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一,我喜欢你(18)
“是徐子一让你这么做的?”
周时哉以为淮元是问自己是不是徐子一派他来看着她的,正要出卖队友就听淮元又问:“是他让你给我这次机会的?”
淮元的面部线条不属于柔和的类型,这会儿愤怒之下看起来更是令人胆寒,周时哉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像是怕淮元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四十米的长刀砍向自己。
“他现在在哪?”
周时哉战战兢兢看了眼表:“大概快到家了,要不……我带你去找他?”
不管怎么说,周时哉今晚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把淮元带到她和徐子一的婚房,周时哉看了眼楼上,讪笑着对淮元道:“我下去打个电话。”说完下车便是一溜小跑,走到树下去给徐子一打电话。
“你在哪呢?”
“我刚进小区门口,人呢?”
徐子一乘昨天半夜的飞机到北京,早上七点半就开始开会,一直开到下午结束,他又匆匆坐飞机返城,两天也就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这会儿嗓子有些沙哑,听起来疲惫不堪。
“在呢在呢。”周时哉想起淮元的眼神,整个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那我先走了啊,人就在你们家楼下。”周时哉原本还想把他刚才说漏嘴的事向徐子一坦白,转念想到徐子一比淮元还可怕,就硬生生给忍了回去,总之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周时哉前脚刚走,徐子一的车就停在了淮元身边。
“找我有事?”徐子一按下车窗,“先上车吧。”
淮元毫不客气地拉开了后面的车门,徐子一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是你让周时哉给我复试的机会的?”淮元问起这话时,觉得有些屈辱,看来徐子一已经掌握了面试时她的表现情况,可恰巧那是她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尤其是徐子一!在他面前,她一直努力撑着,不想让自己那可怜的最后一丝尊严也消失殆尽,可到了最后,她还是失败了。
淮元的口气不善,徐子一的面色也不太好看,他知道淮元的自尊心强,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知道这事,可是现在的结果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
“是。”徐子一不想骗她。
淮元眼圈有些红,她哽咽道:“你能别插手我的事了吗?我的工作能力不管是好还是不好,我自己会努力的,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你这样的好心却是在告诉我我无能,什么事都做不好。”
见淮元想哭又极力忍着的倔强样子,徐子一的心抽成了一团,他抽出纸巾想给淮元擦眼泪,被她给躲了过去,徐子一如鲠在喉,最后只是沉默着把纸巾放到淮元手里。
淮元被徐子一这个举动带出了几滴眼泪,她说:“之前没有离婚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关心一下我?你现在做这些又是为什么?是为了弥补?是觉得对我有愧吗?”
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徐子一的太阳穴隐隐发胀,他伸手将暖风开大,但依然感觉不到温暖:“淮元,我对你是有愧,但不是在这方面。”徐子一按了下太阳穴,“我有些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
淮元这才发现徐子一的面色看起来红得不太正常,她一愣,也顾不得刚才的不愉快,说:“你把头转过来。”
徐子一正要挂档,闻言很是配合地转过了身子,淮元抬手探了下他的额头,察觉到掌心的热意逼人。
“你发烧了。”淮元皱眉。
这段时间徐子一瘦了不少,免疫力难免低下,淮元心里还有许多不满没有发泄出来,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她下车到前面去熄了火,把人从驾驶位上扶下来。
“我送你上去。”
刚才淮元没说他发烧时,徐子一还没觉得自己不舒服到了随时可以晕厥的程度,这会儿听完淮元的话,徐子一突然觉得此时头疼得像是要炸开,原本想强撑着把淮元送回家,这会儿见她难得给了他好脸色,顺势便靠上了淮元的肩膀。自打离婚后一直处于游荡状态的心,这会儿才好像找到了它自己的落脚点。
人一放松,病毒便迅速入侵,徐子一整个人昏昏沉沉,后来他自己说了什么自己也不是太清楚。
“为什么?”他一直喃喃道,“你为什么不回来?”
淮元半抱半扶着徐子一,走得本来已经很是吃力,这会儿听到徐子一的话,险些撑不住他的重量。
“别说话了。”淮元低声道,“保持点体力,一会儿我可能扶不动你了。”
徐子一意识模糊的时候,言行举止像一个孩子,他有些委屈道:“以前怎么能扶动,现在为什么不可以了?”
他说着又将自己的重量分了些给淮元,淮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以前以前,你还知道那是以前啊,反正你也不稀罕,总想以前干什么!”
徐子一被淮元吼了一嗓子,安静了下来,只是眼中漾着水波更显得委屈。淮元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涌起一阵无力,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个人,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要一靠近他,就能让人忘了他的一切不好。
因为发烧,徐子一连脖颈都是通红一片,而淮元身上正好有些凉,他不自觉地就向她靠了过去,身上的热意得到了缓解,徐子一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温热的呼吸喷在淮元的颈窝,激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徐子一你清醒一点。”淮元推了他一下,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徐子一好像没听见,长臂一挥顺势将淮元搂在怀里,仿佛自己搂的是一个降温的冰块。淮元挣不开他的束缚,又不能放任两个人这么站着,她只好就着这个姿势去摸他的口袋找钥匙。徐子一怕痒,极其不配合,东躲西躲就将两个人直接带得摔倒在地上。
淮元完全是下意识伸手去托徐子一的脑袋,生怕他撞到哪,等反应过来之后,又没好气地把人推开,徐子一顺着淮元的力道滚向了一边。淮元找到钥匙后,又像推着滚筒一样把人从门外推了进去。刚进客厅,就听见一声闷响,徐子一捂着额角躺在鞋柜旁低低痛呼了一声。
家里还是跟淮元走时一样,只是地板上已经落了一层灰,看起来徐子一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
淮元拖着死狗一样的徐子一可以说是寸步难行,他长手长脚的着实让淮元费了不少力。
徐子一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以前他也不是没有生过病,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淮元一边蹲在书房找药箱,一边还要留心徐子一那边是否从床上掉下去。
“起来把药吃了。”淮元将手臂自徐子一的颈下穿过,想把人扶坐起来,徐子一依旧不配合,淮元皱眉,“徐子一,你到底起不起来?你不起来我不管你了。”
徐子一的脸几乎皱成了一团,他睁了睁眼,觉得大脑被劈成了两半,稍微动一下就能听到脑仁碰撞发出的声响。
淮元见他确实难受,也不敢再为难他,几乎是用尽吃奶的力气把人扶起来,又是喂药又是贴退热贴又是烧水擦脸,等忙完之后身上出了一层汗。她起身想把衣服挂到衣架上,还没走就被徐子一一把抓住了衣角。淮元低头,见徐子一烧得好像被煮熟的虾子,她掰了下他的手,没掰开,只好和气道:“我去把衣服脱了。”
徐子一依旧不说话,直挺挺躺在床上,也没有放手。淮元实在是佩服徐子一,他都病成这样了,还能把自己治得服服帖帖的。
淮元叹了口气,决定不跟生病的人计较,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徐子一的床边,隔一会儿便给他测量一次体温,打算如果他的温度一直维持在四十度的话,她就把人弄到医院去。所幸,徐子一的体质不错,也是因为不常吃药的缘故,这次用了药后他的热度就退下去了些。淮元不厌其烦地给他物理降温,怕自己睡过去,在等着下一次测量的间隙,便玩手机打发时间。
说来也巧,她刚刚拿出手机就看见丁放发来了视频邀请,徐子一虽然还在沉睡中,但是手一直拉着她的衣摆,可以说是抓得非常紧,就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不管他抓住了什么都不会放开,使淮元没法脱身。
视频接通后,淮元看见丁放正躺在床上,镜头里他的双下巴性感又迷人。
“你在哪呢?”丁放问。
淮元渴得嗓子眼都冒了火,这会儿一张嘴声音有些哑:“我在徐子一这里。”