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一,我喜欢你(49)
“小淮啊,咱们科里一共有十九个所,你看看你想去哪几个所?”
因为淮元是徐子一和一部科里的领导亲自送来的,所以现在部门里的人对她自然是客气的,安排工作前都会礼貌地询问她的想法。
淮元在这几家基层里勾选出了五家配制所,里面自然包括林殊窈的单位。
接收到消息说是淮元要来,林殊窈的直系领导特意提前一晚在微信工作群里通知大家隔天早会务必全员提前到场。大家对淮元的名字早已如雷贯耳,其中有些人曾在参加公司的活动时远远见过她一眼,除了侵略性的美外,大家没有对她留下第二个印象,所以这次她亲自下基层,机会难得,即便配制所的主任不通知,大家也会提前到的。
林殊窈今天从部里做检讨回来,正是身心俱疲的时候,强撑着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又看到了这条通知,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如果没发生这件事,现在她们应该会是平级的,怎么会轮到她来自己单位莅临检查指导工作?
林殊窈按灭了手机,心中的郁气无处发泄,正准备出去喝酒散心,便接到了淮元的电话。
淮元能主动给她打电话,林殊窈觉得有些意外,她想也不想地挂断了电话,但是没一会儿,淮元又拨了过来。林殊窈原本就烦躁,见淮元不依不饶,接起电话便开始嚷嚷。
“你有病啊?总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升了管理岗很得意吗?”
那边诡异地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响起了人力资源管理主管的声音:“你平时就是这么接电话的?”
淮元正在加班整理站所资料,此时她背对着主管,唇角微微勾起抹笑。
林殊窈捏着手机,或许是因为最近丢脸丢得实在太频繁,此时被人隔着电话质问,她已经不觉得有什么要紧了,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笑道:“对不起领导,刚才接了几个垃圾电话有些心烦,我没想到您这么晚会打电话过来。”
主管又抓到了她话语中的毛病。
“晚?很晚吗?我跟淮元还在这工作呢。”
林殊窈知道有一种错叫作连呼吸都是错,所以她识相地闭了嘴。
“明天淮元先去你们单位测评,会顺便把你的工作资料带回来,三季度检查已经开始了,做好准备。”
林殊窈以前也听说过“墙倒众人推”这句话,生活里有这样的桥段,电视剧里也很常见,但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时,她很难理解当事人的感受,现在这事轮到了自己头上,她总算能体会到那种憋屈的感觉了。
同样觉得憋屈的,还有得知百里皎月婚期将近的丁放。这段时间他申请了休假,一直待在家里打游戏,屋里啤酒瓶和烟蒂扔得到处都是,他又不开窗通风,屋里空气便十分污浊。丁放在这样的房间待久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三餐不按时吃不说,即便是吃也是随意订的外卖。
淮元最近忙着下基层测评,没有时间关怀这位老友,等她终于想起来慰问他时,丁放已经被淹没在二手烟中。
“你这是要自杀啊?”淮元一进屋就被烟味刺激得眼泪直流,她推开窗户透气,一边用手在空中驱赶着烟雾一边骂丁放,“我要是不来找你,是不是你就得被毒死在这儿?”
丁放斜叼着烟,窝在沙发里打游戏,懒洋洋道:“我这不就是想借着休假放松一下吗,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又没怎么样。”
烟雾散尽,淮元得以看清丁放的脸,如他所说,还真没太多颓废之色,只是因为吃饭不太及时所以看起来有些发白。
“我还以为你会想不开。”淮元坐在丁放的另一侧,顺手打开电视机,屋里多了些声音,显得热闹不少。
丁放半眯着眼睛吞云吐雾:“没什么想不开的,这是她选的人,她不是那种冲动的人,所以我相信她是幸福的。”
淮元咂舌:“没想到你还成了哲学家。”
丁放苦笑,哪来的那么多哲学家,不过是求而不得所以安慰自己罢了。
“为了庆祝你重获新生,我请你出去吃一顿,走,换衣服。”淮元在丁放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五分钟,赶紧的。”
丁放用力搓了几下脸,深吸一口气后,从沙发中站起来。
日子还是要往前过,只要她是幸福的,跟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淮元为了能让丁放开心点,特意挑了一家消费水平高些的饭店,丁放这个男人物质得很,消费越是高他就越是开心,前提是对方消费。
“我觉得你对我的误会有点深。”丁放站在门口看着淮元,“我这种人不是那种爱占别人便宜的人,医生说了,我只是胃不好,只能吃软饭,而一般来说,贵的饭都软。”
淮元懒得跟他多话,直接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扯进了大厅。
因为正是饭时,已经没有独立包间,丁放又强烈要求一个优雅的用餐环境,所以两个人只好坐在门口等。饭店的顾客们只见进人,不见出人,淮元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正要劝说丁放换一家饭店,就听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她抬头一看,徐子一正站在二楼的围栏处看着他,神色不明,语气清冷。
丁放随着淮元的视线也向上看,乍一看见徐子一,心头突地跳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生硬地转过了头。
徐子一干脆走了过去。
“没地方?”
淮元:“嗯,正在等位置。”
“一起吧,屋里没别人,只有周时哉和他媳妇。”徐子一把后三个字咬得很重,似乎是在故意说给谁听。
果不其然,丁放原本正在抖动着的腿蓦然一顿,不过也只是眨眼之间,很快,他又恢复如常。不等淮元说话,他从椅子里站起来。
“也行,我都饿死了,你们房间在哪?带路啊。”
丁放这一举动让淮元大跌眼镜,她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徐子一带着丁放已经上了楼梯才缓过来。
推开包间的门时,百里皎月正低头在菜单上画着什么,听到响动一抬眼,与丁放的视线撞个正着。百里皎月瞠目结舌,转头去看周时哉,周时哉倒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是笑着对丁放点了下头。
“来了。”
丁放应了一声,从善如流地坐在了靠门口的位置,如果不是知道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淮元一定以为这是一场老友聚会。
“我跟皎月八月二十七日结婚,现在缺一位伴郎,你考虑一下?”周时哉坦然地看着丁放,真诚邀约。
丁放放在膝盖上的手突然间青筋暴露,淮元看得清清楚楚,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让大家都下不来台面的事,正要出声缓和一下气氛,就听丁放说:“伴郎就不必了,但是婚礼我一定会出席。”
百里皎月微微挑起了嘴角,最终却没有说什么。
晚上回到家,一直保持着得体笑容的百里皎月这才揪着还没来得及脱鞋的周时哉的耳朵把他拉进了屋。
“你让丁放来当伴郎?你怎么想的?你是故意的吧?”
周时哉被她拧得整个身子都向上抬,口中不停呼惨:“哎哟,媳妇你轻点啊。”
“轻什么轻。”百里皎月说着又加了些力气,“你这不是给你自己找不痛快吗?不然你直接让他当新郎好了,还做什么伴郎?”
“那可不行!”周时哉虽然被百里皎月掐得很疼,但是还没有忘记反驳,“他欺负我媳妇,我当然要让他难受一下替你出口气。”
百里皎月没想到周时哉的想法是这样,手上的力道一松,周时哉就像一条泥鳅一样滑出她的掌心,他一边揉着自己的耳朵,一边飞速地在百里皎月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别生气了媳妇,我去洗个澡我们睡觉觉。”
周时哉总是有办法用最简单的方法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其实她最需要的也不过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人而已,但是丁放就是不懂。
周时哉洗过澡,拉着百里皎月进了卧室,因为婚礼的事,两个人在外面一跑就是一整天,所以入睡格外快,但丁放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晚饭散了之后,他没着急走,又要了几瓶酒坐在那自斟自酌,淮元怕他出事,也没走,这就让一边的徐子一看起来处境有些尴尬了。
“你回去吧,我在这陪陪他。”淮元担心徐子一明天还有工作要做,于是开口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