是找阿姨做饭的。
男人终于看了她一眼:“不习惯。”
不习惯?
不习惯别人做的饭还是不习惯有别人
夏锦浓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深究。
“马上就好了,你过去坐着吧。”
“好。”
盘盘碗碗摆到桌上来,荤素搭配,香味十足,但夏锦浓还是傻了眼。
饺子、鸡翅列两队,菜心排单行,还有六只螃蟹从大到小按个趴着,跟守卫龙宫似的。
最神奇的,还是碗里的面条。顺溜溜地叠在碗里,一根根平行线样的。
夏锦浓瞟了眼对面的男人,想着,这货绝壁是强迫症晚期患者,或者就是个重度军事化训练狂!
“旷总,摆盘不错。”
“恩,吃吧。”男人动起了筷子。
夏锦浓夹了个煎饺,咬了口,面皮劲道,肉馅弹软,居然不是速冻水饺!
“旷总,这饺子是你自己包的?”夏锦浓惊讶。
“恩,怎么?”旷云野也吃了个。
“好吃。”夏锦浓托着腮,像陷入了回忆里:“上次吃这样的饺子还是在一个山村婆婆家里。她自己手擀的面皮,用刀剁的馅,吃起来就有种——”
夏锦浓眼晶亮,“家的味道!”
海城坐标南方,很少吃面食,手擀皮面的饺子就更是少见。
旷云野不由多看了她两眼:“饺子不都这个味。”
夏锦浓摇摇头,语气笃定:“不一样啦。自己做的就有种很用心的味道呀,像被人默默关心着一样。”
旷云野看女人说的煞有介事,笑道:“我从小吃到大,也没感受到过。”
语气无波,夏锦浓心里却莫名地荡了一下。
“可能自己吃自己做的,就感觉不出来。要不,下次我给你做个试试?”
说完,女人定定看着他,瞳仁映着光晕,像有种期待。
旷云野也不知道她的脑回路如何转到这上面来的,只是无所谓:“随便。”
那就是愿意吃的意思咯。
夏锦浓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原来也不是不习惯别人做的饭。可能是从小一个人惯了,不适应别人来进入他的生活空间吧。
不过越是这样,那一旦能让他习惯,就绝对会离不开了...
夏锦浓终于试探出了满意的答案,心情愉悦地拿了个螃蟹:“有工具吗?”
旷云野也拿过一个:“没有。”
夏锦浓皱眉:“那你怎么...”
“咔——”一声,螃蟹腿碎成两截,男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恩?”
......野蛮人。
夏锦浓浑身颤了颤。
可能,习惯什么的,互相都还需要点时间吧...
吃完饭,夏锦浓自告奋勇去洗碗。旷云野也懒得跟她客气,走去一边的阳台上抽烟。
夜空星子几颗,地上灯火万家。
有人说,天上的星子,一颗代表一个人。
可地上的灯火,一个却是一个家。
明明都是黑夜的点缀,却一个团圆,一个孤绝,恁地不公平。
可不公平又怎么,世道本就如此。只能怪自己,没随到一个好出身。
旷云野抬头看了眼夜空,似在猜测那零星的几颗里,哪一个是他。
哪有什么家的味道,他只知道孤独的味道。
男人吸了口烟气,一同入肺的,还有丝丝凉意。
一支烟燃烬,旷云野进来,厨房里仍有水流的哗哗声,在给女人柔婉的歌声伴奏。
她唱的是首外文歌,旷云野没有听过。但听她哼唱,腔调慵懒随性,猫咪晒太阳似的。也不失欢快,光溜着的两条腿,时不时向后弯起一条,上下左右地摆,和着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